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付出和回报是不成正比的

    在看到瑞安公主一声令下,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铁骑,金戈铁马逼追而来,苏喻便知道这场争斗,他输得很彻底。儿女情长果然令人分神。

    他竟然没有发现自己最在乎的女人,是这样有野心的。平日里那些温柔缱绻、多愁善感居然是装的,苏喻眼带讽风刺,在心里狠狠得耻笑了自己。

    抬眼望向瑞安公主,这个女人,就在昨夜还温柔的握着他的手,诉说着她对今日兵变的忧心,瑞安公主面无表情,对上苏喻的目光时,毫无退缩。

    从很早开始,她就擅长伪装,只要她想要的东西,花点心思,终究还是会得到,看着被军士押着,有些狼狈的苏喻,她居然有些快感,这个冰山被她捂了八年,才对她交心,真是不容易。

    “子寻,”青无走到苏喻面前,“不要怪我。”

    苏喻冷笑、“瑞安公主真是好笑,成王败寇,要杀要刮还不是听你一向话。”现在处境让苏喻挫败,对不起亡母,也对不起死去的追随者,他恨不得青无给他一个痛快,这小心翼翼的八年太子生活,太累了。

    “我可不敢杀了太子哥哥,”青无抬起右手,抚摸上苏瑜肩膀上的伤口,那里还在汩汩地冒着血,染红了他身上的白袍。

    青无当然不敢杀他,她到底也是为他哥哥卖命,不过是窃取了苏喻努力筹谋的结果。将这位太子的权利架空而已。

    现在,还不能杀苏喻,他有一批亲信在外,苏喻活着,才能斩草除根。

    “拖去地牢,看的紧些。”青无缩回手,用身边士兵的袍子擦了擦手,这血又黑又粘稠,还真是讨厌,余光看到被带走的苏喻,又说道,“仔细着太子,可别让他跑了,太子——可是狡猾的很。”

    被人强行拖拽,伤口撕扯的厉害,痛得苏喻咬牙切齿,双手握着拳头忍耐着,迷茫的心中又燃起一点点希望,一定要出去,一定要东山再起。

    这些耻辱,是要收回来的。

    边外的风很烈,十染缩着脖子给马拌着草料,来这个村子已经有两月余,一群军士交代她在这里等候他们,届时一定要照料好他们的主子,若三个月还未等到,就自己找个安逸的地方自去便可。

    十染虽是个女子,不懂男人的争斗,但是现在朝堂内乱,北上和南下打仗的消息早就传到老百姓的耳朵里,如今割据混战,连土匪山贼都要出来乘乱捞油水。

    认识这群军爷,也是因为他们在作乱的土匪中教下她一命,作为报答,答应他们的委托。

    早前的时候,十染十分期待,每日都盼着他们的归来,只是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在这个偏僻贫瘠的小村也无法打探到什么可靠的消息,渐渐焦虑起来,想起为首的军爷临走前的神色。

    只怕那一别。。。。。。

    思及此,十染胸口闷闷的,眼睛有些酸涩却没有落下泪来。这种乱世,生离死别太常见了,要习惯。

    三月整快结束的那天夜晚,月明星稀,院子里雪白的槐花迎着月光,发出清幽的香味。十染坐在门槛上看着自己的影子发呆,一阵轻微的响声将地拉回现实。

    仿佛是什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十染惊跳起来,飞快地打开院子的门,果然,有一个人歪倒在门口,他整个人裏在黑色的斗篷里,仿佛一个巨大的包袱。

    “十染?”那个包栿虚弱的吐字。

    “是我。”十染应着,蹲下来,“公子,我扶着你进屋。”

    奈何这人眼睛一闭晕了过去,十染花了小半天功夫再把他搬到屋子里,觉得双手黏黏的,才发现他浑身是伤,血污染了一身,估计有新有旧,交错相拥,军爷们没跟来,怕是已经遭遇不测。

    她知道军爷的主子一定是个贵人,不敢怠慢,关了门,观察了一会,确定他身后没人跟来。才敢点了油灯,给公子更衣,又去灶房烧了锅热水,装在木盆里,端进房间,给躺在床上的人小心擦拭着,又去箱子里找了两件干净柔软的衣裙,撕成布条,包扎了淌血的伤口。

    这战场上的男人也是可悲又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