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直用力扶着海云天,没注意自己的高跟鞋什么时候坏了一个跟,脚踝处也磨出了血,所以蒂南离开海云天房间之后,弯腰脱下两只高跟鞋,拎在手里,赤脚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在“凤凰”号科考船的系统培训中,海云天和酷乐是第五组的队员,蒂南是第五组的教练,他们在三个月的培训中相识了。

    海云天出众的身体素质、全面的知识面和灵敏的身手给蒂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是同时,海云天骨子里的孤傲还有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性格也让蒂南瞧不顺眼他好像对很多事情都表现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这种不拿别人当一回事的男人,蒂南见得多了。

    想着这些,蒂南在空无一人的甲板上走着。甲板和走廊里面仍然有几盏灯亮着,照在蒂南的吊带裙上,投射出黑色的剪影。

    确实被累到了,乘上电梯之后,她索性靠在电梯里面,把卡子去掉,让头发都披散下来,慵懒地靠着电梯开到四层。四层是高层管理人员的居住楼层。

    在推开房门的一瞬间,蒂南吃惊的看见,自己的房间里面,出现了两个陌生男人的身影。

    蒂南好奇的看着两个人,然后用手理了理蓬乱的头发,开始轻轻地提起吊带裙的裙摆,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

    两个男人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正面面对蒂南,也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这个红发蓬松、身着吊带小黑裙的美女轻柔的动作,但是随即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蒂南飞起的扫堂腿给撂倒了。

    还没有来得及哼哼,就劈头盖脸地被高跟鞋暴击。

    尖尖的后跟果然是打斗的利器,两个人躺在地上,被抡起来的高跟鞋打的嗷嗷直叫,直到其中一个瘦高个用出所有的力气,冒着鼻梁被砸断的风险,亮出了华汉国国家安全局的电子工作证,蒂南才罢了手。

    这两个人就是前面提到的科尔和纳西,他们是来专门告知蒂南,要来救海云天和酷乐的。

    然而,一般化的程序确实来不及了,就出现了之前的直升机腾空救海云天和酷乐的一幕。

    尽管提前被告知,当蒂南在高空看见了东方升起的龙卷风云团,以及排山倒海而来的海啸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知道,这不是一般的灾难。她能够做到的,就是尽量稳住时刻面临被巨型的海浪掀走的危险的直升飞机,让纳西和科尔把海云天他们四个拉上来。

    当她看见“凤凰”号还没有来得及撤退的人都落到了海里面,在海啸的袭击中,清水湾人员损失惨重的一幕的时候,她的心里面更加难受于是非常的懊悔自己不应该刁难纳西和科尔,否则,就有可能有时间能救更多的人了。

    此时,听了科尔的话,蒂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什么?整个清水湾,因为海啸死了多少人?为什么就我们几个人值得救?如果你们来自于未来,为什么不救整个清水湾的人?为什么不早点来?”

    “请你相信我们。”科尔也直视着蒂南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们是冒着很大的风险过来的,还比预计的时间晚了整整十分钟。”

    “那你们怎么证明你们是从未来穿梭过来的?”蒂南问。

    “我们也同时通过时空传送门给华汉国国家安全局捎了一个特别的讯息,是直接发给国家安全局最高负责人的。”科尔说,“稍后你们会收到讯息。”

    话音刚落,房间的墙壁上浮现出了几个大字:蒂南专员,请到局长办公室来。

    海云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面,这里还在用老式的白炽灯灯管,昏暗的灯光下,他看见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身边有一个不停在点滴的吊瓶,药水正源源不断地打进他左手的静脉里面。

    他习惯性地想抬起右手,随即听到了“哐啷”一声响,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被一把手铐锁在了床头的栏杆上。

    他眯着眼睛,等适应了灯光之后,试着下了床,随即发现,手铐上链条的长度刚好够他下床,但是不够他离开床很远。

    无奈,他只能重新躺回到床上,闭上眼睛。

    想起来自己看到的最后一幕,整个海洋像是一个被烧开的沸水锅,沸腾着,那种态势,他很清楚,不用仔细看都清楚,这场海啸的来源,指向他的家乡瓦吉岛。

    他还回忆起来,似乎,海洋监测网上,存在偏差的数据能够提示这些,但是当时,自己没有往这方面深想,是自己太大意了!

    这时候,他的心开始隐隐作痛,腾地一下站起来,但是确实走不了两步就被链条牵住了,就不得不又跌坐回病床上,然后就捂住脸,泪水无声的从他的指缝中无声的滴落。

    自从自己彻底离开瓦吉岛,整整两年了,这是他第一次流泪,他曾经告诉过自己,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笑对人生,但是此刻,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一刻,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心和悔恨,都一起涌上他的心头。

    离开这里,赶回瓦吉岛,是海云天此刻唯一能想到的事情。

    “有人吗?来人啊,放开我,我要出去!”

    他大声叫着,声音在很远的地方回荡着,没有人回答。

    “有人吗?这是哪里啊?有没有人?”

    他站了起来,似乎这样能够让声音大一些,但是,还是没有人理。

    海云天不肯再坐着了,镣铐在手腕上勒出了一道道红印子,吊瓶的针头掉了,手背上的血,冒了出来,慢慢地流淌下来,但是他毫无觉察。

    他一边喊着,一边挣扎着,到最后,声音沙哑,像是一头困兽一般,不停地用脑袋撞着墙,“咚咚咚”地直响,他后悔,太后悔了为什么自己没有早点回去,而是选择在这样的一个关键时刻选择把自!己!灌!醉!。

    “你现在不能回去!”一个的声音传了过来,门开了,一个人带着风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