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后,段冉已经被秦键哄睡了。

    他也早已有些困乏,但是他必须要等到何静的结果。

    卑尔根时间凌晨十二点一刻的时候,秦键终于收到了何静得消息。

    姐:结束了

    放开它:怎么样

    姐:台下反应还不错,我觉得也还可以

    放开它:那就ok!

    姐:嗯总算是结束了可以计划一下假期了

    放开它:姐你假期要回国吗?

    ...

    姐弟两这边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轻松惬意的话题,然而此时纽约爱乐音乐厅的舞台上比赛依旧继续着。

    紧接着何静身后登场的来自法兰克福大学的选手一部莫扎特k271似乎没有引起什么反响,他的曲目结束后观众席里还有人在讨论着上一个选手所演奏的普罗科菲耶夫第二钢琴协奏区。

    何静的名字对于今天的大多数观众来说都是陌生的,甚至于所有进入决赛的选手里面她因该是最透明的一个小透明。

    但是刚才一部普二让所有人记住了她。

    即便依然有人记不住她的名字,但是再见到她时,一定有人会说一句‘嘿,弹普罗科菲耶夫的红裙女郎。’

    惊艳的演奏者和惊艳的普二协奏曲让刚才的比赛现场进入了一个大**,所以**过后的法兰克福小子运气确实有点差,正赶上现场亢奋过后的疲萎期,再者他的莫扎特也确实没有太多打动人的地方。

    法兰克福小子下场后,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当‘rachel’这个名字响起时,台下响起了欢呼声。

    瑞琪儿。

    朱莉娅音乐学院钢琴系的天之骄女,也是秦键口中的紫瞳的‘玛蒂尔达。’

    从现场的气氛就可以看出她的fans应该不少。

    片刻。

    她普普通通的走到钢琴前坐了下来,现场也随之安静了下来。

    她是本场第一个将肖邦带入决赛场的选手,她所演奏的曲目是肖邦第一钢琴协奏曲。

    e小调钢琴协奏曲。

    这是一首在肖邦决赛二选一的曲目中被百分之九十选手所偏爱的一首。

    乐队前奏响起时,就已经有人猜测瑞琪儿今年肖邦大赛的决赛曲目是不是也会选择这首。

    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未来才能揭晓。

    瑞琪儿的演奏结束后,台下清一色的掌声,这掌声没有要掀翻舞台,却给了下一位选手足够的心理压力。

    下一位即将出场的方宗尧此时的压力很大,他全程听了瑞琪儿的演奏,而他准备的曲目也是肖邦第一钢协。

    ...

    ...

    卑尔根时间凌晨3点的时候,纽约这边的比赛才全程结束。

    在得知比赛成绩在四天才公布后,秦键有些无语。

    与何静互道晚安之后他抓紧时间睡觉了。

    ...

    接下来三天的时间秦键每天都在与小棕色的谈情说爱中度过,在老酒保几日来陆续的指点下,他差不多已经找到了自己与小棕色融洽的相处方式。

    “对于一个男性演奏家,每一台古钢琴都是一位散发着独特魅力的女人,当你明白她的需求时,你只用做出她期待的举动,那么她将反馈于你想要的一切。”——挪威老酒保

    于是。

    在摘掉了一切现代化、世俗化、标签化的演奏格式之后,秦键也如愿以偿的找到了他的声音。

    那是一种很独特的声音,复古干净,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的澄澈。

    第三天的傍晚秦键邀请了廖林君、老酒保还有老阿萨德一同来聆听了他的无乐队版k491的全部三个乐章。

    演奏结束后三人给出了一致的好评,尤其是老酒保还很欣慰的拍了拍秦键肩膀。

    “干的漂亮,jian。“

    为了庆祝第二阶段的成功,秦键当晚呆着几人来到了小镇的酒廊,这是他住进小镇之后第一次来到小镇的酒廊。

    唯一的遗憾的是整个一天他都没有见到伊多。

    晚些的时候,老阿萨德在喝了不少酒后告诉大家伊多这两天的状态又不太好了。

    廖林君和老酒保听了之后,神色间皆是有些叹息,显然他们经历过什么。

    秦键虽然能从曾经卫生间里的某一幕联想到一些什么,但整个事件他又是全然不知。

    就比如伊多究竟是如何变成这样的,他真的不能相信一个人会天生如此。

    经过老阿萨德的一番讲述,秦键知道了事实的真相。

    故事很简单,并不复杂。

    原本的伊多是一个开朗阳光的大男孩,和秦键一样,热爱音乐,从小就在钢琴演奏上展现出了远超同龄人的天赋,在被老阿萨德发现后便跟随着老阿萨德开始了真正的学琴生涯。

    两人的关系就像夏树和十井伸行。

    伊多的家境在当地还算不错,生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有一个可爱的小妹妹。

    只是一场空袭,一切都变了。

    老阿萨德回忆这一段的时候,当时酒廊里还放着欢快的民间舞曲。

    他回忆说“当时是下午四点左右,我正在上课,然后就听到了城市中心响起的鸣笛警报,当时学生们都慌乱了,接着就是一连串的爆炸声,整个教室都在剧烈的震响中颤抖,学生们疯狂的向门外跑去,我正准备让大家保持原地不要乱跑,又是一连串的爆炸声,后面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附近的一个医院了,当我得知受损最严重的地区就在伊多家附近时,我当时直接冲出了病房,可是我走遍整个街口都没在找到伊多的家,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

    老阿萨德讲述的时候面色很平静,但那一刻,秦键感受的到这股平静下的悲哀和无助。

    “当时我疯了一样的在废墟里和大家一同努力寻找着活着的人。”

    “晚上我在附近的另一家医院找到了伊多,他当时刚做完截肢手术,他们一家只剩下了他自己。”

    “那次之后,他就变成了今天这样,疯言疯语,沉默,像个精神病人,除了弹琴的时候像个正常的青年。”

    “最近这两天他总是躲在床底下不出来。”

    故事很简单,并不复杂。

    和秦键想象中的出入不大,但是当他真切的听到这一切之后,他还是沉默了。

    那一晚他和老酒保陪着老阿萨德喝了不少酒。

    晚上离开酒廊的时候秦键才知道老阿萨德是信徒,老酒保说他大学的时候从不喝酒。

    第四天。

    也就是今天。

    秦键一早醒来的时候还寻思昨晚老阿萨德话,寻思着怎么能帮帮伊多,不过就在他离开小屋听到了西边传来的钢琴声之后,他又放下点心。

    是伊多的冬风练习曲。

    “比段冉还是差那么一点点,不过比我强不少。”

    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秦键来到琴房准备新一天的练习。

    热身前,他给段冉发了两条信息。

    放开它:今天开始我就要进入第三阶段的尝试了

    放开它:一会的考试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