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将一切准备妥当,便就要翻过西侧的邙山到党项去。

    朱御史担心几人的安危,尤其是萧明月乃是千金贵体,若有损伤,那自己有十个脑袋也保不住的!

    救治好了南境的百姓,朱御史虽也有些功劳,可若萧明月被党项人伤了分毫,那自己回去定也是无功只有过。

    便恳请萧明月三思而后行,一方面又准备送信给皇上,派人来接萧明月。

    萧明月也知道朱御史的担心,想着他总归也算是一代贤臣,自己也不好连累他,便留下书信一封给朱御史,可保他相安无事,自己也好没了后顾之忧!

    信中言明自己在南境若经历的一切事情,自己对云珠的死,不甘心就此忘却,对于背后的阴谋也要查的水落石出,还有红蜘蛛图案的刺客的真实身份……自己都要一一查出,并且再三说明此不关朱御史的事,告诫陈贤千万不要迁怒于朱御史!

    信上最后一句话如此写道:"若我真的出了事,也不管朱大人的事,他是拦不住我的,不过若陛下因此而怪罪朱大人,可要想清楚:是否愿意在失去一个心爱之人的同时在失去一个贤臣?

    "好了,朱大人,如此,你便可彻底撇开责任,陛下也不会责怪你的!"萧明月把书信递给朱御史,随后对其说道。

    朱御史忙说道:"郡主,下官并非贪生怕死,只是担心郡主的安慰!"

    萧明月看了看琥珀和晨玉,又看了看稚儒和柳长安,接着微笑着对朱御史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有他们这些懂占卜,能预测吉凶的国师和医术精湛的人在,又有琥珀贴身照顾我,大人您就放心吧!"

    说完,几人便辞别了朱御史和白巫医,带着些'逃难'的东西,往邙山走去。

    邙山上是崎岖林深,四周都是高大的树木和茂密的野草,还有一些奇峰怪石,越深处越如此,若没有指南针,定会迷路。

    "大家尽量走快一些,尽量天黑之前翻过邙山,到党项的地界!"柳长安在最前头带着路说道。

    "这山甚是陡峭,硌的我脚都起泡了,郡主也累了,我们歇歇吧!"晨玉说道。

    随后又拿出水壶喝了起来。

    "我没那么娇气,喝饱了水,我们继续赶路!"萧明月催促道。

    "郡主,你不累啊?快歇歇吧!回头我们没被党项人给抓去,倒累死在这邙山上了!"晨玉抱怨道。

    "呸呸呸!闭上乌鸦嘴!什么死不死的,不准说!"琥珀对晨玉嗔怪道。

    "嘿!我说错了行吧!"晨玉对琥珀说到。

    随后喝了水,又起身喃喃道:"走走走,这个破树林子,早些走出去早好!柳大夫,您继续带路!"

    几人又行了三四里,便见一条用青砖铺好了的小路,像是常有人行走的痕迹。

    "快看,这里有一条小路!肯定是通往党项的!"稚儒说道。

    "看样子是经常有人打这里走!"萧明月说道。

    "会不会就是那个邪恶的黑巫?!"琥珀说道。

    "有可能。我们若是想接近他,只能也顺着这条路继续前进!"柳长安说道。

    "这样正好!我们继续向前走!"萧明月对几人说道。

    "哎……会不会有什么蛇虫鼠蚁吃人啊?"晨玉慌忙问道。

    "怕的话国师大人就别跟来了!胆小鬼!"琥珀说完,又回头冲晨玉做了一个鬼脸。

    "谁……谁说我怕了?人家只是担心大家嘛!不过既然你们都不害怕,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晨玉一边说完,一边跟在几人后面继续前进。

    沿着青石板小路继续向前走着,又走了约有二百多步,琥珀便不小心崴了脚。

    没有办法,只得柳长安背着她,"虽说男女授受不亲,可是特殊时期,委屈琥珀姑娘了!"

    "是我给柳大夫添了麻烦才是,有劳柳大夫了!"琥珀趴在柳长发的后背上说道。

    晨玉一瘸一拐地赶了上来,叫琥珀如此落魄,不禁蔑视道:"刚才还笑话我,怎么如今却崴了脚呢!怕不是嫌走路累?!"

    "乌鸦嘴!才不是呢!若不是我崴了脚,定要与你一较高下!"说完,便挥舞着手里的柳树条朝着晨玉甩去。

    稚儒不禁摇头笑了笑,"我们这样狼狈,倒真是像逃难的'黑巫'了!"

    话音刚落,只听柳长安"嘘!"了一声,萧明月也警惕地说道:"都别说话了,好像有人来了!"

    接着便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朝着他们赶过来!

    "要不要躲起来啊!"晨玉喃喃说道。

    "来不及了,我们已经被发现了,躲不掉的!"柳长安说道。

    不一会儿,从前面和两侧出现了五六个穿着宽大长袍的人,腰间系着银扣鹿皮腰带,都头戴抹额,手里拿着大刀,面漏凶色。

    "你……你们是谁啊?!"晨玉拄着一根大树枝不觉地点问着几人说道。

    "此话应该是我们问你们才是!为何偷闯我党项境地?"其中一个领头的问道。

    "实在不好意思,几位大哥,原本我们是要到南边交趾国去的,一不小心走错了方向,实在不好意思啊!我们这就离开!"晨玉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示意几人离开。

    而几人皆面不改色的一动不动,琥珀还在柳长安的背上嗔怪道:"胆小鬼!"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

    一个苍老而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

    过了片刻,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身穿深紫色道袍,因头发稀疏,发簪插不上,便披散着头发,满脸的褶皱,不过身子骨倒还算硬朗,没有弯腰驼背,站的笔直看着几人。

    "你又是谁?"晨玉又大着胆子问道。

    "年轻人,真是不懂规矩?按辈分算,我比你爷爷年纪还大哩!"老者笑着说道。

    "你这老头,怎么占人家便宜啊!"晨玉牢骚着。

    "这位老人家,刚才是我弟弟不懂事,请您见谅!我代他给您赔不是!"萧明月说道。

    "你这位姑娘眉清目秀,明眸皓齿,叫人看了甚是欢喜!但你们为何私闯此处呀?!"老者继续问道。

    "实不相瞒,我们在陈国受人歧视,遭人唾骂,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才不得不到这山上来的,寻一个出路罢了!"萧明月又对老者解释说道。

    "哦?那你们是?!"老者又问道。

    "我们是黑……"

    "琥珀!不要胡说!"萧明月打断了说道。

    "回老伯的话,我们是行医之人,却因行医的方法与人不同,而被同村人赶了出来。求老伯开恩,给我们一条生路!"柳长安说道。

    "是这样,那你们是怎么给人治病的?!"老者问道。

    "村子里有人得了恶疮,别的大夫都说用草药,我们想用五毒来医治,想要以毒攻毒,可是却被当做怪物被赶了出来!"萧明月蹙着眉说道。

    "正是如此。"柳长安道。

    "你们懂巫术?!"

    "略懂一二,从小喜爱,本想发扬光大,却不被世人认可,可怜我们的爹就是那般含恨而终,我们兄弟姊妹几人,如今有家又不得回!"稚儒愤愤地说道。

    "有意思,如今竟还有不被世人所理解的巫医,哎!我就要世人醒悟,只有巫医才是最厉害的!"老者抬头对树林吼道。

    "把他们都带回去!回头或是帮我打打下手或是孝敬给大王,都不错!"老者对拿着刀的几人吩咐道。

    于是几个人便被蒙着面带到了党项去,更不知道老者要对他们做什么。

    被扛走前,萧明月悄悄对几人说道:"别忘了我们现在的身份,是黑巫。还有,别忘了我们身上的信号弹,必要的时候,彼此可以联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