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寿与环礼从自家私塾毕业,到书院去读书了。

    一应书生,穿着青色士子服,在书院里读书大闹。

    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说话。

    等长寿环礼走过去,他们又一一散开了,像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喂,林守,你们在说什么?”长寿问。

    “没说什么。”

    二楼的一士子推开窗户,大声说道:“他们在说你。”

    “说我什么?”长寿抬头问。

    “说你娘,以一人之力改变了祖宗的规矩。就差把这天给改咯!”

    长寿不服了,两手环胸,“你们都是目光短浅。”

    “长寿,这是不辩的事实,难道你还想强证清白不成?”

    “所以说你们目光短浅,我娘提出的限制,确实有点多。但你想想,若是我娘不这般提要求,你家的姐姐们能有机参与太子妃竞选?”

    “这里门第最高的是谁家?除了我家,没人敢说门第高了吧。若是依照门第论,你们连给我做同窗都不配。”

    “若是你家姐姐、妹妹入了我大哥的眼,你戚家未来五十年,甚至百年内不敢有人动。

    飞黄腾达一百年,这是哪个家族不想要的?你看看你身边的人,和你说我娘坏话的,都是些什么人?

    这些人里头,准保没几个是大门大户的子弟。”

    长寿拿着折扇敲打他的头,“这位同学,你被人利用了。”

    “你,我……”

    环礼撞上去,“傻不拉几的,还学人挡路。”

    长寿把折扇唰的打开,“三日后,我在东升酒楼攒了个局,邀请太子殿下过去吃宴。”

    你们谁识相的,就快点过来讨好我。

    …………

    长寿躲在柱子后,伸头出去偷瞄大哥。

    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出去,里边的人已经发现她了。

    “郡主这是寻太子殿下?”

    怀礼得知长寿来了,叫道:“进来吧。”

    长寿捏着折扇,小碎步往里走。

    “长寿见过各位大人。”

    “给郡主见礼了。”

    双方互相行礼。

    “各位大人,已然到了下府衙时辰,为何还不走啊?”长寿问。

    长寿这一问,让那些大人不知如何回答的好。

    “郡主殿下,如何这般问?”太傅问道。

    “哥哥选妃在即,各处都盼着哥哥选出妃子。

    可你们时常占据哥哥的时间,让哥哥如何与各家姐姐们相见?

    不能相见,又如何能选出太子妃来呢?”

    众大臣恍然大悟,“郡主说的有理,是臣糊涂了。确实到了下衙时辰,老臣也该回去喝药了。”

    “太傅,安州城的事……”

    “太子殿下,此事不急,可留明日再商议。”

    “臣突然想起,有件重要的事,要与王爷商议,臣先告辞。”

    “臣也告辞了。”

    一个离开,其余的都跟着离开。

    天子选妃是天大的事,绝对不能耽搁。只是这选妃的条件不雅观。

    怀礼没好气地瞪了长寿,“你来,准备好事。”

    “哥哥,你可得救救我。”

    “二哥把娘给爹准备的点心给吃完了,一块也不留,今夜爹回来,可得把我们给骂死。”

    “娘亲自做的?”

    “可不是。今日东泉村,有老乡过来,带来了当地上好的豆粉。

    娘一时手痒,做了些点心。

    本来划分好了,谁知二哥贪吃,把给爹爹预留的那部分给全吃了。”

    怀礼抛过去“你死定了”的眼神,“我帮不了。”

    长寿拉着哥哥的手,“你去哄娘,再做一份。”

    “娘,懒得很,能动脑子动嘴皮子的事情,绝对不动手。既然她已经做了一份,绝对不会做第二份,除非等明天。”

    长寿撅起了嘴,“这可怎么办啊?”

    “要不,要不,我们不回家了。先去喝一顿酒,醉醺醺的回家,就不怕爹爹的眼神了。”

    “这,不好吧。”想起自家父亲那杀人的目光,又看着眼下可怜兮兮的长寿。

    “行吧。大哥只能帮你到这了。”

    “太好了,走,我们去东升酒楼。”

    怀礼一走进东升酒楼,就发现不对劲了。

    你瞧这酒楼里,不是这家姑娘,就是那家小姐。

    哪是吃饭的地方,简直就是谁家夫人,款待小姐们的赏花宴。

    “你的谎言一套接一套,为你挡灾是假,骗我来相看是真。”

    长寿笑着与小姐姐们挥手,皮笑肉不笑地与哥哥说话:“我若不这般说,你会跟来吗?”

    “不会。”

    选妃一事上,怀礼全程交给娘,让娘去选人。

    他娶谁都无所谓。

    如若不是被长寿欺骗,他是宁愿站在父亲身边学办事,也不会到这里来。

    一场诡异的宴席过后,萧怀礼喝了半醉,不舒服地揉额角。

    长寿与环礼在你一张,我一张地数银票。

    “你们是拿我婚事去骗钱!”

    环礼笑道:“哪是骗钱,这些都是酒钱、饭钱。”

    “酒家打开门做买卖,她们出钱包厢房,入内吃饭。这是正常的买卖。”

    怀礼冷笑:“一间厢房能卖到五百两高价?”

    环礼将分好的赃款纳入怀里,想了想扯出一张,塞给大哥。

    “今日喝酒辛苦你了。”

    长寿学着二哥,塞一张银票给大哥,“本不想让你喝这么多的,可你一个个过去敬酒,我们也拦不住啊。”

    “这是我活该咯?”

    长寿“嗯嗯”两声兼点头。

    气得怀礼拿起折扇,打她两脑壳。

    “哎哟,哥哥,手下留情。我还要去见人呢。”

    “大哥,你打我好了。”

    怀礼没力气地踢了两脚环礼,“下不为例。”

    “那是自然……”不可能的。

    有钱不赚,不是傻子吗?

    等赏菊宴准备好了,一家卖一张帖子。

    入门费,就定为二百五十两得了。

    “长寿,你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怀礼问。

    “办学堂。娘说想要一个人顺从,得要在思想上控制他们。控制思想,就得要从学堂开始。

    等我有了封地,我就在封地设立学堂,请先生过去教书,在授课解惑时,让小娃子们知道,谁才是他们的天,谁才是他们的父母。

    让他们知道,养恩比生恩重要,让他们……”

    环礼扑过去,捂住长寿的嘴,不好意思地对大哥笑。

    “大哥莫在意,长寿总是说胡话。嗯,就是说胡话,都是胡话,你不要信啊。”

    长寿:你怎么不让我说?

    环礼:你是要造大哥的反吗?

    长寿:对哦。

    “哥哥,我说的都是胡话,你不要信。”

    怀礼拍额:你们不觉得,已经迟了吗?

    怀礼:我怎么有这么傻的弟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