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这样便答应她,会不会有些草率了?陈贤见萧明月如此痛快就答应了郦善长,便略微有些担忧地说道。

    萧明月翻着《水经注》的图文对陈贤说道:"郦先生在这三卷里的记载,无论是从地貌,山势,河流走向,还有一些故事的记录都生动真实,而且所对应描绘的插图也活灵活现。自秦汉至今,还不曾有过这样一本书,若是此书能完成,或许可以造福全天下的人呢!"

    陈贤听着萧明月对《水经注》充满信心,便也认同的点了点头,"如此,回去我便派几个人跟着他,负责他的饮食起居和行途周全!"

    "听起来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同样也少不了我呀!他这一路上的盘缠我负责!"宇文迪说道。

    "哎呀!郦某今日真是苦尽甘来,时来运转啊!能遇见这位天仙一般的小姐和两位英俊的公子,郦某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来了!"郦善长激动地挥舞着衣袖,便要跪拜三人。

    "郦先生不必多礼,你要你认认真真地写完此书,便是不辜负我们对你的帮忙了。不过,三年时间虽不短,可是这天下地大物博,从此以后你便要昼夜行进,车马劳顿是家常便饭,这其中甚是辛苦,可并非游山玩水那么简单!"萧明月考虑周详,而语重心长地说道。

    郦善长听后,立马诚恳地答应道:"姑娘放心,郦某一定不会辜负姑娘的厚望,更何况这剩下没写出来的部分,若是我有生之年写不出来,我就算死了也难以合上眼睛!"

    "既如此,郦先生,我希望你能尽快出发,三日之内,如何?"萧明月问道。

    "郦某愿听从姑娘安排!"郦善长爽快地答应道。

    随后微笑着对萧明月说道:"姑娘大恩大德,郦某此刻无以为报,如若不嫌弃,郦某愿意为姑娘作画一幅!以表知遇之恩!"

    "先生妙手丹青,所作之画皆栩栩如生!如此,那就有劳先生了!"萧明月微笑着说道。

    "只是寒舍简陋,还望姑娘见谅!"郦善长说道。

    "既然要作画,怎么能就只画明月一个人呢!得把我也画进去,我们才是一对儿!"宇文迪对郦善长说道。

    "你若想画,我觉得你可以一会自己单独画一张,不要和明月同画!"陈贤看着宇文迪冷冷的说道。

    "今日若是我不在,你肯定想和明月一同入画了!碍眼也没办法,我想老天爷应该是现在我这边的!"宇文迪冷笑了一声,说道。

    "你!"陈贤有些怒气地说道。

    "怎样?"宇文迪挑衅道。

    "郦先生,请把我也作入画中!"陈贤坚持地说道。

    "还有我!必须把我也画进去!"宇文迪也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说,你们两人,就不能一会各自单独画一张吗?"萧明月看了看二人,惊讶地说道。

    "不能!"

    "不能!"

    萧明月:"……"

    郦善长见两位公子执意如此,便挠挠头,随后嬉笑着说道:"既然二位公子都想一同入画,那郦某愿意尽力为大家作画,只不过……"

    "你只管画,还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什么条件我都答应!""陈贤说道。

    "记得把本公子英俊的外表全部画出来,这银子自然不会少了你的!"

    郦善长听了,微笑着说道:"二位公子言重了,郦某为几位作画是为了感激几位的知遇之恩,是不会收银子的,更何况二位公子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尤其是这位姑娘,简直是天女下凡呐!郦某此生能有幸为几位作画,实在是三生有幸啊!不过,待会儿请姑娘坐在椅子上,两位公子站着如何?是因为这样画出来的效果会很好!"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你呢?"陈贤几乎是面无表情的看向宇文迪问道。

    "我也没有,本来就是我们两个借了明月的光!"宇文迪说道。

    "那……郦某就要开始了!请姑娘保持微笑,这位穿白衣的公子站到右侧(对陈贤说),还有这位穿紫衣的公子站到左侧去(对宇文迪说),这是根据你们的相貌和穿着调换的顺序,画出来的效果也会最佳!"郦善长说道。

    宇文迪和陈贤互相对视了一眼,"换过来吧!"宇文迪说道。

    "好!你过来,我过去!"陈贤说道。

    "请姑娘往前一些!"

    "童儿,去把蜡烛再点上些!"

    "啊呀!两位公子再笑的开心一点嘛!不用离萧姑娘过近,对,都稍稍离开一些!"

    "好!真是惊为天人啊!郦某活了这几十年,还是头一次画像几位这般绝世容颜的人呢!"

    "几位千万不要动,郦某这就开始了!"

    …………

    郦善长笔法娴熟,下笔如有神,不仅山水画画的栩栩如生,人物画也是无可挑剔。

    大约过去了一个时辰,几个人坐的坐,站的站,尤其是陈贤和宇文迪,生怕自己动一下,就会被画得不好,所以腿都有些麻了!

    "好了!大功告成!这幅画真是完美之至啊!几位快来看看吧!"郦善长笑着说道。

    几人走到桌案前一看,只见画中的萧明月同样娇艳欲滴,冰肌玉骨,虽是画上之人,却呼之欲出。

    而左右的陈贤和宇文迪除了英俊的样貌同样现于纸上之外,一个英武帝王之气和贵胄侯门之气同样活灵活现。

    "郦先生果然妙笔生花!"萧明月看着画上的三人如此逼真,赞叹地说道。

    "这会儿子一看,我们三个倒像是从这画上走下来的一般了!果然有两把刷子嘛!"宇文迪赞叹道。

    "很不错,我觉得我比你英俊!"陈贤对宇文迪说道。

    "开玩笑吧!真人还是我略胜一筹!"宇文迪不服气地说道。

    郦善长笑了笑说道:"二位公子不必一争高下,在郦某看来,二位公子不分伯仲!所以也不必再比较了!"郦善长微笑着说道。

    "先生所言极是,不过这一张画我们三个人如何分得?"萧明月说道。

    郦善长听过后随即说道:"姑娘请放心,现在看确实是一张画,不过一会儿等墨干了以后,郦某自然有办法让其变成三张画的!"

    "夹宣揭层?!"萧明月问道。

    "正是。"郦善长点头说道。

    "想不到先生不仅绘画技艺高超,竟然还精通此等技艺。从前只听传闻汉代能工巧匠发明,自汉代末年便已经失传,如今终于有机会得此一见!"萧明月说道。

    "姑娘过奖了,郦某的揭裱技术是得祖宗相传,少年之时,家父便教授于我,只可惜如今此一时彼一时,这番技艺已经无人赏识了!"郦善长叹了口气说道。

    "怎么会呢!这等高超精湛之法,应该如同《四书》、《五经》一样,一代代流传下去才是。"萧明月说道。

    郦善长笑了笑说道:"姑娘说得是,如今趁我还活着,我已经亲手把这番技艺传授给了我那童儿,他虽年幼,但却勤奋好学,希望日后可以派的上用场!"

    说完,便开始揭裱。

    一阵精心处理过后,三张一模一样的画便出现在三人面前。

    "还真是一模一样!"陈贤赞叹道。

    "老郦,厉害厉害!"宇文迪也夸赞道。

    "郦某算是献丑了,若是祖父在世,能揭成十几张也是可以的!这三张画,并无不同,几位可以随意分配!"郦善长说道。

    "既然都一样,第一张还是留给明月吧!"陈贤说道。

    "那是自然!"宇文迪说道。

    随后又偷偷拉过来郦善长,悄悄问道:"我问你啊!这最后一层该不会放久了会褪色吧?!"

    郦善长听了,笑着说道:"公子大可不必担心,郦某下笔时掌握着力度,这着色都是一样的,等分成三分,根本没有问题!"

    宇文迪听了,方安心。

    回身对陈贤说道:"既然并无差异,我大度一些,让你先挑如何?"

    陈贤此时正同萧明月欣赏着她的那一副,听见宇文迪如此说,嘴角浅笑着说:"你也可以先挑!我可没那么小气!"

    萧明月看了看剩下的两幅,又看了看二人,对郦善长说道:"把我这一幅画连同另外两位公子的都装起来吧!"

    "好!"郦善长答应道,随后又用仅有的粗布袋装了起来。

    几个人随后便离开了郦善长的小院子。

    "时候不早了,我和明月也该回去了!"陈贤说道。

    宇文迪说道:"月儿难得出来一次,应该多玩一会儿,有些人着急,可以自己先离开啊!"

    随后又嬉笑着对萧明月说道:"我带你去妙音坊听曲怎么样?听说那里新开了一位,琵琶弹得甚好!"

    萧明月正在左右犹豫之时,却看见萧和嵇玉迎面过来,二人有说有笑,萧手里拿着烟花棒笑着不知在和嵇玉说什么,嵇玉则转心地听着萧说话,时不时颔首微笑。

    "那不是公主嘛!"宇文迪说道。

    而此时萧和嵇玉也看见了萧明月几人,笑着冲萧明月招手,而嵇玉看到萧明月身边跟着陈贤和宇文迪,先是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微妙的眼神,随后便颔首浅笑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