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璇离开后想回自己的住处,她并不想和周氏走一路,也不想去看叶东明,现在他就是死了也不关她的事儿。

    周氏却在前面站定等着她,雨璇只得无奈的走过去道:“你的麻烦你自己解决,我还有事儿就先回去了。”她把话说得很明白,自己是不可能会和周氏一起对付韦氏的。

    周氏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你倒真是坦白,比起叶家的这些人来……”

    她长长的吸了口气,然后看一眼似云怀中的孩子,眼中闪过了厌恶,却是淡淡地道:“现在事情你还看不出来么,叶家的人肯定会向我证实这个孩子是叶东明的骨肉。”

    她提到叶东明三个字的时候语气不由自主的冷了几分,“你跟我是绑在一起的,我已经说过,在叶府不会害你的人唯有我,你还不相信么?”

    雨璇看着她挑眉道:“你会不会害我这事儿还真不太好说,不过有一样你也没有说给我听,你,也不会任我接管叶家大房的一切,你只是要我活着,如同一只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的猪一样活着就好。”

    周氏的眼睛猛得一缩,眼中闪过一抹厉色,“雨璇你……”

    雨璇笑了笑,从她身边绕过,歪着头道:“你自己也说过了,我是个坦白的人嘛,怎么好意思有话藏着掖着呢?我们之间就算眼下不是仇人也不能算是朋友,你叫我怎么能相信你?”

    说着又轻笑道:“倒是你现在好像非我不可,不然你要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情,嗯?”最后一个字拖得极重极长。

    她回到周氏的身边转了转,又看着周氏的眼睛轻轻的说:“合作并不是不可能,至少眼下是可行的,以后的事情我们再说以后的,是不是?但,你要拿出你的诚意来给我看,不能打动我的话我肯定不会如你所愿。”

    周氏的眉头微微一皱,不赞同地道:“你不要忘了,如果叶家人认可了这个孩子的身份,那他就是叶东明唯一的男丁!”

    雨璇听了,仍旧是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无所谓的声音传入周氏耳中,“那又怎么样?”

    这些人恐怕都不知道,她要的始终不是叶东明的一切,她只是要借叶府的势而已。

    所以周氏想以此来要胁她还真是大错特错了。

    钱,雨璇当然是爱的,她相信这个世界上没人会不爱,就是叶家的这些人不也是为了那点钱争得头破血流吗?而且她也相信,当自己离开叶府之时肯定不会空手,最主要的是,相对钱而言,自由的吸引力对雨璇更大一些。

    在叶府让她做个束手束脚、说话走路都按规矩来的大姑娘,哪有在外面自己自由自在地生活来得开心?

    她已经开始想念她和韦东风一起的日子,虽然会挨饿、虽然会受冻、有时甚至还会有一此不大不小的危险,但是她就是想要那样无所顾忌,随心所欲的日子。

    周氏显然没有想到雨璇会答她一句“那又怎么样?”一愣之后,雨璇便走得远了些,追上去她是万万不肯的,扬声唤住也不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看着雨璇远去的身影,周氏的眉头皱得紧了起来。

    雨璇其人和叶东明所说压根不同,根本就不是个柔弱任人拿捏的性子,但是周氏也没有太过失望。

    因为雨璇如果真得如同叶东明所说,那等于叶府所有的压力都要压在她的身上,就算以后有侄儿入赘过来做个倚靠,但是内宅之事他一个赘婿能说能做得有多少?

    反而雨璇如果是个聪明人,就会成为她的助力,凡事上都不会让她一个人来承担,因此当她发觉到雨璇的聪明的明候,也没有做出针对她的事情来。

    但是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雨璇。

    能打动雨璇的是什么?

    周氏转过身去的时候冷冷的一笑,包氏吗?那是不可能的,她让雨璇入府,要和好确认母女关系为得是什么,可不是为了雨璇和包氏娘俩的幸福生活。

    包氏入了京对她而言真得没有什么好处,而不可知的坏处那就防不胜防了。

    再说,她也真得不想见到包氏,不想和包氏分享丈夫的她,又怎么会和包氏分享一个女儿呢?

    可是她却忘了一点,雨璇本就是包氏的女儿,自始至终都是她在抢别人的女儿!

    这一点是肯定行不通的,周氏抬头疾走,她相信只要过一段时间雨璇就会明白,不会再折腾了,一个小姑娘家,心系生母很正常,当她发现世上有太多的事情不是她能做到的,到时候自然会低头,会妥协,会退让。

    让周氏为难的反而是带在身边的这个小男娃,接到手中也是烫手的山芋啊,养个不好到时候铁定也是个埋怨,但要养的白白胖胖她怎么能咽得下去这口气?

    如果叶东明早早对她说纳妾什么的,她也不是那不容人的性子,只要叶东明肯说,在她两度有孕的时候当然会同意的。

    但是叶东明一直对她什么来着?哦对了,是说什么心中放不下旁人。

    呵呵,周氏冷笑,还真是放不下旁人,因为只能放得下韦氏啊。

    周氏的头一阵一阵的疼,一阵一阵的晕,但是她强制自己要面无表情,一定要面无表情,因为整个叶府的人都在等着看她落泪吧,等着看她发狂吧,等着看她要死要活吧?

    不,应该说是巴不得她能一死了之,最好能死在池子方的前头,这么一来大房的钱财也就不必算计,全都是他们的了。

    周氏努力的挺立自己的脊梁,克制着自己的步子,不会迈得太大也不会走得太急,就像平常一样一步不多一步不少的向她和叶东明的院子走去。

    曾经那个院子几乎就是她生命中的一切,可是现在只是她的笑话。

    叶东明对她说了多么大的谎言?不管那个孩子是不是叶东明的,但是她能看得出来韦氏所说并非没有其事,就如她对叶老太爷所说,韦氏和叶东明的事情不可能没有人知道,叶东明如果不是和韦氏有过一段,哪里来得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