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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说来就来了,湖边的秋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国庆节一过,冬天就要到了。”冯露怅惘地说道。她深夜与王海涛坐在湖边,似乎微觉不妥,但又觉甜蜜,不忍就走。

    王海涛听见,喜不自胜。他连忙靠近一点,情不自禁地抬臂过去,却被冯露拿花过来挡住。他只得哈哈一笑掩饰过去,问道:“你冷不冷?”

    “不冷!你最近忙什么呢?”冯露尴尬一笑,后悔刚才说了一句让他生疑的话。她不管冷成什么样,也绝对不会再次接受王海涛的搂抱。既然选择了艾书记,那就要一心一意地与他好下去,不管王海涛再怎么关心她,她对他如何不舍,那也只能是朋友之情。只是她很讨厌不得不拿一个虚幻的外校男友作为借口,来阻止王海涛的孜孜追求,这不仅是在欺骗他,又何尝不是在欺骗自己?每每想到不能将她和艾书记的恋情公之于众,她心里仍有芥蒂,但却无可奈何,一切都听艾书记的吧,就等毕业后再说吧。

    “我最近一直在练习校庆时的诗歌朗诵,也没有心思做别的事情。”王海涛并不傻,他看冯露态度并不友好,何况对方一直说她已有新的恋人,他只能挑一个两人都感兴趣的话题回答,以免惹得她不高兴地拂袖而去。

    王海涛静静看着朦胧月光下轻轻荡漾着的湖面,想了想,给冯露讲他们晚会彩排的乐事:“‘再别康桥’诗歌朗诵这个节目,最初我们是准备四人齐声朗诵。除了我自己和孙老师外,还有另外两个同学。可是有一个同学昨天开始发高烧,嗓子哑了,没法参加。还有一名同学家是山东的,排练了一周,他的山东口音始终没法改变过来,昨天录音后,他听到自己的口语还是不行,只好选择放弃,所以最后只剩下我和孙老师两个人。我们考虑了一下,觉得两个人齐声朗诵的声音效果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单薄,不如干脆改成分开朗读吧,每人一小段。后来试了试,感觉不错,所以今天就这样演出了,没想到现场效果看起来还很不错。”

    冯露用心地听他讲着,那熟悉的语调和笑声富有一种魔力,一下将她从烦恼里拔了出来。王海涛看着冯露的侧脸,看她的脸上慢慢露出了笑容,他真想伸手摸摸这张熟悉的脸庞,可他知道绝不能对她唐突。他说道:“我当时朗诵时,听到观众席里,大家热烈的掌声,我就知道,这样就算行了,也算对得起我们这几天的努力。”

    冯露微笑道:“真的朗诵得特别好。有你这个大才子亲自出面,效果肯定差不了。再说了,另外还有那么多校友和校长们都在下面坐镇监督呢,你们必须卖力啊!别在这坐着了,晚会还没结束,再过去看看吧。”

    “走吧!”王海涛恨不得两人一直并肩坐在湖边月光下的木椅上,可还是听她的话,站起来。他熟练地接过冯露手里的鲜花,替她捧着。两人在这里虽然没有谈到感情,但他还是感到很温馨。

    湖边芦苇丛和小树林将小径挤成只容一人穿行,王海涛跟在穿着高跟鞋冯露的后面,他一面希望这条崎岖不平的湖边小径短一些,免得冯露崴到脚,一面又希望这条小路变得越长越好,两人能一直在这里走下去。他心里这样想着,看着冯露摇摇晃晃地走着,不免一会心惊肉跳,一会又欢欣鼓舞!

    这段路毕竟还是很短,王海涛心里的小小波浪没翻多久就已走到尽头,来到了晚会现场。两人在体育场最外层的围篱下随便找了处台阶坐下,这里离舞台太远,几乎没什么观众。王海涛斜靠着围篱,面朝舞台,一只胳膊搭在围篱上,撑着自己下巴。从后面看起来,仿若将冯露围在怀中。冯露朝右侧着身子,似乎并没感到任何异样。两人安静地从远处欣赏巨大电子显示屏上的舞台表演。

    随着最后一个节目大合唱“明天会更好”,晚会在观众意犹未尽中圆满结束。大家从体育场鱼贯涌出,一边还在余兴未消地谈论这次晚会!

    冯露坐正身姿,转转酸胀的脖子。她看王海涛默然不动,只得用力推开放在自己肩旁的那只胳膊。没想到,她的脑袋却被王海涛失去胳膊依托的脑袋砸得生疼。她忍不住疼得“哎哟”叫了一声,他却是一脸幸灾乐祸地笑:“砸疼了吧?谁让你那么粗暴推掉我胳膊的?活该!”

    她气鼓鼓地蹬着他,抬起脚对着旁边踩下去,满以为高跟鞋能让他疼得叫出声,可一脚下去却落了空。

    王海涛得意地笑着。他的脚早已躲开,两人笑闹着,忘了一切。

    夜已深,体育场里的人很快全都散尽。冯露看向王海涛:“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们也走吧,早点回去休息。”

    在微黄的路灯下,冯露分明看到他微笑的脸上印着一层淡淡的迷茫。冯露心痛又起,那个一直欢快自信的男生,最近因为她而平添了许多惆怅。可是她能如何?她有了新的恋人,再不能分心给他!她虽然喜欢和他一起谈笑,但是绝不能再接受他,她有实实在在的难处。她在这个深夜里,突然看不到一点点的微光,不知道自己的前方是无限的光明还是未知的黑暗!

    王海涛将冯露送到宿舍楼,两人仍然在楼旁那颗大树下分手。冯露接过鲜花正要转身,突然感觉自己嘴上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碰了一下。她反应过来,这个该死王海涛,还是没有忍住,他的嘴唇又贴上来。冯露一下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一把将他推开,严肃地说道:“王海涛,你不要得寸进尺,我早和你说过,我和你再也不可能在一起。是的,我今晚和你聊了一会,可那是因为我不愿让你太难堪!你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如果你再这样,你就永远不要再过来找我,我也永远不会理你,不会原谅你!”

    “对不起,我刚才情不由己,我真不是故意的!”王海涛一脸歉意的看着冯露。

    “好了,以后千万别这样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有男朋友,你这样,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我进去了,你回去吧。”冯露看到他内疚的眼神,心一下就软了。她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宿舍楼。

    王海涛凝视着远去女孩的背影,他漆黑的眼瞳中似有点点火光在闪耀,那坚定的眼神似乎在向她发出爱的誓言:“我是绝对绝对不会放弃你的。”

    冯露怀抱着鲜花,高跟鞋在水泥地上哒哒哒地一步步走着,王海涛在外面一直目送着她走进楼栋,上了楼梯不见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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