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校场之上。

    公良雎与裴东二人,正于烈日之下操练兵马。

    公良雎负责排兵布阵,裴东则于场中巡视,指正各部兵马挥枪的动作,配合的十分默契。

    “雁形阵!”公良雎举起一面橙旗作为号令,校场内的兵马迅速还是变队列阵,速度出奇的快,俨然一副训练有素的精兵之相。

    见状,公良雎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北地民风彪悍,人人习武。所以这支斛阳军的整体素质,也是十分的不错,只要严加训练一段时间,在配上特殊的破魔之器,便可成为一支非常强悍的力量。

    “刺!挑!劈!”裴东随即大吼一声。

    “呼!喝!哈!”

    士兵们随即一刺一挑一劈,动作连贯,行云流水,在身前洒下一片汗水。

    “你,刺的时候一定要......”

    裴东发现了几名士兵动作上的失误,正要过去指正,便听一阵地动山摇,兵阵如同被压垮的麦田一般,瞬间倾倒了一大片人。

    “发生什么事了?哪来的地震......”

    正疑惑间,一名传令兵快马自校场大门冲了进来,口中大喊着:“让开!急令!让开!急令!”

    “何事慌张!”

    “公良先生!裴都尉!小的巡城时,发现太守大人被两名修真者急追,已跑出城外去了!”那传令兵喘着粗气说道。

    “什么!”裴东大惊失色,一把将那传令兵提了起来:“哪来的修真者!到底怎么回事!”

    “是赵家,我亲眼看到其中一人是赵家的赵寒!”

    “赵家!”公良雎的脸上满是杀气,砰地一声锤在校场的柱子上,大吼道:“各部听令!速速取甲!随我出城!”

    ...... ......

    青牛巷第三间民居,这里是杜刀与廖钱中平日里居住的地方。

    自廖钱中被何易封做主簿,得到重用之后,杜刀这里却迟迟没有下达任命书。

    这让杜刀很是郁闷。

    按道理来说,他二人同时投奔于何易麾下,既然廖钱中得了重用,他就算不及廖钱中,至少也该有个一官半职吧?

    就这么一直晾着,屁也不放,这算什么事情?难道是看不起自己不成?

    杜刀这人,天生爱钻牛角尖,就这一个念头绕进脑子,绕来绕去,非但没绕出来,却是钻的更深。

    于是每日里,就只能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你少喝点!”廖钱中刚刚从梦

    楼回来,见杜刀又在买醉,便走过去一把将他手里的杯子夺了过来,狠狠摔在地上。

    廖钱中就不明白,自己这个老伙计,怎么就这么蠢呢?多少年了,该吃的瘪都吃过多少次了,可还是如十几年前一样愣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还是一副孩子脾气!

    廖钱中虽然无奈,但有时候也觉得挺好。

    正是因为杜刀这种天生直愣的性子,愿意跟你掏心窝子,他二人的关系才会如此紧密,如此要好。

    若真换成一个城府比他还深的,只怕关系早就崩了......

    可是,现在毕竟不是以前。

    有了主子,伴君伴虎,总得有所收敛,不是吗?

    “我说老廖,你又不是我媳妇,老管这么多干吗呀!唉,你说那个姓何的也是,总把我晾在这里,到底是想干吗?”杜刀打了个酒嗝,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呸!”廖钱中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道:“就是要晾着你!等你什么时候不钻牛角尖了,什么时候就有事可做了!”

    杜刀一怔:“听你这话,那姓何的是故意晾着我?”

    廖钱中又呸了一句:“什么姓何的......休得乱说!那是主公!”

    杜刀叹了口气:“好,好,主公,主公,行了吧?”

    廖钱中见他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却是忽地笑了出来:“行,你继续喝吧,我也不管你了。等主公问起来的时候......我就说你不想干了,反正这份肥差,可是大把人排着队等着呢。”

    杜刀惊异道:“什、什么肥差?他......主公肯用我了?”

    廖钱中道:“那是自然,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才行,只是之前没有用得着你的机会,否则你以为主公为何晾着你?要知道,你目前可是整个太守府里实力最强的人了。”

    他这话倒是没有说错,那日何易所赐下的极品灵药,已经被杜刀慢慢炼化完毕了,修为可以说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若说以前,杜刀只是勉强能与拿着破魔剑的贾绍打成平手,那现在,就算是十个贾绍绑在一起,也不是他杜刀的对手了。

    杜刀喜于形色,连忙问道:“主公他......”

    砰砰砰!

    便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之声。

    紧接着,便听哐啷一声,院门猛地被人一脚踹开,飞进院子里,扬起一片尘埃。

    “谁他妈敢踹老子家的大门!”

    廖钱中与杜刀

    寒着脸走出屋子,却见一个黑黑瘦瘦的年轻人正站在门口,背上一人,怀抱一人,喘着粗气,眼中大颗大颗泪珠滴落。

    “救人!快救人!求你们,他快不行了......”李良玉哭着说道。

    廖钱中连忙往那人怀里看去,见周淳双腿尽失,面如金纸,只有出气没了进气,脸色顿时大变。

    “小淳?快,快进来!老杜,去拿你的宝贝丹药过来!”

    “我就剩最后一颗......”

    “最后你妈个头!快给老子拿出来!”

    廖钱中破口大骂了一句,从李良玉怀里接过周淳,便往屋里冲去。

    ...... ......

    城南松林郊外。

    红袖与钟慈二人激战了许久,皆受了些许轻伤。

    红袖脚尖点在一团松叶之上,长发招展,黑裙飘扬,身姿如一只飞舞的蝴蝶,险险躲开钟慈刺来的一剑,随即玉指连动,发出一连串极具杀气的乐符,声音如刀如箭,似是破空矢响。

    锵锵锵锵!

    钟慈回身,面色冷如冰霜,疾速旋起手中长剑,将那几道音击挡下,随即二指捏出一道纸符,抵在剑身之上。

    只道声:“急急如律令!”便见那纸符瞬间燃烧,化作一阵白烟袅袅,萦绕在剑身之上,不停盘旋,渐渐化作一道雷电委蛇。

    紧接着长剑一挥,那道白色惊雷便自剑尖上猛蹿出来,疾速朝着红袖飞去。

    红袖轻瘪秀眉,五指飞舞,琵琶之上,连珠之声不绝于耳,音波破空,如浪涛般涌向前方,与那惊雷轰在一处,发出一连串的爆裂之声。

    谁都没有占到半分便宜。

    见状,二人的脸色越发凌冽,同时向前冲去,一黑一红,两道身影瞬间交织在一起。

    “停!别打了!”

    便在这时,贾绍带着一队人马从松林中的隐蔽之处跑了出来,口中高喊道:“别打了!别打了!红袖姑娘!主公出事了!”

    “什么!”

    两道身影戛然而止。

    钟慈冷哼一声,道:“想来是那恶鬼噬主,活该如此!可惜了这一城百姓。”

    “贱人!去你的乌鸦嘴!”红袖愤愤的骂了一句,随即与贾绍问道:“我哥哥怎么了?”

    “主公被两个赵家的修士追杀,恐百姓受难,不愿在城中动手,便从西边城墙翻出去了。”

    “赵家?快!带我过去!”红袖急声道。

    一行人迅速离开,只留钟慈一人滞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