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浅发誓这辈子没见过一个比盛世伦更贱的人了,说不定以后也遇不到。

    比起对盛世伦的愤怒,她更在意乔以琛的态度。

    偷偷的瞄过去一眼,乔以琛的眼神却是微微木讷,似乎并不太理解盛世伦嘴里所说的“奴隶”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不管乔以琛终究会不会表示在意,付清浅都会预感到这段耻辱将会一直陪伴着她与乔以琛相伴的路程。

    但下一刻,那一只手臂却让他彻底惊讶了。

    如同通往某处彼岸的桥梁一般坚固,横在她和盛世伦炽热与深寒交织的目光之间,打破了一切虚空中的宁静。

    “盛先生,现在清浅是我的女朋友,若是你们以往有什么过节,或许可以说与我无关,但是现在的话,多少要冲撞她也先问过我的意见吧?”

    付清浅一怔,呆呆的看着乔以琛坚固的眼神。

    他没有被盛世伦的话挑衅,甚至在一番思索后下意识的护住自己,她踏实的感觉到在这双羽翼下厚重的安全感。

    而盛世伦微微皱眉,却是满脸不屑。

    他也不知是要故意气乔以琛还是怎样,偏偏乔以琛主动出面,他倒是收起来那种敌意的眼神,反倒变为轻蔑。

    之后却又故意无视掉,反倒是凑过来付清浅的面前来,压低声音挑眉道:“平常看你性子执拗,装得清纯淡雅,却不想骨子里可真是个**啊。”

    “你可别出言不逊!我究竟又是哪儿得罪你了?”

    付清浅咬牙,只想转身离开,若不是怕盛世伦此次有备而来,趁着还能有机会阻止而呆在他面前,她可能掉头就走了。

    而一旁的乔以琛握拳,付清浅发觉,却连忙伸出手暗中将他给阻拦了。

    她可绝不是心疼什么盛世伦,而是害怕乔以琛因为激动做了什么事情,惹出和盛世伦的矛盾,之后又会惹出一堆事端。

    她可算是怕了盛世伦。

    “这和你无关,他这个人不过就喜欢做这些无聊的事情罢了。”付清浅在乔以琛耳边说完,微微点头。

    见盛世伦又不直说自己的目的,又死缠烂打,付清浅倒是不耐烦起来,从没见过这么不利落的盛世伦。

    “你要是没有事情的话,你就离开。如若你非要在这里,我可以和乔以琛离开。”

    “呵,以前还乔医生乔医生的叫,现在倒是不避讳了。”盛世伦没心没肺般的,竟是少有的吊儿郎当起来。

    似乎站在现在的付清浅面前,他倒有了些无赖的气息。

    付清浅害怕盛世伦现在看起来好惹,待会儿又会出什么幺蛾子,便连连咬唇,拉起乔以琛:“我们走。”

    “等一等。”

    出于对这个定时**般的威胁的畏惧,付清浅还是站住了脚步。

    “盛星澜被我赶出去了。”盛世伦面容忽然平静了许多,似乎在看见付清浅紧紧攥住乔以琛的手的时候,内心的冰凉气息一下子蔓延到了脸上。

    “什么?”

    “赶出盛家?”付清浅侧目,随即转过身来。

    一旁的乔以琛也是不明就里。

    “你……”

    “你不是说她对了你做了那种事情么?现在好了,你差不多可以觉得有些平衡了。”盛世伦说着,摊了摊手,仿佛是分手的恋人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付清浅眼珠子一转,连忙表明了立场:“我只是告诉你这些事情的真相,你别把一切推到我身上来!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自己去负责吧!”

    “还有,我曾经对你隐忍不过是因为想为了让我姐姐幸福,但现在你既然已经和姐姐解除婚约,我也就不会再把你当姐姐看待了!我和乔以琛过得很好,请你不要再做缺德的事情!”

    盛世伦吃惊,缺德这种词,付清浅可从不敢用来形容他。

    而若是以往的盛世伦,付清浅说出这个词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下场有多悲惨了。

    此刻,却仿佛稍稍不同了。

    付清浅再次拉起乔以琛的手,盛世伦阴沉下脸色道:“我让盛星澜走,不过是我自己的选择,并不是因为你。”

    付清浅心想着“如是便好”,只想离开,盛世伦却仿佛仍然不甘心,继续不依不饶:“姓乔的啊,你可想清楚了,这么一个女人。”

    这一次,他倒是喊话给乔以琛。

    “怎么了?”乔以琛脸色却显得很不好惹,他已经忍耐许久了。

    “我可是早就睡过了的,告诉你,一点儿也不刺激。一回生二回熟,马上就会消失新鲜感的。”

    盛世伦说完,竟然冷笑起来。

    “你……”

    付清浅气得直想去撕他的脸,乔以琛还是拦住了她。毕竟在这种公共场合容易被人看到说闲话,付清浅激动起来还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而且虽然当时你急切的跑去医院看她,但不得不告诉你,孕检报告我看过了,那孩子是我的。”盛世伦说着,对乔以琛嘴角一勾,眼神意味深长。

    付清浅一怔,原来盛世伦知道这件事情。她还以为盛世伦依旧被蒙在鼓里,至此一刻,她似乎才有些懂刚才盛世伦表现得如此紧张的模样是为了什么。

    分明就是在乎她,付清浅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些可怕。

    但她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确实因此而心情复杂起来了。

    看着盛世伦怪异的模样,付清浅低下头,神情凝重。

    这时,乔以琛最微微一笑:“谢谢你的好意提醒,但是我并不在乎。”

    “我爱的不是别人,是付清浅;我所在意的不是她的过去,而是她的现在和未来;我想要得到的,也不是她给我生的孩子,而是她托付给我的一生。”

    乔以琛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打击在盛世伦心上。也透过耳畔,传入了付清浅的内心里。

    她诧异的看着乔以琛,他是那般认真,比在医院里给病人看病时,更要认真几分。

    这么踏实的一个人,她真的可以托付,付清浅觉得。

    而盛世伦的出现,却莫名仿佛是在将她托付出去一般,付清浅心中的仪式感就这般悄无声息的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