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林被问得一噎,他很少陪袁媛去做产检,平时袁媛的产检都是安排在上班中间的时候,他刚开始还陪着去过一两次,每次明明是约好的时间,还要在大夫的候诊室等待半天,有时候碰到大夫去医院接生,更是要等几个小时,真真是浪费时间,所以后来他很少陪袁媛去产检,每次都是回家听她说检查结果。

    “她做b超的时候,我比较忙,就没陪她去。”

    “哼!她肯定知道结果,怕你失望不好好照顾她,就骗你说不知道男女,也就你,这么单纯,才会被她骗得团团转。”

    “妈!她有必要骗我吗?我真的不在乎是男是女!”

    苏教授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不在乎?这么晚才回来,骗谁呢?算了,儿子大了,也要脸面……

    她一言不发地往回走,推门走了进去。

    穆林一看,妈妈这是执拗病又犯了,这是谁又刺激她了?难道她真的非常想要个孙子?她不是很喜欢女孩子的吗?要不然也不会对姐姐那么偏心。

    难道是因为婆媳关系不好,袁媛不是她自己挑的,所以纯粹是看袁媛不顺眼而无事生非?

    穆林跟着苏教授进入病房。

    不知道是不是开门声惊醒了袁媛,还是说她已经醒了,她看向门口,朝俩人挤出一个笑容,“回来了!”

    “媛媛,辛苦你了!今天下午也辛苦曹蔓了!曹蔓呢?我得好好谢谢她。”

    “她有事儿先回去了,她也是需要上班的。”这句话里带着浓浓的不满。

    “对不起,今天我负责的那块出了问题,实在是走不开。所以我说要好好谢谢曹蔓。”

    “如果没有曹蔓,我是不是要一个人在这里生孩子?”

    “瞧你说的,我不是人么?”对袁媛这个态度,苏教授很不满。

    袁媛被噎了一下,心说我生孩子的时候你也不在呀,可这话也不能当面讲出来,怕苏教授说还不是你让曹蔓送回去的,然后就越扯越远。

    看袁媛不吭声,苏教授更加得理不饶人,继续说到:“小林这么忙工作,还不是为了你们的小家庭?我大老远巴巴从燕京飞过来,没调时差就来伺候你,不也是想让你舒心些。你还想怎么样?”

    这话问到了穆林的心眼里,他抬头看向袁媛,眼睛里充满了挡不住的求认同的眼色。

    袁媛又被噎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宁愿雇一个月子保姆,也不愿婆婆来伺候,不由得后悔自己没有及早动手去请月子保姆,而是靠穆林去操持,结果孩子已经生了,月子保姆还没影踪。

    “穆林,……”她有点儿委屈,声音里带了一丝哭意。

    “媛媛,别闹小性子,你看妈真的也很辛苦的,她在国内什么也不用做的,现在大老远过来,时差都没来得及调整,不仅做家务,还得做饭。而且曹蔓也在这儿呆了一下午陪着你,又不是真的不管你了。我工作这么忙,不是我不愿意照顾你,真的是今天下午走不开。”

    她突然被心底涌起的阵阵潮水般的失望淹没了,腹部的疼痛也一阵阵袭来,脑袋好像也转不动了,眼睛也越发酸涩。

    她垂下眼眸,忍了忍,才低低地说,“对不起,妈,穆林,我刚才……,辛苦你们了。”想说句软话,可实在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只能说出辛苦你们了。

    一看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穆林也放低了姿态,“没事儿,媛媛。”

    穆林看着脸色有点苍白的妻子,心里一软,走上前拉着她的手进一步解释道:“今天我本该早些回来的,可那一块是我负责的,大家都来帮我的忙,不仅帮我分析问题出在哪里,还帮忙修改,我真的不能扔下他们就回来。”

    袁媛的头往旁边扭了一下,穆林只好接着解释:“我没回来,也是想着有妈妈和曹蔓陪着你,应该没啥好担心的。你看现在不是挺好的?确实什么事儿也没有。”

    看袁媛没有想进一步表示,他也有些郁闷,不想再任由她发脾气,女人宠的多了,她们容易不知天高地厚,就像自己的妈妈一样,所以他试图转移话题,“女儿还好吧?我到哪儿能看到她?”

    袁媛顿了顿,回答说:“还好,就是早产了三个多星期,肺部还没有发育完全,所以现在只能在保温箱里养着,你可以按铃把护士叫过来,让她领你去看女儿。”

    “你别太担心了,把自己养好。我跟妈会好好照顾女儿的。”

    袁媛点了点头。

    穆林去看女儿的路上,问了问护士小宝宝的情况,不由得一阵郁闷!女儿如果在保温箱还需要呆一两个星期的话,那岂不是他还需要每天晚上在医院里凑合睡觉了?白天上班精神高度紧张,这一段时间他在医院陪床,已经有点儿精疲力尽了,再来俩星期,不敢想啊~

    ……

    曹蔓回到了实验室,她的师弟阿萨德的一个实验卡壳了,施密特教授离开的时候,专门交代过她,阿萨德这次的实验比较难,让她尽量帮助阿萨德做好实验,如果实在不成的话,等他回来再一起想办法。

    曹蔓把这个实验当成自己一次难得的练手机会,因为她将来想当教授,那就必须要有独立指导研究生的能力,她想趁施密特教授不在的时候,来检验一下自己是否有能力突破这种进展遇到障碍的实验。

    阿萨德是一个从印地过来的留学生,英文带着浓浓的印地口音,这要放在几年前她刚出国那会儿,她可能听不大懂阿萨德的在讲什么,可现在她有着几年跟印地来的师兄弟打交道的经验、去过不少的研讨会、也跟不少印地来的学者打过交道,所以对着阿萨德的更加浓印地味儿的口音,她理解起来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她几年前就这个问题曾经跟阿蒙讨论过,阿蒙觉得印地味儿英文比华音英文更容易听得明白。至少他们的轻重音不会错,而且只要习惯了几个发音的转换,理解起来就一点磕绊都没有的,她当时半信半疑,现在才完全理解了当时阿蒙的解释。

    这天,两人忙到晚上**点钟,曹蔓才觉得稍微有点儿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