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leo!我不是你妈妈!”

    英格心里的怒气不知憋了多久,在leo调皮的踩坏她准备栽的花苗后她终于发泄出来。

    “在调皮我就把你扔出去!你休想再过这么安逸的生活!”她咬着牙瞪着眼对已经吓到的男孩说着,丝毫不顾及男孩委屈的表情。

    这点狠话还不够,英格再也不想被这个小恶魔折磨了,一次把话说绝,“也别想着去跟你外婆告状,她现在忙的没空管你,我也每天要去照顾人不想搭理你,你自己去跟你外婆说想去幼儿园,不然就要被锁在家里,除了保姆外你谁也见不到。”

    英格一见到他圆圆的脸就想起同样圆脸的罗妮妮,就是那个女人,眼前男孩的亲妈,夺走了她的丈夫!

    果真是亲母子,长得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leo圆鼓鼓的腮帮子动了动,还是把没嚼完的糯米团咽了下去,鼓鼓的腮帮子瞬间瘪了不少。

    他双手垂在两侧,看着又开始拨弄花花草草的英格,有些委屈,想哭。

    他不明白妈妈最近为什么总是发脾气说一些不好的话,还说要把他锁在家里。

    这怎么可以,小丽斯还等着他教捏泥人呢。

    他不敢哭,怕激怒妈妈,只好把眼泪憋在眼眶里打转,一动不动的立在那。

    英格坐在小板凳上用小铲子给面前的花盆松土,嘴里又开始了牢骚和抱怨。

    “也不知道你外婆怎么想的,认一个搞雕塑的穷货做干女儿,结果人家不仅带走了老朋友女儿的丈夫,还扔下一个拖油瓶,以前还说她志向高远,志向高远就是带着别人的男人去环游世界吗?”

    “真是可笑极了,为什么不早早让我和阿谨在一起,还帮我找了说是比阿谨还优秀的男人,这都什么眼光!”

    “上帝该心疼我的,可怜的女人被丈夫抛弃还要养他和别人的私生子。”

    leo听着妈妈越说越可怜的话,不知怎么觉得好难受,觉得妈妈好可怜,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落在地上的宽叶植物上,发出滴答声。

    英格闻声看他,只见他低着头想掩饰自己没忍住眼泪的事实,鼻涕流出来了就用小胖胳膊飞快的蹭一下,眼皮还偷偷地往上抬观察英格有没有发怒。

    英格叹了口气,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旁边的板凳上。

    leo立刻舒展了眉眼,光明正大的把鼻涕眼泪一起抹了,立刻坐上了小板凳。

    “妈妈我错了,你别生leo的气好吗?”男孩趴在膝盖上从下面注视着英格的脸。

    英格无奈的摇摇头,用胳膊肘撞了下他。

    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只要有这个动作就表示冷战解除。

    leo高兴地非要帮英格干活,英格哪舍得把自己的宝贝花交给他,握住小铲子不让他拿。

    “妈妈刚才说的话你要记住,你必须得去学校了,你的肚子里并没有虫子,肚子疼是因为你偷吃了太多螃蟹,别再这样了leo,下次在被我发现你偷吃我还会找别的方法惩罚你的,继续说你上学的事,你已经一周不去学校了,同学们可能都不记得你了,你要重新做自我介绍,告诉他们你很友好,让他们和你做朋友,懂了吗?”

    小孩子一听到上学都提不起兴致来,leo的小脑袋又耷拉了下去,嘟着小嘴说知道了。

    本来金依心疼他才五岁就上学,想让他再玩一年的,可是美国的小孩都是五岁上学,别人可以leo也可以。

    英格虽是他名义上的妈妈,但也做不了他的决定,还是得让他自己去跟外婆说,说他自己想上学了她才会把他送回学校。

    leo虽然挨骂后表现的很乖,可是英格却知道通常情况下他就是个恶魔。

    他在房子里大喊大叫,吵得她耳膜疼,他还喜欢捏泥人,把地板弄得黑乎乎的,窗帘上沙发上都有黑手印,他不愿洗澡的时候会故意晃动浴盆把水洒出来,常常在保姆做饭时候去添乱,弄得厨房时不时摔个碗掉个盘子。

    只有他去上学了家里才能安生点。

    颜谨昏迷的这一年,英格觉得自己要被逼疯了,从小喜欢的人躺在床上怎么喊都没有反应,家里的leo被溺爱惯了,总是能折腾个天翻地覆。

    她时常觉得脑子嗡嗡作响,有时候控制不住的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以前从不会对孩子发火,现在总是很容易被挑起怒火。

    一年前唯一的亲人奶奶也去世了,让英格觉得更无助了,背后的心理支撑消失了,英格只能依赖着颜家对自己的愧疚直起腰杆。

    还有街上那些嘴巴臭的要死的女人们,总在背后嘲笑她,她气的牙痒痒也没有反击的理由,只盼着颜谨醒来成为自己新的心理支撑。

    和赛德医生约好了今天去听会诊的,英格在蕾丝围裙上擦了擦手,大声叫保姆来看着leo。

    从会诊室出来英格激动地拿着资料的手都在颤抖。

    他们说近一个月来颜谨脑活动频繁。

    分析显示,十月底会是他脑电波达到正常水平的时候。

    那他会不会醒?英格当时就追问。

    有可能。

    三个字把英格一年多的阴霾挥开,她感觉自己可能真的要拨得云开了。

    ……

    沈长清的新家是六月份装修好的,住进来已经一年三个月了,但沈长清还是对这里充满了新鲜感,愿意窝在家里看看书跳跳舞逗逗猫。

    楚涵送的沙特尔已经一岁半了,沈长清给动物起名字向来简单粗暴,结合它的外国猫身份,她叫它caty,楚涵说加y的称呼是外国的小孩叫的,还让她别给它起名叫小猫,沈长清一句我的猫我做主给怼了回去。

    它长着和它妈妈一样的皮毛,灰蓝色的,眼睛是浅棕色的。平时不喜欢叫,就喜欢窝在暖和的地方歇着。

    沈长清把它养的肥肥的,抱久了都胳膊酸。

    它窝的麻烦了就在沈长清的小户型的房子里踱步,踩在浅棕色的地板上照照自己脸,在淡蓝色的墙面上挠一挠,试试自己的爪子退化没有,在复古的旧蓝色书架上一格格的爬,爬到顶端就跳到后面的椭圆形的大床上去。

    可能是喜欢床上暗红色的四件套,它经常把自己肥圆的脑袋放在枕头上,身子蹭进被子,再用爪子把被子往上抓抓,一睡就是一下午,每次沈长清下班回来看到枕头上的猫脑袋都都会哭笑不得。

    它偏爱一切软软的东西,床,沙发,毛线球,还有沈长清的胸。

    在拼接撞色样式的沙发上翻来翻去,有时候自娱自乐,从沙发蹦到一米外的软墩子上,还会在圆圆的矮几上玩毛线球。

    在它把环境熟悉透了之后就每天停在哪里睡哪里,有时候能在阳台上的大盆多肉植物中找到它,有时候第二天发现它在吧台上摆着。

    但自从它无意间发现沈长清软软的胸后就把晚上睡觉的地点固定了下来:在她怀里。

    她仰躺,它就趴在她胸脯上,后来沈长清嫌它沉压得自己透不过气来就硬是把它推下去,更多时候沈长清侧躺着,它就蜷缩在她怀里。

    房子的手续办的时间比沈长清预料的时间要长,也不知道是李如彬刻意帮她还是真的很难办,这方面沈长清不懂,反正手续办下来才能转卖,沈长清也没有不乐意晚付钱的道理。

    于是年底分红后沈长清就把之前入股借朱姐的欠还完了,剩下的一部分买了股票,一部分留下来做了房本。

    找朋友做的投资也赚了不少,沈长清也一并存了起来,赚的钱有了明确的去处后沈长清便有了干劲,除了努力赚钱外在平时生活中也是能省就省,一直想买车的愿望就生生给压下来了。

    一切以买房为主。

    还有就是杜佳明。

    有了颜谨的经验,沈长清面对不寻常的感情时也没那么后知后觉了,自从一年前那次石梅湾的事后沈长清发现了杜佳明喜欢自己。

    沈长清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再发生呢。

    一个颜谨就已经耗费了她全部心力,一直到他走了一年多,她都活在他的记忆里,仍需要每日服药才能入睡。

    这次的杜佳明,她一定要扼杀在摇篮里。

    那天他假装不经意的摸了她的腿,沈长清觉得不对劲,就盯着他的表情,最后从他的眼神里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后,她不留情面的站起身抬腿就走。

    他不甘心就这么被拒绝,去追问,她换了与玩游戏时截然不同的表情和态度,冰冷的吐出几个字:

    离我远一点。

    说她心狠也好,绝情还是自私都好,她是一定要斩草除根的。

    从那以后她吩咐公司的人不收他送的东西,不允许他进公司的门,就算有合作也她也不会自己亲自去应付。

    杜佳明刚开始很疑惑,不知道沈长清为什么突然就这样对他了。

    他那天接了个电话,是他托朋友查查沈长清的药。

    得到的答案是一种精神镇静药物,主要用于辅助心理治疗。

    后来他通过跟踪调查摸清楚了沈长清固定去治疗的心理医生,又托关系找后门费了好大力气才在一年后弄清楚了沈长清的病情。

    所以明白了沈长清强硬拒绝自己的理由。

    于是,他决定对症下药……

    这一次,他一定可以圈住她,圈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