另外一边牛辅则在拉着自己的妻子儿女换衣服。
    既然是逃跑,自然不能穿平日里的绫罗绸缎,越是朴实破败越好。
    “爹,这衣服好臭...”
    “臭就对了!泥腿子都这味!”牛辅一边给自己换衣服一边骂骂咧咧的说道“董旻和田景平日里说的厉害,真的打起来,那么大的长安,说丢就丢了,就是放河北军进城,他们也要走一会吧,这真的是...”
    就在牛辅骂骂咧咧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妻子儿女换衣服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做什么呢!快换啊!”
    “夫君..”
    牛辅顺着妻子惊恐的眼神回头看去,只见到一道白光,然后整个视觉都飞了起来。
    啊嘞...我怎么飞起来了?
    啊嘞...胡赤儿这小子怎么扑到我婆娘身上了?
    咕噜噜~
    牛辅的脑袋在雪地中滚了几个圈,然后停在了他和董卓女儿一起生的儿子脚下。
    父子两人四目相对,当儿子的顿时觉得下体一片湿热。
    张绣只有千骑,根本没法攻下足有万余人守卫的曲邮。
    因此他只是不断让军士围着曲邮喊话恐吓。
    “将军,你看,城门开了!”
    “嗯?吹号整队!!”
    张绣看到曲邮的城门缓缓打开,还以为是牛辅血性上来要和自己开打了。
    老子就怕你跑路呢!
    看我怎么阵斩了你!
    但张绣期待的牛辅并没有出来,准确的说,是没整个出来。
    张绣看着高举着放了牛辅首级的托盘,单膝下跪的胡赤儿,眼中的怒火都快把地上的雪融化了。
    董旻和田景他杀不了就算了,毕竟有皇甫嵩和徐晃在,他一个营长是没啥资格抢长安的战功,可这个牛辅可是皇甫嵩给他的机会啊,现在却被眼前这个胡贼给抢了。
    真的是岂有此理!
    “将军,牛辅不愿降,已被在下斩杀!”
    “你乃何人?位居何官职?”
    “卑职胡赤儿,位居偏将军!”
    张绣当然认识胡赤儿,他这样纯粹是在表达怒火。
    可这一问,张绣更生气了。
    老子混到现在还是个营长,你居然已经到偏将军了?再有牛辅首级之功,等到了河北,岂不是要当军长了?
    “大胆胡赤儿!怀中何物?可是利刃?”
    胡赤儿急忙低头看去。
    嗯?
    自己没带刀啊...
    还没等胡赤儿抬头,张绣的虎头金枪已到,枪头直接从上贯穿了胡赤儿的脖子,将其直接钉在了地上。
    “大胆胡赤儿,身怀利刃,其心不轨,尔等可是同党?”
    张绣将枪一甩,胡赤儿摔倒在地,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的眼睛正好和摔在地上的牛辅首级四目相对。
    将军...早知道赤儿就跟你去凉州了...
    张绣刚吼完,身后的军士顿时举起了弓弩,而前来投降的曲邮军士则吓成了一团。
    “既不是同党,为何不降!在等死吗?”
    哗啦啦~
    军心已经彻底散了的曲邮军没有一个敢出来炸毛的,纷纷跪倒在地,口喊愿降。
    这才对嘛!
    张绣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来人,向潼关、长安发捷报,我营已拿下曲邮,贼将牛辅、胡赤儿欲效荆轲故事,被我军识破,皆已斩杀!”
    经过张绣这一包装,曲邮就变成他智取谋得的了。
    牛辅要是听到了肯定要骂人,你才学荆轲,你一家都是荆轲!
    无论如何,在田景和牛辅死后,董卓的余部就只剩下了正在被皇甫坚寿攻打的李傕。
    而在外援皆墨后,李傕的败亡,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果然,在看到高挂在旗杆上的田景和牛辅的人头后,李傕军顿时大乱,再加上被皇甫坚寿以及徐晃两路夹攻,李傕军大乱,最终李傕死于乱军之中,其子李式被徐晃生擒,其余族人或死或逃,昔日纵横关中的长安五大将军府自此全部退出了历史舞台。
    ——长安
    “公达,鸿豫,孩儿们胜了!孩儿们胜了!!”
    皇甫嵩挥舞着电报,一路连蹦带跳的跑进昔日的尚书房内。
    荀攸和郗虑二人在得到长安被拿下的消息后就让张济守潼关,带着两营军士想合击阳曲,但到了阳曲才发现张绣已经镇压了阳曲,便来到长安协助皇甫嵩处理政务顺便安抚百姓。
    “太好了,如此一来,就只剩下逃走的董旻了!”荀攸的扑克脸上也难得露出了笑容。
    想当年他荀攸就是抱着除去董卓一党留在长安的,如今回到长安,董卓余孽也基本清除干净了,他也算对得起昔日初心吧。
    “长安光复了,我想很快就可以迎陛下和朝廷回洛阳了,最少可以先回长安啊。
    大将军要让陛下学习治国,也可以到关中来嘛,正好这里百废待兴,最适合陛下了解民间疾苦了。”皇甫嵩一边说一边摇头道“陛下是我大汉中兴之主,总在边寒之地也不合适不是,而且地方也小,关中就大多了。”
    荀攸的脸恢复了淡漠,对皇甫嵩的想法不置可否,而是拿起一卷文书说道“拿下关中后,关中这个烂摊子也变成我们的了,田景等人穷兵黩武,百姓别说存粮了,就是种子都被抢光了,整个三辅,百姓易子而食已是常态。”
    “那得快点发报给大将军,让其调拨粮食才是。”
    “这是自然,只是调拨需要时间,在下以为可以以我们三人的名义向大将军府发电,说明此处情况,放军粮给百姓食用,将军以为如何?”
    “公达言之有理,便这样办!
    不过现在毕竟是大胜,今晚尔等要陪老夫好好喝上一壶,谁也不许推辞!”
    “诺!”
    等皇甫嵩出去以后,荀攸看向郗虑说道“鸿豫,今日将军之事,便当没发生如何?”
    郗虑一副没听懂的样子,问道“公达此话何意?”
    荀攸轻轻摇头道“无事...”
    夜深人静,郗虑回到自己的住处,脸上淡淡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他哼了一声,然后拿出笔墨纸砚,一边磨墨一边说道“皇甫嵩果然还有异心,倒是成了我的大事!”
    只见他慢慢的在纸上写道“卑职郗虑长安叩首,今日皇甫嵩得知关中大定后,口有异言,其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