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灵染在她亲吻的间隙里,忽然对她小小声地道:“我已学会了。”他的眼睛还湿润,脸颊还绯红,身体还柔软,声音还羞赧,但双臂一用力,就已轻而易举地将她翻转了过来。

    凤墨影猝不及防一阵天旋地转后,立刻就发觉自己又出于被动的位置了。她惊讶而不甘地盯住他,一脸的红透,不知是憋气给憋出来的?还是这打脸给打的?

    对视着她宛如小狐狸般骨碌碌而又有些不忿,又有些无措的眼睛,雪灵染笑得很温柔,学着她方才的样子。五指与她交缠握住,用手肘撑在她腋下,半弓着身体,俯视着她,语气也非常的撩人地道:“不要紧张,不要害怕。墨墨先教教夫君‘床咚’的要旨是什么呢?”

    “你可以自己解穴?”凤墨影直接忽略了他的问题,反问道。

    雪灵染乖巧地点头,道:“是呀,我会。”

    这还不是白搭了?

    亏她方才还自我感觉挺良好的!

    凤墨影翻了个小白眼,不自觉地喃喃自语道:“亏我偷偷摸摸跟北堂渺学了那么久!”

    雪灵染轻轻挑眉,道:“你跟北堂学的?”

    凤墨影蓦然觉得身周的气压有点低了?这是怎么回事?她抬眸,瞧见眼前的人脸色好像有些不太好?方才明明是人见人爱的桃花仙子,现在立刻就变成了冰天雪地、难以攀登的第一高峰。

    “为何不来找夫君学?”雪灵染下一句话马上原形毕露、暴露了目的。

    凤墨影顿时失笑道:“你教?”

    “你学,我就教。”雪灵染面无表情地道,语气却很不甘,很嫉妒。

    “可我是学来对付你的呀。”

    两人互相对视着,望住他的脸色微微缓和,凤墨影继续笑脸迎人,道:“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做出奇不意,一招致胜。”

    雪灵染忍不住唇角微卷,怼话道:“那你可有一招致胜了?”

    “本来是胜了……”凤墨影对着他做着鬼脸,委屈巴巴地道:“现在却是败了。”

    “你还知道自己败了。”雪灵染小声低喃,在她的唇上轻轻地一啄,柔声道:“既然败了,就要承受后果,知道吗?”

    这人,让人胡闹的时候,是那么的温柔似水,让她一次次地都想将他扑倒,然后欺负一个彻底,喜欢看他脸红,喜欢看他动情的模样,实在是太美,太让人心动了。一次次的皮痒,让她给忘记了这人是不能随意、轻易地让人给欺负的。

    他反攻起来的时候,实在是让她又爱又恨又难以预料。

    凤墨影习惯性地咬唇,眼睛里眯着耐人寻味的狡黠笑意,语气却装作很倔强,很不甘地道:“会有什么后果呀?”

    哎呦,她好怕?

    雪灵染一眼将她的伪装洞穿,长眉微皱。下一刻,他就放松了身体,侧压在她的身上。看着她脸上故作镇定,却感受到她胸腔里的那一颗心慌跳不已,他的眼睛里满意地盛了笑意。

    然后,他偏头想了想。

    也凑近去,一下一下地亲啄她的唇。她立马被这一种苏苏融融的感觉叠加着让人浑身颤栗,何况,他完美的脸庞就在她的眼前一下子忽远,一下子忽近,简直就是美颜暴击。杀伤值极其的强悍,被这两层感官刺激连番侵袭,顷刻让她的心慌得一批,呼吸也乱成了一团。

    身体不受控制地发软,当即就连一点反抗的力气也没有了。

    就在她快要受不住,想要急喘一口气的时候,他骤然含住了她的唇轻嘬,让那一口气憋不过来。她满脸的通红,唇上又全是软软糯糯的感觉,全部的神志都被集中到了这上面来。

    脑海中似被人抽空了,一片空白里就只剩下了他与他的吻。

    因为长久的缺氧,她更是瘫软成了泥。

    雪灵染微撩眼帘,瞧她半阖着眼睛,满脸桃花晕染的模样,几近窒息。他松了松口,让她缓了一口气后,又趁着张嘴的空隙间,贴唇吻上,紧接着密锣紧鼓地长驱直入,不容得半丝的反抗余地。

    凤墨影因为动情,不由紧紧地抓住与他十指相扣的手。片刻之后,她就再次软倒如泥,没有了力气,既极致的愉悦,又浑身的栗然,有点想求饶了。

    湿漉漉的长睫刮擦在雪灵染的脸上,让他微微的轻痒。眼里含笑,他再次深吻了她,才放开了她。

    他抬起头,露出美丽修长的颈项,望住她,柔之又柔地道:“陛下,臣想将你珍藏于心间,永不示于世人。臣痴心妄想,以下犯上了,臣有罪!”他的音色本就泠泠动听,加之如今语气轻柔烫贴,又伴随着微微喘息的气尾声,浑然叫一个击得她粉身碎骨,从外到里都苏到了一个趔趄彻底。

    这人真会玩!

    还很会玩升级版!

    不当声优多可惜啊!

    啊啊啊,可要知道她是颜控、手控、声控,现在控控入脑,眼前这人满足了她对所有美好的想象。她不行了,她要当机了!

    就在她内心活动十分丰富地叫嚣着的时候,她的外皮却呈现出了与之相反的死鱼状,目光迟钝,表情呆滞。

    雪灵染心中一惊,绝美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慌乱。

    似乎,下一秒他就想要去给她把脉。

    他是不会明白一个控粉达到了极致状态的反应的。他是不会明白的,她也不想让他明白。

    如果,他明白了,就知道她此刻会有多爱他。简直就是爱死了!

    就在雪灵染惊得心慌意乱,急得要松手去给她诊断病情的当下,凤墨影才急喘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将其吐了出来,缓缓地平定了自己内心的兵荒马乱、一败涂地的战场。

    眼睛稍稍一动,脑中渐渐回溯他方才让她听完后就立马陷入死机瘫痪状态的那两句话。

    欧耶,妈呀。

    他太会撩……

    她还是半阖着眼睛,但唇角的笑意再也压抑不住地朝两边脸颊极其迅捷地扩散了出去,形成了既诡异莫名而又甜蜜无比的笑靥。

    脸颊还是通红,通红的,不要太激动了。

    雪灵染蹙了蹙眉梢,到此刻她的表情反应终于在他的认知范畴内了。一直被她作死的表现仿似提到了嗓子眼里的心才渐渐地放回到了胸腔里的原处。

    他轻喘一口气,释放了刚才那种无力慌乱的感觉后,不由唇角轻卷,眼睛里染满了无奈而眷恋的笑意。

    眼神纯善而美好。

    凤墨影被他的目光触动,忍不住嘟嘴吻了吻他的唇,含笑安抚道:“小阿染不要害怕!姐姐是太喜欢了,才会……”当机?短路?秀逗?控制不住寄几?该怎么说才好?才妥当?才是接地气的?

    她蹙眉想了又想,轻咳一声道:“才会喜不自禁,心魂出窍。”她方才虽然是处于“喜不自禁”的状态,却还是能清楚地将他眼里的担忧惶急看得一清二楚的,心中不由有些歉疚。

    雪灵染闻言,脸色一红,不由翻身睡倒在她的身旁。一边手却还是与她五指相交,更是稍稍握紧了些,唇角带笑道:“不要紧,陛下无论想要去哪儿,都要记得带上臣就可以了。”

    “自然,带上,我怎么会忘了你呢?”凤墨影拉住他的手放到了唇上吻了又吻,笑着道。

    “嗯,君无戏言?”雪灵染眨了眨眼睛,追问道。

    “嗯,君无戏言!”凤墨影斩钉截铁地承诺道。

    他心满意足地一笑,心里温烫而炙热。仿佛是再一次期盼到了一生一世的诺言,不断的收集,不断的得到,就能够真的与她携手白头。

    不管前尘往事里,都曾经经历过了什么。

    一切似乎都还来得及,都还能挽回。

    雪灵染侧身,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心,忍不住用手臂圈住她,踏踏实实地揽在怀里,一刻也不想离开,一刻也不想放手。

    凤墨影藏在他的怀里,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馨熏香,腼腆而欢喜的唇角抿笑。心里亦是暖融融的,短暂天真的觉得仿似自己此刻已拥有了全世界。

    两个人静静地躺了半息后,凤墨影忆起了一个疑问来,蓦然问道:“阿染,你信任北堂吗?或者说,你觉得他可信吗?”

    “你为何对他有所怀疑?”雪灵染谨慎地问。

    “朝阳台一事与宫中一事都存在着许多的疑点。”凤墨影坦白道。

    “他可信。”

    听着他十分肯定的语气,凤墨影不由疑惑道:“为何?”

    雪灵染凝视了她片晌,心里挣扎了一下,眸中莫名的情绪才渐渐散了,淡了,极其缓慢地低语道:“他与陛下之间系着同命锁。”

    同命锁?

    什么玩意儿?

    凤墨影心中暗惊,照理说,前女帝对于这个“同命锁”理应是知道的。她方才的表现十是否有点小白?不会让人看出破绽来了吧?

    她小心翼翼地伪装着自己,假扮深沉,不敢说话。

    但雪灵染的这一句话信息含量重,但是过于简短,不够她分析出一些一二三的头绪来。

    幸好,雪灵染很快就对她全盘托出了自己的见解来,清声道:“这‘同命锁’,是当初北堂自愿前来与陛下定下的契约,一旦定下就不能自己解开。他必须得到陛下的首肯,自愿放弃与他的契约,这‘同命锁’方能失效。”

    “同命锁”,难道还有同生共死的意思在里面?

    凤墨影方才暗自琢磨着这个意思。

    雪灵染就在她耳边,道:“如若陛下遭遇到了什么不测,他也在劫难逃。‘浮宫’一向与皇室交好,忠诚于每一代的君王。所派下山的暗影也是身家清白之人,因此与陛下没有深仇大恨,不至于要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而去成全别人。”

    凤墨影点了点头,心想怪不得他方才的语气有些踯躅不决。

    任何一个人要是想到自己的爱人与另一个异性竟然有同生共死的契约在,心里都不会舒服吧?

    她很是理解地握紧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