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光秃秃的山顶,凌坤坐在一块大石上,拿出一个银质小酒壶,灌了一口时下流行的江小白,眼里闪着兴奋的精光。刚刚还疯狂咆哮的法拉利跑车此刻安静的停在巨石旁边,像一匹温顺的汗血宝马。

    不多时,巨大的引擎轰鸣声从山下传来,无数车灯像群狼的眼睛一般,争先恐后沿着黑赛道向山顶冲过来。

    凌坤站起身来,脸上露出邪魅的笑容,这帮孙子,整整比他晚了半个小时,这也叫赛车吗?这简直就是吊打小白脸嘛。

    他喜欢这种把对手远远甩在后面,然后站在山顶上睥睨一切的感觉。

    几十辆各种型号的跑车停下来,车手们沮丧着脸下了车,百感交集地看着巨石上站着的王者。是的,从没有人能战胜他,他是赛车界当之无愧的王者。

    凌坤禁不住仰天大笑,仿佛要对老天发出挑战。

    而老天居然真的回应了,只见一道闪电劈下,惊雷随之响起。连接天地的金光闪电劈开漆黑的夜,直奔凌坤手中的银质酒壶而去,却被张嘴大笑的凌坤一口吞掉。

    那一刻,凌坤是最帅的,气吞万里如虎,浑身散发着圣洁的金光,仿佛就要成仙似的。但是,这最帅的时刻只保持了0.1秒,0.2秒之后,凌坤就变成了一堆焦炭。

    从最帅到最丑,中间只差了0.1秒,他似乎在用生命印证一个哲学命题物极必反。

    大宋至道二年,强势一生的赵光义已是强弩之末,与契丹人征战几十年,没有占得一丝便宜,却将国家搞得内忧外患,民不聊生。

    与此同时,中原武林中却出奇地平静,与一团糟的朝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要归功与现任武林盟主、泰山派掌门凌天下,20年前,他以家传独门秘籍紫凌神功独步天下,强势夺取武林盟主之位。从此武林中无人与之争锋,出现了空前和谐共处的20年。

    也是那一年,凌天下双喜临门,他儿子凌空降生。凌天下高兴之余,便想着让儿子继承衣钵,将来能青出于蓝,将凌氏一门发扬光大。于是从凌空刚出生起便开始打基础练功,稍

    能听懂话时他便教儿子修炼他的独门内功紫凌神功。

    凌空在还不能开口说话的时候,就显示出了超级无敌的习武天赋,内功以肉眼能见的速度往上涨,让那些师兄师姐们都望尘莫及。当然,那些师兄师姐们是不可能接触凌家独门秘籍的。

    然而不幸的事随之发生,不到两岁的凌空因为练功走火入魔,人事不省。凌天下使尽浑身解数施救,结果,命是救活了,人却傻了。

    从此,小凌空目光呆滞,没心没肺,至今不会说话,甚至连吃饭、拉屎都不能自理。

    不过,他从一出生就在坚持修炼的内功却没有忘记,人傻之后,始终还保持着练功的状态,因为心无旁骛,昼夜苦练,功力进展反而更加突飞猛进。

    近期,眼看就要突破紫凌神功第七层大关。凌天下感慨异常,他在20岁时,还处在第四层,儿子如果不傻,那将会是泰山派和凌家的又一巅峰。

    然而,意外又一次发生了,凌空在冲关时刻,又一次走火入魔,昏迷不醒……。

    凌坤被雷劈之后便失去了意识,也不知过了多久,隐约有了感知,似乎耳边听到女人的哭声,男人的叹气声,还有蜜蜂一般嗡嗡地讨论声。

    难道没死?这样还不死,岂不是比打不死的小强还命大?

    他轻轻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清晰。一个60多岁穿着古装的女人抱着他痛哭,旁边一个留着胡子的老头面如死灰,坐在一旁长吁短叹。

    这时,后面有一个弟子发现凌坤睁开了眼睛,惊叫道:“师父,师父,师弟醒了!”

    众人一听大喜,哗啦啦围了过来,老太太将凌坤抱得更紧,呜咽道:“儿啊,你可醒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为娘可怎么活啊……。”

    凌坤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果断地闭上眼睛,他太需要时间捋一捋了。

    首先,基本可以断定,在那么强大的雷击之下,活命的几率几乎为零,所以他肯定已经死了。

    其次,这里肯定也不是地狱,因为阎王和自己不沾亲,不会对自己这么好。

    那么,只有一种情况,穿越了。

    “呼”。凌坤长出一口气,又睁开了眼睛,穿越就穿越吧,总比死了强,感谢老天!

    众人都在他身边忙乎,老头摸着他的脉,眼里难掩狂喜之情。

    凌坤心念电转,思索眼前该怎么办。既来之则安之吧,先认了这便宜父母再说,以后还得靠他们生活呢,只是不知道这父母是什么人,是有权呢还是有钱呢?

    想到此,便尽量学着古人的语气对老头和老太太说:“爹,娘,孩儿没事了,让二老操心了。”

    屋子里的嘈杂声顿时消失,所有人都愣住了。半晌过后,才有一个弟子高喊道:“师父,师弟痊愈了,师弟好了。”

    众弟子顿时狂喜,瞬间又开始交头接耳议论。

    也许是惊喜来的太突然,他的便宜父母却都没有反应,难道是哪里操作得不对?凌坤心中很是发憷。

    半晌,老太太终于爆发,一把抱住凌坤的头嚎啕大哭起来:“儿啊,老天开眼了,你可知道为娘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凌坤终于松了口气,偷眼去看老头,却见老头却仍旧不做声,眼里闪着惊异警惕的目光。他心里又是一紧,看来真是有操作不当的地方,可是到底哪里出问题了,他想不明白。难道该死的惊雷劈死了他的身子,连脑子也劈坏了?

    突然,老头一伸手将老太太拉开,一巴掌拍在凌坤的后脑勺上,凌坤又一次死过去。

    在死过去的一刹那,他还在怀疑,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叫错了爹?

    众人大吃一惊,老太太冲上去扭住老头拼命,死老头你要怎样,我儿子好不容易病好了,你见不得他好是不是,他不是你儿子吗?

    “夫人,你冷静一些,我儿子要是病好了,我能不高兴吗?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老头叹息道。

    “怎么奇怪了?”老太太和弟子们都不解地问道。

    “哎,我一会儿再向你们解释。江华,你去后山白云观请正乾道长来,江雪,你去找一根绳子,将你师弟绑起来,一定要绑结实。”老头向两个弟子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