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芸衫见自己小声说的话已经被那老者给听到了,微微有一些尴尬,毕竟那老者如此大把年纪了,自己还这般编排人家,实为不妥。当下也是脸涨的通红,不好意思上前。

    “邓先生叫你过去!还不快去?”荆振白了她一眼说道,随后又面向邓礼钧,说道:“邓先生,这位是孙女芸衫,她年幼不懂事,还望您谅解。”

    那白胡子老者邓礼钧却似乎并不在意,微微笑着说道:“无妨。况且她说的也没有错。”

    荆芸衫走了过去,头微微低着,一言不发。

    “芸衫,我问你。这炎薇枝和星灵芝作价几何啊?”邓礼钧笑眯眯地看着荆芸衫,问道。

    这个问题荆芸衫自然是清楚,她自小就与药材打交道,这药材的价格她自然是一清二楚。于是抬头,回答道:“炎薇枝是紫薇炎木上新出枝芽九十九天之后,采摘下来,经过冰水浸泡,晒干而制,由于现在紫薇炎木已经十分罕见,所以炎薇枝的价格可就提升了不少,如今一小段至少需要一千两银子。而星灵芝也是十分稀少的贵重药材,其价格按照其品质区分,最少也是三千两,最高品质的星灵芝价值可得上万两。”

    “也就是说,最少得四千两是嘛?”邓礼钧问道。

    荆芸衫点了点头,回答道:“对,这还是最差的,如果是上好的,那可就更贵了。”

    “那不就是了,喝上一个月痊愈,至少得十二万两银子。你看看,这个家庭,一年能又多少银子的收入?”

    荆芸衫一愣,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有考虑过,因为她从小就不缺银子花,所以对银子的概念是很模糊,这个家庭能住在荷花村这种破落的村子,想必也是并不富裕吧?

    “还有,你有没有注意到她的体内的筋脉骨血?试试把把脉看看?”邓礼钧又说道。

    荆芸衫连忙上前,为徐老太把脉,她手搭在她的脉象之时,发现脉象的跳动比正常人要慢了那么一点。起初她只是当老太太是年纪大了,比正常人要慢一些属于正常,但是,很快她就感觉到了不妥。于是,一丝灵力从她的指尖流入,她闭眼开始检查她的经脉和骨血。

    她猛地睁开双眼,脸色一变,颤抖地说道:“她......她八脉寸断,怎么还能活着?而且,是罕见的麒麟之血,怎么会如此反常?”

    麒麟之血,是一种特殊的血脉,拥有这种血脉的人一般活不过四十岁。

    而身体的八脉寸断,则是一个人丧失了血脉跟随筋骨运行的轨迹,自然也会瘫痪,活不了多久。

    这两种情况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所以她自然是很难以想象,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还会活着。

    “你认为她为什么还活着?”邓礼钧似笑非笑地

    看着她问道。

    荆芸衫不是傻子,自然就知道徐老太能够活着,是自己眼前这位老者的作用,于是姿态一下子就放了下来,恭敬地说道:“晚辈......晚辈不知道。”

    “就是因为老夫的这一套针法,行一次针,可保十年命。这是老夫第三次为她施针了。” 邓礼钧说着,开始将那些针给一根根拔了出来。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学啊?”

    “师父,您的阴阳九命神针还没有教徒儿呢。”一旁观摩的那位老者听到邓礼钧的这句话,脸上有一些不愉,说道。而他身后的年轻男子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邓礼钧。

    “'南宫,你和小四都不适合修习这套针法,所以不能教你们。”邓礼钧淡淡地说道。

    那老者和年轻的男子的脸上闪过一抹失望的神色, 低着头,不再多说什么。

    “您......您要把这套针法教给晚辈?”荆芸衫脸色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她不知道为何这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医术高手为何愿意把这么'珍贵的'针法教给自己,难道是因为荆振的缘故么?一想到此,她不免将目光转向了荆振。

    荆振自然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于是走了上前,对邓礼钧行了一个礼,然后说道:“邓老先生,您真的愿意收芸衫为徒?”

    “嗯,这孩子我看得挺有眼缘。而且,她的生命之中,与那位可是有着很深的羁绊啊。就当是卖他一个人情吧。”邓礼钧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

    “那位......您看出来了?”荆振点着头,一脸激动。

    “看出来了,而且,你的伤,他可以帮你治愈。”

    荆振听完他的话,叹了口气,说道:“他一眼就看出来我所受之伤,只是他并未提及有治愈之法啊。”

    “只是他觉得,你与他的关系,还不值得他出手罢了。”

    “爷爷,你们打的什么哑谜,什么他,什么治愈之法?爷爷,您的伤这么久没好,难道有其他隐情?”荆芸衫听着他们的谈话,闻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但是同时也是一头雾水,便开口询问。

    “没什么。”荆振似乎并没有跟她说的打算。

    邓礼钧将东西收拾好了,然后望着荆芸衫,问道:“芸衫,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我愿意,愿意!”荆芸衫连忙回答道,这老者医术如此了得,自己自然是十分愿意的。

    “那好,今后你便是我邓礼钧的关门弟子了。来,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你的三师兄南宫旧,这是他的徒弟陈小四,今后也是你的师侄。你还有一位师兄和一位师姐,他们未曾跟在为师身边,等有机会了再介绍给你认识。”邓礼钧微微一笑,介绍了那旁边的老者和那年轻男子。

    “芸衫见过三师兄。”

    “小四见过小师叔。”

    “小师妹有礼了,真羡慕你能够修习师父的不传之技阴阳九命神针。”南宫旧一脸羡慕地望着她,说道。

    “荷花村的事已了,为师近日要前往天穹山脉,芸衫跟我过去,你们师徒俩去神武城找你们二师姐,就不要再跟着我了。”这时邓礼钧开口说道。

    “是,师父。”

    “小四谨尊师爷之命。”

    “爷爷?”荆芸衫先是一愣,试探性地问荆振。似乎在疑惑,自己是不是被爷爷给卖了......

    “芸衫,你就先随你师父进山吧,爷爷说过,你还是应该出来见识一下,看看外面的世界。”对于邓礼钧的安排,荆振也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

    “你们先去客厅吃饭,荆老头,你跟我去我房里,我们再谈点事情。”邓礼钧又说道。

    于是由徐家的人带着他们去客厅,而邓礼钧与荆振也到了他的房间,两人相对而坐。

    “荆老头,那位现在情况如何?”放下东西之后,邓礼钧开口问道。

    “急着去内院呢,我没办法帮他,只能让他自己通过外院大比进去。”

    “是为了张少寒的那颗棋子?”邓礼钧皱了皱眉头,问道。

    “嗯,毕竟被批命帝凤之命,他自然就钻入了张少寒的圈套了。”

    “我知道了,你不要做任何干涉他之事,我能不能重返仙界,就靠他了。你放心,他是一个恩怨分明之人,他迟早会帮你散去魇术的。”

    “邓老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

    “快过年了吧?元宵节的这一天,又会是一场不流血的争斗啊,我们......大概藏不了多久了吧?”

    “既然藏不住,那就不必再藏。”

    “不不不,你不懂,张少寒的实力非同小可,如果我们到了明处,难保他不会撕破脸皮,图穷匕见。”

    荆振脸上露出了浓浓的担忧神色,忧心忡忡地说道:“可是......”

    邓礼钧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可是,风雨欲来,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去分辨了。”

    夜色已经起来,空气之中弥漫着丝丝雪屑,今日就是一场大雪。

    展轻霄出神地望着窗外,目光看着夜空之中飘下来的雪屑,这是他来到五行大陆的第一个冬夜。他不免想起了以往在仙界之中,每年的'年关将近的日子里,自己和那些属下那些其乐融融的时光。

    远在九天之上的那些故人们,你们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