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得三日歇息,沈建承早是醒了,阳光映照沈建承和秦重对坐案台,二人正在下棋,沈建承神情自然闲适,秦重则有些担心道“下棋费神,不妨改日在下“

    沈建承举起黑子落下笑道“不碍事,躺得几日腰骨都酥了,在不动只怕脑筋也转不动”

    秦重听得浅笑“还能开玩笑,太子精神这是都恢复”

    沈建承也是持笑回应“既然太尉看出本王没事,那么有些事能和本王说了?”

    秦重看沈建承一眼苦笑“太子听说了?”

    事是听说有些事急也没用,沈建承神色缓淡笑道“有大军攻城这样的事情,想瞒也是瞒不住”

    秦重歉声道“不是想瞒着太子,只是想让太子安心静养”

    沈建承微微浅笑,在把黑子落在盘上,吃去秦重苦心经营棋子,盘上左角立被黑子尽占其地。

    秦重举着白棋夹在食中二指,看看棋盘片刻,见着无从下子最终将白棋放下笑道“输了”

    沈建承畅快一笑道“太尉棋道本就比本王优秀,这些年中未曾胜过,现在赢了,赢的事太尉心不在焉,这没多大趣味”

    沈建承起身道“不下了,陪本王出外走走”

    二人走出室外,沈建承问“浦口现在情况如何?”

    秦重凝望室外园林美景道“近日有山贼趁机作乱,许校尉为安全起见只守不出,如此放任只会让那些山贼越发猖狂”

    沈建承也有自己看法“出去只怕是徒劳无功,那些山贼只是在试图消耗浦口士兵力气”

    秦重微微一笑“太子也看出来了?”

    沈建承也是笑看秦重道“太尉既然看出,为什么还责怪许校尉只守不出?”

    秦重从容笑道“不是责怪,只是不喜欢如此局面,如是老臣在浦口也是和许校尉这般选择”

    沈建承叹声道“陆开也在浦口?”

    秦重微笑道“嗯,他也在”

    沈建承摇头微叹道“三日都没解决山贼之乱,如此下去不是好事?”

    秦重也是非常清楚放任后果“这些山贼就如臭虫难以歼灭,就算起兵剿灭山寨,只要人不死绝就会另起一寨,有些人是为口吃的才落寇,有些人却是喜欢拉帮结派”

    道理沈建承也知道,这样的事情很难根除,见得沈建承愁眉不展,秦重道“这事太子也不要着急,这事是解决不了,但许校尉不让事态扩大就行”

    沈建承点头道“查到那堡主身份了?”

    秦重面色凝重道“那堡主神龙见首不见尾,没人知道身份,但是依我看这人多半是黄公”

    “黄公!”沈建承大是惊讶道“黄公不是早是离开了?”

    秦重道“是,听说去过南魏,黄公当年离开不是心甘情愿,在而去南魏二十年,真怕此事是魏王在背后支持”

    “魏王支持!”沈建承心中悬上大石道“太尉这想法从何而来?”

    秦重道“太子没管过铁卫营,不知军中将士平日开销,除得开销铠甲兵器保养也是想要大钱,舟平堡赚得在多也是养不起十五万人,如不是有人在后支持,想要得要铠甲兵器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沈建承大为担心道“如真是魏王支持的话,那么来的就不止十五万人”

    秦重担心的也是这个“我也是有此担心,希望是想多了”

    沈建承双目射出令人复杂难明神色,轻吁一口气道“不是想多,这事多半如此,黄公当年离开荆越无兵无权,他在会算计只凭二十年,也招不这么多兵士,这事就算不是南魏支持,也会是北蜀支持”

    秦重蹉叹口气道“如真是他们其中一个,那么就是说,他们的议和已经谈拢”

    沈建承眉头皱得更深道“如是他们联合硬攻荆越,太尉看我们有几成胜算?”

    秦重默然不语,沈建承看一眼人在道“一成也没有?”

    实际情况相信沈建承也是非常清楚,有些安慰的话也不用说,秦重道“南魏北蜀往年交战折了不少人,如是出倾国之力,那是有百万人众,但是他们之间各怀鬼胎,不会拿倾国之力过来,因为出兵如后方空虚,也怕另外一人伺机得利”

    沈建承道“只要浦口不失,他们就不会大幅增兵,守住浦口是重中之重,是否该发兵增援?”

    秦重想得想道“如想要兵力,许校尉自会开口,那边是什么情况,他们最清楚”

    陆开入林躲过追兵,绕路回到浦口,许明山看陆开笑道“还以为你有什么办法,原来是和人打架去了”

    陆开苦笑道“对方说起过一个叫杨将军的人,以为能抓人审问”

    屋外这时吹来大风,看看天色,乌云渐渐聚拢,许明山道“说说看,如果大军过来,我们只守不出有多少胜算?”

    陆开十分肯定道“一成也没有”

    许明山完全没想过,陆开是这个说法“你对我们也太没有信心了吧?怎么会一成都没有”

    陆开道“只守不出,我知道你赌的是什么,你赌的是他们粮草供应不上是吗?

    许明山的确是这个想法,既然陆开提起索性直问“一个舟平堡的堡主,能力在大我不信拖个三五月,他还有能力跟我们耗着”

    陆开叹道“这事如是他一人所为,拖的确是好办法,只是有人支持给他供应粮草呢?”

    许明山还真没想过这个“谁会支持他?”

    陆开道“那就看荆越和谁有仇”

    “荆越和谁有仇?”这事许明山也没多想,当下脱口而出“北蜀?”

    陆开说出自己看法“我将太子救回,自是恨我入骨,太子一回朝太尉大司徒就不会是对峙局面,无论是谁胜这都对他野心没有好处”

    许明山心神狂跳道“你的意思是说,北蜀早是在处心积虑夺取荆越?”

    陆开十分肯定道“如果不是太子也不会去北蜀为质,太子去北蜀他才敢和南魏议和”

    许明山点头道“这么来看南魏北蜀是谈好议和条件,因为看北蜀现在情况,是很难独力支持堡主,他们是在合作试图刮分荆越?”

    陆开道“这是目的,但是他们不敢大张旗鼓用自己的兵,没有理由出兵会让天下人唾骂”

    许明山道“所以,他们就借着那堡主动手?也不知道这堡主是谁,怎么会得到他们信任”

    陆开沉思片刻后笑道“我看信任倒说不上,假设堡主真能取得荆越,那么他就是新王,在城外时是堡主,入城就是王,这样的身份转变要是我,就会把入城前和南魏北蜀说好的条件忘得干干净净,一人做大”

    堡主肯定是和南魏或者北蜀谈过条件,要不然也不会获得支持,许明山道“不管他们是同时支持,或是任何一人支持都好,事先肯定会想过这点”

    陆开笑道“自然是想过,堡主不管是谁,总之在二王眼中只是一颗利用的棋子,这棋子一下子翻身做主与他们平起平坐传得出去不是笑话?”

    许明山问一句“你认为他们会怎么留后手?”

    陆开道“先说南魏,如说是打不过主动求和避免亡国厄运这就有些过,因为魏王不是蠢人如果北蜀没有实力和他一较高下,也不会答应议和,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一段未解血案,魏王能答应,南魏情况应该和北蜀差不多”

    “在方温候身上能看出,军中迎战心态还是高昂,从我在典客署不受待见就能看出,蜀王是个心思深沉的人,要不然位置也轮不到他,魏王和他不一样,你也知道南魏有过人人一手好剪功美誉,时常拿着剪子做东西,在这样风气下,会消磨意志很少人会愿意拿起兵刃与人斗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