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孟白羽竟敢对太子不敬,这在当时可是掀起了好一阵的腥风血雨。孟河将军因此被有心人编排,竟然还遭到了打击。

    不过先皇自是明君,不会与当时只有十几岁的孟白羽计较,而是将孟白羽的官职撤去,让他留在孟河的身边。

    那年北方战事连连,孟河将军左右流连,出生入死的,孟白羽跟着锻炼了几年。

    等战事稳定后,孟河将军便留守在了北部,而年轻的孟白羽断不会因此耽误了自己的大好仕途,于是回到宫里做了禁军。

    孟白羽的身手让他迅速取得了成绩,成为大内禁军统领。

    孟白羽的一声堪称开挂一般,年少名扬四海,一身的赫赫军威,无人敢惹,就连一向盛气凌人的宁文宇见到孟白羽,还的叫一声白羽小将军。

    如今更是统帅了白龙吟这样的军队,孟白羽的身份已然担得起这个位置了。如今孟白羽现身,那就意味着,一直以来被雪藏的那个白龙吟,已经要浮出水面了。

    众人还在恍惚之中,忽然听见司马锦下了一道旨意。

    封司马琮为涟王,统帅白龙吟大军。

    这道圣旨一下,众人不觉面面相觑,这司马琮是谁?涟王又是什么意思?

    忽然见人群中走出来一道身影,竟然是司马无忧。

    众人不觉惊然忆起,好像司马无忧从前的名字,就是司马琮!

    司马琮是早先的名字,后来侥幸被救回一条命,这才被先皇赐了名,更名为司马无忧。

    这时候众人才想起,那眼下逍遥王爷这一人,是不存在了?在朝堂前屹立的那个男儿,从今天起,便叫做司马琮,身份是真正的掌兵亲王,涟王殿下。

    司马无忧,不,现在应该叫他司马琮,此时他一身绛紫色纹金长袍,傲然站在殿下。从前的洒脱浪荡一丝也看不出来,脸上是从没见过的严肃,恭恭敬敬的接下圣旨,那一刻身上散发出的,是一种凌人之上的威压。

    司马琮从今日开始,便是堂堂正正的亲王,不再是只有一虚名的潇洒王爷,而他手下的那个神秘又强大的军队,也终于现世了。

    现在仍然有许多官员还处在迷茫之中,他们那里会知道,这刚刚被众人所知晓的白龙吟,是一只可以与天国正面抗衡的势力。

    不过司马锦也无心让所有人都知晓,只是不想让白龙吟变成破坏自己计划的一个突破口。

    如此光明正大的承认了白龙吟的存在,便能让有心人的那些小动作都胎死腹中。

    这也是司马锦的目的,现如今很显然的,目的达到了。司马锦不禁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看着台下的涟王,和孟白羽,似乎已经能看见淮南王气的跳脚的样子了。

    涟王走出大殿,身后的人仿佛一直在对自己议论纷纷,司马琮回头,却见几位大人手挽着手正在观察天象。司马琮嗤笑一声,转头继续往前走。忽然听见天空之中传来一声鹰唳,随后有一道灰扑扑硕大的身影向地面俯冲而来。

    仔细看去,那冲下来的赫然便是一只通体雪白的敖鹰。那鹰眼锐利,直教人退避三舍。

    下面的大臣见到那鹰,不由惊呼着向后跑去。那鹰似乎有感应一般,谁跑的快便向谁奔去,一时间外面的空地上那些个平日高高在上的大臣们被追的鸡飞狗跳。

    司马琮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又是孟白羽那家伙在戏弄人了?

    果然随后听见一道口哨声,那白鹰像是听懂了一般,疏而又冲天而起,扑腾着翅膀落在房顶的房檐上。

    孟白羽从里面走出来,看到那敖鹰时便是一脸自豪,这小白是他最得意的信宠,与涟王府里的那只司马琮训练出来的黑色敖鹰一样厉害。这两个信宠平日碰在一起,那定然是要一番决斗的,不过好像每一次都是这白色的利害一些,那黑色的总是被打的掉了毛,久而久之的司马琮便不再让孟白羽的敖鹰出现在涟王府了。

    孟白羽一出现,那些鸡飞狗跳的大臣们不由都噤声了,看着孟白羽跟在涟王的身后,眼中纷纷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孟白羽向来心高气傲,何曾会跟在谁的身后,可现在这么看来,孟白羽似乎以前面那个男子马首是瞻,这简直是一大奇观啊!

    司马琮不愿理会身后的异样目光,眼下他的心中却一直在想着另外一人,忧心忡忡的样子没有逃过孟白羽的眼睛。

    “涟王殿下如今重获身份,当是高兴才是,怎么还是哭丧着一张脸,都不帅了?”孟白羽罕见的插科打诨道。司马琮不由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往别的院子走去。

    孟白羽赶紧挡在司马琮的眼前,“哎~涟王殿下,这可不是出宫的路啊,请问您要去哪里啊,要不要在下陪同啊?”

    司马琮眯着眼睛,看着孟白羽和往日完全不同的样子,心里一阵阵的无奈翻涌,“怎么你小子在本王的面前,永远都是不正经的样子呢?”

    孟白羽假装思考的点点头,“应该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司马琮飞起一脚,却没沾到孟白羽的半天衣角。跳到旁边的孟白羽不由惊呼一声,“王爷身手了得呢,可惜还是没抓到在下!”

    司马琮终于是笑起来,无奈的摇摇头,随后对孟白羽说道:“白龙吟如今进入了众人的视野,有些事情不得不防,回去以后加紧那边的看守,不要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孟白羽也收起玩笑的表情,慎重的点点头,随后问道:“那王爷呢?暂时不回涟王府了?”

    司马琮神色有些闪烁,盯着那树上的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般说道,“我自有我的去处。”

    秦蕊初在房中闷了一天,总算是将自己在哆兰县学会的那一种针脚给研究明白了,天赋极佳的她只要学会了,便能很快的绣出花样来。

    今日秦蕊初绣的便是一双鞋面,将花样放在日光下看看,果真是与众不同。

    欣喜不已的秦蕊初走出宫门,却见外面已经是日落时分了。天气暖和起来后,秦蕊初却越发觉得身子沉重,似乎想一直睡下去一般。

    不觉伸了个懒腰,秦蕊初偶然见得那院中摆放着几盆颜色十分鲜亮的花。这个季节虽然万物复苏,但是想看到这样的花仍然是不合节气的。

    秦蕊初从台阶走下,看到红襄正在一点点的往门口移动。“这是在干什么呢?”

    秦蕊初开口,红襄赶紧站直身子,朝秦蕊初拜了一拜,“娘娘,这是今早上柔妃送来的绢花,非要抬进宫里,奴婢不敢吵醒您,便做主放进院子里了,等柔妃一走,奴婢便将这些花都移到外院去。”

    柔妃?秦蕊初听了不觉好笑,这柔妃跟自己算是哪门子的关系,好端端的会送花给自己?

    这绢花秦蕊初见识过一次,那一次花园里头看过柔妃的手艺,确实是美不胜收,可对于秦蕊初来说,也不过是一滩布料而已,除了能博得人的一眼关注以外,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柔妃之柔情秦蕊初是见识过的,三天两头的往长乐宫跑,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秦蕊初正要往前走,却忽然闻到一股十分熟悉的香味。秦蕊初猛然转头,目光落在那一株火红的海棠花上。

    红襄见了不由微笑,“这海棠花确实是精致无比,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呢。”秦蕊初却并没有理会红襄的话头,而是直直的盯着那海棠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沉醉的香味。

    这味道让秦蕊初觉得十分熟悉,脑海中翻滚着对着香味的熟悉感来源,最后定格在欧阳丞相府。

    那日偶然闻到的一丝女人香味,似乎就和这海棠花上的一模一样。

    秦蕊初不禁疑惑起来,这欧阳丞相怎么又和柔妃联系起来了?

    再去寻那海棠花的味道,只觉得味道浓厚,又仿佛那日闻到的不太一样了。

    红襄看着秦蕊初奇怪的神色,不由低声问道:“娘娘,您怎么了?”

    秦蕊初不动声色的摇摇头,对红襄说道:“这海棠花气息卓雅,形态娇艳,实在是好看的,送到本宫的房里去吧。”

    红襄闻言却是大感吃惊,皇后娘娘平日不是最不喜这般浓烈的味道的吗?怎的现在还主动要求放在房里呢?

    不过秦蕊初的意思红襄断不会去揣摩,只是按照秦蕊初的吩咐,将那海棠花搬进房间里去了。

    秦蕊初紧跟着走进房间,一路上都被那股子奇异又浓烈的味道感染。

    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味道,让秦蕊初的判断力都失真了去。

    越想越觉得奇怪,这柔妃好端端的为何会给自己宫里送花,而且这么明显的弄出香味来,难道这味道,还有什么不妥吗?

    忽然听见红襄来报,涟王到了。

    秦蕊初赶紧到门口一看,只见院子里坐着一道绛紫色的人影,看那脸色尚且有些苍白,想来伤势还没有大好吧。

    秦蕊初笑着走出门去,看到司马琮不由露出一个牵强的微笑来,“王爷可有痊愈?”

    司马琮看着秦蕊初,忽然觉得伤口的疼痛都减去了几分,今日在朝堂上他努力装作没事的样子,但身上仍然还有些吃不消,可那份吃力好像在看到秦蕊初以后,便都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