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方源被那神秘的黑衣人抛入丛林,当时那种天旋地晕之感甚是不好受。此刻他躺在一处沼泽之地,手指头微微一动,微微地睁开眼来。一见四周,黑洞洞的有些可怕。

    他摇了摇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一些。有些吃力的想要爬起来,却发现浑身上下巨痛不断。衣服是被刮的有些残破了,脸上污渍血迹密布。有些遮住了视线,他用手揉了揉眼睛,强忍着剧痛站立起来。

    却在站起来的一瞬间又跌坐在地,他苦笑几声,看了看四周却发现是一个有些积水的沼泽之地。杂草丛生,时不时的又有几声蛙叫。寒风吹来,有些冷的刺骨。他不住地打了几个哆嗦,这里是何处?这时,他注意到黑夜里有什么东西在放光,形似夜明珠一般。

    方源中心一拧,紧紧握着玉箫,准备随时出手打过去。哪知,等他看清,却是一只猫头鹰立在树端。他不禁汗颜,怎得会草木皆兵。

    此刻的月色比较朦胧,四周静的可怕,应该是黎明到了。他想到自己会不会死在这里?昨晚自己没有回家,师姐会不会着急?

    幽幽的夜色,并无阑珊的灯火,何处才能寻她千百度?

    他运了运气,发现内息居然耗尽。他此刻真的有些茫然了,真是无妄之灾。那个该死的黑衣人,直接杀了自己不就完了?何必把自己丢在这等不毛之地,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答。他心中大骂那黑衣人不是个东西,太会折磨人了。

    过了一会子,方源察觉体内的内息稍有运转,便踉踉跄跄地起身。还好自己不是第一次待在丛林中了,中心多少生了一丝宽慰。

    他摸黑走了几步,在黑的密林中是看不清什么东西的。口中有些发渴,借着枝叶中透下的月光看到了粼粼的积水,他小心地踩着有些发软的泥土,艰难行到积水处。用手捧起来畅快地喝了好几口,然后长吁一口气。找到一棵大树,靠着树干发呆。

    他想到了自己的经历,以前好好生活在山村,也许就是个普通的农民。虽然他也曾羡慕过方家的那些修士能够御剑而飞,但是他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自己能够进入道途。

    回想着这几载的变化,可以说跌宕起伏,大起大落太甚。而且,多次遭遇过生死一线的危机。居然还能活到今日,可惜眼下又是绝境。

    苍天,你要玩弄我到何日?方源不禁从内心发出疑问,也许有时候平凡未尝不是另一种道途呢?

    他靠着树干而栖,肚中饥饿难耐,手脚又很是冰凉。可周遭视线不清,何处觅食?本就一日辛苦,想要昏昏睡去,可是此处多有魔障,便不敢大意。

    他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第一缕晨光穿破黑夜,听第一声鸟鸣扰乱静谧。方源舔了舔皲裂的嘴唇,摇晃起身。

    四周忽然大起雾气,无故起雾乃是不祥之兆。方源有些头眼昏花,感觉每迈出一步就重似千斤。

    虽然有可能会遇到危险,但是肚中的饥饿根本不可能让他畏惧什么。只得拖着疲惫的身体到处寻找食物,他转过沼泽地,忽然就看到一棵树上有黄澄澄的果子。他不禁大喜,早已忘了危机四伏之地可能处处致命。连忙三步两步上前,一阵风卷残云般顷刻间就把整株果树的果子吃掉大半。

    他满意地摸了摸鼓鼓的肚子,只是如何离开这个鬼地方呢?他看了看四周,都是一样的景物,也没个指路的。正是:

    一波未平一波起,道途磨难有几许?

    方源观察着四周,却发现此地常年荒芜,难怪错乱不堪。他顺着一棵大树往上爬,到得顶端眺望远方,却发现茫茫一片都是密林。

    千里山脉绵延,空谷哪寻人音?

    周遭环境,俱是一体。也无个可分辨之地,只是此间光景却怎生是好?

    方源立在树梢,漠然的回想着昨晚追踪的场景,可是那时夜色斑斓况又心中着急便也忘了是从哪个方向而来了。

    他只得凭着直觉,漫无目地的行走。心中有些许的烦躁,这等人迹罕见之地比之当年昆仑崖下更加令人心慌。

    清晨的光线并不刺眼,但是四周的薄雾却越来越浓。有些难以看清几步外的东西,方源只得收起心神。不管怎么说保命总是没有错的。

    薄雾中时不时传来一些哀鸣或几声兽泣,传入方源耳中,觉得有些渗人。

    他此刻已经沿着所选的方向走出很远,再要倒过头去但是在此等迷雾遮眼之境想来也是万难的。顺着树枝前行,一路虽有蟒蛇盘曲树干,虎狼结伴而行但好歹都只是一些头脑简单之物,稍稍避开也就无甚麻烦。

    也不知行了多久,日头却是正盛了,浓雾慢慢的散了开去。四周渐渐清晰,却还是经久不变的树木杂草。不过,此地又比适才那些充满瘴气之地要好上许多,他心中一惊。

    连忙再次爬到树顶观望四周,却见前方天地相接处有高峰隐约可见。方源心中大喜,看来从这里一直行去应该可以回到主峰吧。心中这样想着,脚下步法不禁加快。

    他也在纳闷,自己昨晚照说受伤应该不轻,何以此刻却更没事人一般?他哪里会知道,沧澜玄经是有许多奥妙的。特别是内增体格,护持心脉。外修肌骨,拓展感官。

    沧澜玄经乃是上古秘法,已经失传数千年之久,早已被人忘却。方源坠下山崖,又救了黑熊也算因祸得福。玄经奥妙,非一朝一夕所能参悟,便也如大道一般迷茫不清。

    转行多时,忽见一处空旷之地。方源跳下树来,正巧也想着要休息一番。看了看四周,发现很是不同寻常,首先这个地方像是人力开凿一般,再者此地灵气和别地大为不同。

    方源在四周查看了一番,发现平地上的那些痕迹像是什么利器劈过,很是平滑整洁。他心中纳闷,何人才能有如此的摧山之力?

    心中想归想,免不得要好好打量下四周。只是空地虽空,但却也只有几十丈见方,大概比起着万里森林当真犹如沧海一粟。

    他查看多时,并未发现异样,看来有可能只是武欲先祖随意在此开凿的。他正要离去,突然余光瞄到一处藤蔓缠绕,有意无意的生长在石壁上,倒显得是故意而为之。

    他握着玉箫,缓步接近。拨开一些藤蔓,却见到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正待凑上前去,忽然噗的一声有一黑色物飞出。

    方源吓了一跳,避开的同时用玉箫打了过去。只是吱吱几声,那物落到地上。方源一看,却是只蝙蝠。心中老大的不舒服了,他又想到了当年昆仑小山村那幕,不觉又有些眼圈发红。父母便是在那里突然死去的,和这些该死的蝙蝠定然脱不了干系。

    不多时,他从恍惚中清醒。又好奇的凑了上去,这下他学乖了,先扔了几个石块进去。并没听到有何动静,便大着胆子凑上前去。

    眼睛透过窟窿一看,里面是一个山洞,却是一无所有。他只觉无趣,本想着离去,却看到璧上似乎有些什么画。

    壁画。

    方源第一反应便是想到此处,那在昆仑崖底的石洞璧上学到了凌幻虚步想来对壁画之类甚是有感觉。

    想来里面定有怪事,需得查看一番。,便运足内息,一掌朝着窟窿处挥出,砰的一声山石崩裂。呼啦啦有几十只蝙蝠飞出,方源也不管那些,径直入内。

    刚一踏入,便有股恶臭袭来,一看脚下,尽是些残尸骨骸。怪不得臭气逼人,方源捏着鼻子看了看四周,发现也无甚异样。但是,石壁光滑,非自然生成,定然是有人造就。然而,适才在外看得那些影影绰绰类似壁画的却又是何物?不明就理的,可能是看错了吧。

    他心中大喊:“晦气,晦气。”正要离去,却见一堆乱石中有一物插入。方源忍着恶臭,过去查看是何物。

    走进前去,却见那物满身污秽,其形貌应该是一把什么兵器吧。但是,就是因为污秽之物过多而导致难以辨识。

    方源的心中突然有一个念头,有一股强烈的**想要看这物的庐山真面目。他跑出山洞,顺手从树上揽下许多叶子。捏着鼻子跑进山洞别过头去,慢慢地把那些污物擦拭干净。

    他扭头一看,却是一把剑,只是剑鞘却深深入石。他想把拔出剑来看看,却见剑纹丝不动。以为用力太小了,便放下玉箫,双手用劲去拔。却不料仍然是岿然不动,方源大感迷茫,怎会这生怪异?

    如此用心良苦的把剑插入石中,这人定有高深的道行。方源心中不由有些恼怒,怎个自己大费周章还是难见法相?

    他来回踱了几步,准备去凿开石头,不料石头比之犹胜。费尽心机也难动分毫,愁眉苦脸的想要抓起玉箫就离去。

    心下却有老大的不甘,狠了狠心,再次运足内息,卯足劲的向上抽。那剑似乎被什么大力所吸住,只微微有些动静。一时方源气竭,脚下一空,站立不稳就石头上滑了下来。下巴刚好碰到剑柄处,那剑的剑柄处有些锋利直接割破方源的皮肉。

    方源下巴冒出血来,滴到了剑身上。瞬间就消失无踪,他没有注意到这些,只顾着捂着下巴叫疼。这下真有些懊恼了,连忙上去踢了两脚大叫着可恶。

    不想,这一脚过去那剑居然抖了一抖。方源大惊,忍痛再去拔那剑,一声脆响。剑居然出来了,方源这下因用力过度反倒差点跌坐在地。

    他欣喜的仔细一看,心中大骂起娘来。只是一柄只有半截的残剑,拿来何用?他又上前,把剑鞘也给拔了出来。

    拔出的瞬间,几块大石瞬间裂开。把方源吓了一跳,连忙想到此地不宜多留。但是,这剑虽然有些残破,好歹也是挺神秘的,先拿回去再说吧。

    方源顺着看到山峰的方向不断进行,半日后倒也见到了主峰,心中大喜劫后余生之感油然而生连忙加紧步伐冲向石栈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