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很大,苏喻看着窗外的雨,想到十染说的那些话,有些伤神,可能出关的日子得提前了,青松一伙人如今已经开始盘查关口,很快他们的人就会查到这里来,早点走就有早点活下去的机会。

    今天这个大夫还是要见一面的,待得到药方就得立刻动身,被抓住后,他被青松废了武功,昨天觉得身体稍微好转些,便在夜里打坐了一会,今日起床果然又好了很多。

    苏喻拿起分别前死士给他的心法,盘腿坐在床上,照着当中的门路练习起来,恢复内力也是当务之急,只是习到一半,只觉得丹田处有一股气提不上来,强行用力反而觉得头晕目眩。看来是余毒未清的原因。

    想到昨天夜里十染在厨房忙着做烧饼,几乎用完了买回来的玉米面,今早又见她出门的时候,将放凉的烧饼用油布装好,放进一个粗布包袱里。苏喻不由觉得好笑,早提醒过她不要随意猜测主子的想法,没想到还是不听,做这么多干粮是猜准了他要带着她跑路么?

    正想着,院子里进了人。

    “夫君!我回来了。”

    听到夫君这个称呼,苏喻嘴角直跳,罢了,也是自己说的,听起来有些不习惯,这本该是青无唤自己的称呼,只不过现在物是人非。

    十染带着何大夫进了屋,边拿了手巾给大夫擦身子,边解了斗笠:“何大夫,我夫君在里屋,您先进去看一下吧,我这就去煮些姜茶来,给您去去寒。”

    何大夫点点头,确认药箱没有进水后,便进了房间。

    十染走到灶房,脱下蓑衣,赶紧用炉子上温着的热水冲了姜茶,这水是早上烧开放在炉子上温着的,现在还有些烫,只不过不似烧开的水罢了,本来以为炉子会灭,没想到还在烧着。

    忍不住看向屋子的方向,难道太子还帮忙看火了?

    十染将姜茶端到房间的时候,大夫正在查看苏喻胸口的伤,那里虽然已经结痂,但是有很大一片的皮肉发黑的地方。

    “何大夫,先喝点姜茶吧。”十染将碗段给何大夫,“不知道我夫君中的这个毒能解么?”

    大夫喝了姜茶,放下碗,抬头对着十染便说:“这应该是淬毒的羽箭所伤,伤口不深,却是中毒了。如果不知道是何种毒药我也难以对症下药,只是我这里有一副简单的拔毒药膏,不晓得是否有用,先开给你们吧。”

    听到大夫这样说,十染便觉得不太好,这样根本指标不治本呐。

    “何大夫,见多识广,这毒药你能看出来是什么毒么?我夫君是在战场上受的伤,我们哪里知道中的什么毒啊?”

    “这个我也没办法啊。总不能乱开药吧,外用的药保险些,以后我每隔一天过来给他施针,应该会有一点效果的,而且你夫君现在脉象平稳,并没有什么大碍。”

    苏喻听大夫这样说,心下明了,这毒确实是没怎么影响他,只不过运功的时候遇到阻碍而已,可能是当时已经处理,逼出了大半的毒素,现在小小的余毒虽不致命,却影响了他修炼心法内功。

    见十染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苏喻用眼神制止了她,对何大夫说道:“好的,您开些拔毒散吧,我先用着,谢谢大夫,十染,你去拿方子,顺便在大夫这里买些金疮药。”

    十染听了苏喻的话,有些不情愿,但也没有办法,不情愿的领着何大夫来到堂屋,他写了药方又将用法交给了十染,嘱托她一定要要够量,十染应下,结了余款,正准备将大夫送走,却又被里屋的苏喻叫住了。

    何大夫进屋去之后,十染便在外面候着,只听里面熙熙索索地小声说话,正疑惑时,门开了。

    何大夫拿着药箱,撑着雨伞,匆匆拜别了十染,消失在大雨中……

    看着关着的房门,十染问道,“公子,可以摆饭了么?”

    得到了苏喻的应声,她便转身去了厨房,先将午饭送到苏喻的屋子,才出来喝了口姜茶,换下了湿衣服,喝姜茶的时候喉咙有些痒痒的,不过她也没在意,忙着给苏喻配拔毒散。

    何大夫给的药不多,一直用的话还得去镇上抓药,希望明天是个晴天,让她能早早把药准备好。

    只是这场雨没那么容易停,断断续续地下了三天,这日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苏喻出了房门,他现在堂屋门口,双手交握在背后,皱着眉盯着外面。

    过了一会,身后似响起轻轻地脚步声,苏喻有一瞬间绷紧了神经,却听到婉转的女声说道:“公子,雨天凉,还是进屋吧。”

    话音刚落的瞬间,柔荑般的纤手便给苏喻披上了一件外衣,依旧是蓝色的土布衣裳。

    苏喻没有动,依旧定在那里,十染瞄了一眼他的侧脸,仿若嫡仙,苍白的面容已经稍稍好转,唇色也渐渐有了血色,这两天他夜夜打坐练功,十染是看在眼里的。

    太子已经渐渐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