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月一席话,虽然说得轻声细语,却点醒了陈贤,就算再怎么与宇文迪不和睦,自己也不该见死不救,自己堂堂一国之君,怕是会让人笑掉大牙。

    "月儿说的甚是,月儿体恤百姓,爱民如子,是天下的福气,可难道真的就没有一点私心吗?"陈贤试探性地问道。

    似乎仍旧对萧明月和宇文迪之间,有些猜疑。

    "明月只知道,这个时候,陛下若是及时出兵,可得天下万民之心!何乐而不为呢?"萧明月说道。

    陈贤笑了笑,拍手对萧明月称赞,"眼下寡人若是再追问下去,怕倒是寡人心胸狭隘了。也罢,明日朝堂之上,寡人就宣布派出五千精兵分别去北魏和柔然,救护那些百姓,助他们重建家园!你可满意!?"

    "陛下英明,是天下万民的福气!"萧明月说道。

    "这样,寡人以后就有好吃的桂花糕了!"陈贤笑着说道。

    二人又闲聊了一些话,随后萧明月离开了勤政殿。

    回去的路上,琥珀兴匆匆地问道:"小姐,陛下同意了?

    萧明月点点头,"嗯!陛下会及时派兵去救那些灾民的!"

    "小姐真是厉害!看来春安输给了我五两银子!"琥珀笑着说道。

    "你和春安打赌了?"萧明月问道。

    "是啊!我和他赌五两银子!赌的就是陛下会听小姐的话!"

    "以后不许这样了,春安在宫里也不容易,他家里用钱的地方也很多,五两银子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他却不容易!"萧明月对琥珀叮嘱道。

    "知道了,小姐!"

    次日朝堂之上,陈贤当着众臣的面,宣布派精兵五千,两千五百人前往北魏,两千五百人前往柔然,助两国修整河道,重建堤坝。

    陆太傅听了,不解道:"陛下,我陈国真的要为了别国祸事而插手?"

    陈贤说道:"陆太傅,如今纵观华夏,我陈国鹤立于天下,怎能冷眼旁观别国遭遇灾祸呢?岂不是要让天下人耻笑寡人?"

    "陛下英明!"朱御史上前说道。

    于是,当即命令护国大将军选出五千名铁甲军火速赶往北魏和柔然。

    陆太傅及其他人甚是不理解,"不知才过了一天不到,陛下怎么就改了主意了?如此着急派兵支援?"

    这个说:"想来是陛下宅心仁厚!见不得别国百姓受苦!"

    那个又说:"陛下必定是要在各国之中起着领袖作用,陛下如此胸怀和风度,日后谁人能不真心诚服?"

    也有几个追问朱御史的,朱征只说:"陛下做事自有其道理,岂是我等可以随意揣测的?不过毕竟是救民兴国的事,也算为陈国加了福报,我陈国日后也会更加昌盛!"

    陈国一出兵,紧接着党项也开始出兵,李元栩派了三千士兵分别前往两国。

    乌孙国和契丹也先后派兵二千人各自前往两国,到黄河决堤处,救治百姓,疏通河道。

    就连高句丽也派了一千名兵士,和二十名大夫,外加上一些治疗伤寒的草药。

    匈奴王却是最后一个派兵前往的,分别往两国派了一千人。

    北魏,太师府。

    "这好几千人,吃喝拉撒也是个问题啊!"丁福听到消息,发着牢骚。

    "我认为我们完全有能力自己处理黄河决堤的问题,不需要外人来插手!"乙未说道。

    宇文迪坐在雕着玉麒麟的紫檀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暖玉画着山茶花的鼻烟壶,不以为然地说道:"来多少人,本太师都养活的起!怕什么,既然来了,就是客人!"

    "依属下看,那些人来未必是帮忙的,而是来蹭吃蹭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要不然赶回去吧?!"丁福有些气愤地说道。

    "哎?人家大老远来了,岂有赶回去,不待见的道理!再说了!这些人必定带着军饷而来,我们北魏物资丰厚,商铺也多,正缺少这些客人!"宇文迪一边说着,一边坐了起来。

    "公子的意思是……趁机宰他们一笔?"丁福问道。

    宇文迪摆摆手,说道:"怎么能说'宰'呢?他们是人,又不是鸡牛羊,何谈宰杀啊?不过是向他们推荐一下我们铺子里的货物罢了!"

    丁福会意,含笑说道:"属下懂了,公子睿智,属下这就去办!"

    "别忘了,这也是送上门的劳力,不用白不用!"宇文迪对丁福叮嘱道。

    "公子放心,绝对不会让他们占到便宜!"丁福说道。

    随后把手里的鼻烟壶放在檀香盒子里递给乙未。

    "把这个快马送到建康,找机会交给郡主!"宇文迪对乙未嘱托道。

    乙未接过木盒,听命道:"公子放心,属下一定将东西送到!"

    二人离开以后,宇文迪看着里间三人的画像,冷笑着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派了五千精兵,想趁机打探我的虚实,声东击西?我奉陪到底!"

    乌云娜王太后得知各国皆派了这么多人来相助,也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膳,同样忧心忡忡,闷闷不乐。

    "母后是在担心那几千兵士之事?"古卓问道。

    "正事!相比之下,这黄河水患倒算不得什么了!"乌云娜幽怨道。

    "这么些个人来此,那必定能助我们重建河堤呀!可是人多有人多的好处,也有坏处,这吃饭住宿也得我们来解决!仔细算算,倒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古卓皱着眉头说道。

    "我的好王儿,你可算聪明了一次。这些士兵虽然是来相助我们修建堤坝的,可是怎么会一点报酬都不要呢?只怕,我们会入不敷出!到头来,损失一大笔银钱呢!"乌云娜王后心疼着说道。

    "母后,王兄。既然别人好心好意来帮助我们,我们柔然怎能如此吝啬?这样太丢脸了!"图也在一旁抱怨道。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整天就知道摔跤打猎!这几日又去哪里疯闹了?"古卓对图也训斥道。

    "王兄,我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我都十五岁了!也该为王兄和母后分忧了,前日我跟着大臣们去巡查河道,得知黄河最近几年总是不安生,沿岸的子民总是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也该整修河坝了!"图也说道。

    "母后,你看看他,被您宠坏了!"

    "王兄不必生气,臣弟说的都是实话,王兄若是瞧着我不顺眼,那就给臣弟一块儿封地,臣弟走的远远的就是了!"

    "你……!!"

    "好了好了!你这孩子,说得是什么话"你们两个都是母亲十月怀胎所生,手心手背都是肉。大的脾气倔一些,小的也不服输。明明是两兄弟,倒像是两个仇家!听母亲的话,以后不许乱说话了!你王兄就你这么一个亲弟弟,你不帮衬谁来帮衬!你呢也只有你王兄一个亲哥哥,不许说不过脑子的话!"王太后叮嘱着说道。

    "母亲,儿子怎么不过脑子了!那些人难道不是诚心诚意来帮忙修河堤的?"图也问道。

    "是!他们当然是诚心来帮忙的!不过也是,明摆着来占便宜的!那么多人,修河堤用的了那么多人?这天下太平,用不着打仗,养兵千日,粮草军饷不能断,这些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如今借着来修河堤的名头,实则是来混吃混喝!每个人会带一些军饷,不过怕是杯水车薪,损失的还不是我们自个儿?"

    "竟然这样!那就叫他们速速回去!"图也说道。

    乌云娜摇摇头,"哪里有那么容易,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人来都来了,不拿出诚意,好好招待一番?人家岂能如意啊?"

    "那我们该怎么办?"

    "去玩你的去吧!或是骑马,或是摔跤去!你自顾开心就好,这些个操心之事,我和你哥哥来商议就是!去吧!啊!"乌云娜对儿子叮嘱着。

    "那好吧!母后,王兄,图也告退!"

    "这个孩子,真是年轻气盛,以后我得找一个像样的师父教他读书才是!"王太后看着图也远去的背影说道。

    "他已经十五岁了,也算是半个大人了!母后您不是不知道,图也最不喜欢读书,您给他请教书先生,只怕还会像小时候一样,被他给气跑!"古卓端起茶盏说道。

    "他是你的亲弟弟,再怎么说,以后也要帮着你治理天下的啊!"

    "治理天下,说得真好。怕就怕治着治着,就变成了自己的!"古卓放下茶盏说道。

    "王儿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的亲弟弟会抢夺你的王位?"乌云娜质问着。

    古卓冷笑了一声,看着王太后说道:"儿子虽然读书不多,可也知道'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母后一向偏爱弟弟,不过弟弟还年少,偏爱归偏爱,可不要不顾骨肉亲情!"

    "王儿放心就是,你的王位图也他抢不走,母后也希望你不要视他为眼中钉才是!"

    "只要他安守本分,母后公平有分寸,本王自然不会亏待我这个亲弟弟!"古卓看着王太后说道。

    出了古卓的宫殿,王太后看着阴郁的天空,叹了口气,说道:"王儿长大了,翅膀硬了!两个都是我的儿子,不过是出生先后,我哪个不疼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