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低错落的教学楼,抱着书本的学生,三三两两的漫步在校园里。

    张齐跟在梁雯身后,穿过一条条林荫小道,和这群新生相比,她显然熟门熟路。

    这是一处偏僻的小楼,与古旧、年代感十足的教学楼相比,这里多了些精致,甚至还有一块块修剪整齐的花坛。

    通过一扇生锈的铁门,楼梯里出现了不少抽象的涂鸦画,张齐觉得内外的反差太大了。

    从外面看,这栋小楼精致、古意盎然;从里面看,这里有些“叛逆”。

    或许是察觉到张齐内心的疑惑,走在前面梁雯解释道:“这里是学校最早的宿舍楼,那时候我们只有不到两百名学生,学校的制度死板压抑,随处涂鸦成了大家为数不多反抗的手段。”

    听着这话,张齐莫名觉得学姐并不是那般遥不可及。

    他一边打量涂鸦,一边笑着问道:“学姐画的涂鸦在哪里?”

    “这栋楼里的东西,大部分都是我画的。”

    ……

    梁雯的脚步在三楼停下了,这里有七八间办公室,各种盆栽绿植整齐的摆放着。

    “喝咖啡吗?”

    张齐坐在办公桌的另一侧,看着梁雯丝毫不想动弹的样子,就知道这又是句敷衍的话。

    “不用了,可以开始测试了吗?”他想赶紧离开,张齐觉得自己最近有些神经质

    就像刚刚那样,看见对自己有威胁的人,本能的想抹除她;心里对漂亮温婉的梁雯心生好感,但从灵魂深处对她抗拒、恐惧。

    “你就是校长口中的幸运儿?”

    答非所问,梁雯依旧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这种笑容并不是先前的敷衍,反而含有一种好奇探寻的意味。

    该死的!要是有人能从别人的笑容中,确切的解读出情感,张齐一定会认为这家伙疯了,可这种情况却发生在自己身上,这让他很苦恼。

    真的得了精神疾病?张齐想去找个心理医生。

    “你在恐惧吗?看来你的传承不一般呐,让我猜猜。”这时候的梁雯诡异的可怕,说着让人似懂非懂的话。

    张齐渐渐烦躁起来,他讨厌这种无礼的试探,更厌恶无力反抗的感觉,可脖颈处传来的麻痒感告诉他……不要试图抵抗。

    “鲸落是指自然轮回的一种现象,鲸鱼死后,它们的遗体会给一片海域带来无尽的生机。

    而对水系法师来说,这种异相会加速魔法的释放速度、威力,甚至帮助她们提前掌握禁咒,压制敌人。”梁雯撑着头看着张齐的反应,就像无聊的孩子戏弄地上的蚂蚁。

    “这算是领域的雏形,同系的法师无法调动空气中游离的水元素,其他元素也会得到相应的压制。

    水火相克,那个五级火系亲和的男孩就是最好的例证。相比之下,他处于低位阶,在同等情况下只能被压制,而你不一样,鱼在缺氧的水中会死,除非它违反生物定律……”

    “嘿,你是不是好奇心过剩?让我也猜猜,你是不是受到过来自身心的双重打击?”

    那试探性的眼神,比初见伯洛格时的蔑视更让他反感。伯洛格是对低层次生命的本能轻视,而梁雯更像是逼迫。

    火元素在聚集,凝成实质的火苗在空中闪动,沙罗曼蛇变得狰狞膨胀,它们感受到了宿主内心的情感,纤细的四肢变得粗壮,粗糙的皮肤下青筋毕露,颅骨上半尺长的骨刺像是史前角龙。

    张齐保证,只要梁雯还敢说话,沙罗曼蛇会冲过去撕碎她,不死不休!

    “助教员a13号,请注意你的言辞,这违反了《和平发展公约》第83令与第112令。

    同时注意!立即停止对新生使用灵魂压迫。

    一旦情况恶化,校长室会采取一切必要手段。”

    暴动的火元素被悄无声息的抚平了,来自内心的不适感也消失不见,那苍老温和的声音仿佛荡涤了张齐的负面情绪。

    这是校长?

    “小家伙,你可还欠我50学点没还。”

    眼前的环境变了,古典厚实的实木桌,雕花的老式书架,以及这个带着老花镜的老头?

    他正低头写着什么,《血色荒原开发计划》,署名为:愚人。

    “你在看哪里?我在这儿。”一道年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齐转身,看到了一个穿着古装的寸头少年,正无所事事的磨着咖啡,似乎在强忍住笑意让张齐打量他。

    校长室有两个校长?一正一副吗?

    “同学你好,我是昆格尔大陆的意识,你可以叫我愚人。”那位精神奕奕的老人搁下笔,抬头平视着张齐。

    温雅的气质令人折服,这不像是梁雯使用的那种拙劣把戏,在张齐感知中这位校长像是一口饱经风霜的老木风琴。

    “小家伙,来杯咖啡,这可是校长亲自手工制作的。”

    平头男递来一杯冰咖啡,杯中散发着淡淡的奶香味。

    “放轻松,你已经脱离那个疯女人的魔爪了,我把你救出来啦。”

    他搭着张齐的肩膀,用浮夸的语调调侃着,仿佛两人是多年不见的老友。

    “她只是对你进行试探而已,毕竟能成为管理员的新生,建校只此一例。”愚人善意的解释道,说完便将桌上印着花纹的文件递给了张齐。

    “这是关于这所神秘学校的一些内幕,自己偷偷看就好了。”

    无法想象一个神秘的校长,竟然露出这种贱兮兮的笑容。

    愚人咳了两声,似乎在提醒小破球注意形象。

    “好吧,经过校长室的讨论,你以后只需要上实践课就行了,毕竟历史课这些东西,对班长级别的人来说用处不大。”

    “请问,魔法到底是什么?”张齐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愚人把弄着钢笔套,小破球也在挠头,在他们看来,这个问题好像很深奥。

    最后,愚人沉吟道:“魔法是无形的。”

    小破球的观点与此矛盾,他认为:“魔法由无数基石构成,就像儿童积木。”

    “这个问题每个魔法师都有自己的答案,我建议你从商城中购买相应的书籍,在自我摸索中构架自己对魔法的认知。”

    愚人耸了耸肩,提出了这个中肯的建议。

    “小家伙,助教所讲的课程仅仅是皮毛,对你来说实践课才是真正有价值的,学校所在的荒原是世界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