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雨璇深深明白叶东明在叶家才是实实在在的当家人,只要他决定的事,根本没一个人阻止得了。

    这让她心里很不痛快。

    也因此,她决定靠自己,不是都说求人不如求己嘛,那当没有人靠得住的时候,她也只能自立更生了。

    眼珠一转,雨璇就眨着无辜地大眼睛问叶老夫人,“祖母,父亲要我招赘,是不是就是要我娶个男人回家?”她就不信,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里,还有男人可以忍受得了这样的侮辱。

    叶老夫人听了这话,有一种破口大骂的冲动,只是她的话还没出口就听门外响起轻笑,“姐姐真是聪明,我玉恒表哥也是这么说的呢,是不是啊,老夫人?”

    说完周语蝶还好奇宝宝般地看着叶老夫人寻求答案。

    这回叶老夫人连骂人的力气也没有了,她完全没想到周语蝶会在这个时候到叶东明的院里来。

    虽说平日里她到叶府来,叶府也没什么地方不让她进,可今天她明显来得不是时候,而且偏偏她还是个半懂不半的小孩子,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自己不能朝她发火,一张老脸被憋得通红。

    雨璇听了,暗自偷笑,在心底给周语蝶点了个大大的赞,还真是“童言无忌”啊,她倒要听听叶老夫人怎么回答。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叶老夫人的回答,周语蝶显然有点不满,“老夫人,我玉恒表哥有说错吗?要是说错了,您告诉我,回去我也可以在他面前显摆一下。”

    叶老夫人一听,哪里敢说是楚玉恒说错什么,但也不好应得太痛快,没看周鹏煊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吗?

    不过他的脸色不重要,最好当场把他气走,周家的人就没有机会了。

    想到这里,显得有些为难地点点头,说:“大体意思差不多,不过雨璇啊,这夫妻二人……”

    还是要以夫为天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周雨蝶打断,她看着周鹏煊问得一脸认真,“煊哥哥,你就是要嫁给雨璇姐姐的男人吗?”

    雨璇听了差点儿笑出声,据她所知这个周语蝶和周鹏煊系出同族,虽然两人隔得有点远,但也算是亲戚,可是现在听周语蝶话里话外的意思,两人不是有亲分明是有仇好不好!

    周氏此时也不再哭了,而是看着周语蝶道:“蝶儿,你今儿不用跟着先生习字?”

    “姑姑的意思是不喜欢蝶儿来看姑姑?”周语蝶的小脸立即鼓了起来,转身作势就要走,“那蝶儿走就是了,以后都不来烦姑姑了,还要叫玉恒表哥也不要来打扰姑姑。”

    “蝶儿。”周语蝶的话才说完,周氏的脸就是一白,她不来,她不来自己能在叶家有那么大的话语权?

    周氏可是明白的很,自从叶东明重病以后,叶府里的人就对她虎视耽耽,要不是周语蝶这个康王府的嫡孙女在这儿镇着,那些人怕早就出**夺他们大房的财产了,哪里还容得叶东明安排。

    所以,周语蝶她是绝不能得罪的。

    因而勉强扯出一个笑道:“姑姑怎么会不喜欢看到你呢?”她绞尽脑汁地想了想说:“只是今儿我和你姑丈还有老夫人以及雨璇姐姐有些事要说,你年纪太小,听了怕你无聊,不如你先去找其他姑娘玩一会儿?”

    如果可以,周氏绝对不想给叶家其他姑娘接近周语蝶的机会,可是现在看着周鹏煊的脸色,她只有下这个决定,不然很可能这个侄子就这么甩袖子走了。

    叶老夫人一听这话,心中大喜,忙对身边跟着的春兰道:“还不快带表姑娘到九姑娘那里去坐坐,让九姑娘好好招待表姑娘。”

    “我不去。”周语蝶想也不想地拒绝,“既然你们有事要说,让人带我到雨璇姐姐的院里就行了,我在那儿等着她。”

    叶老夫人一怔,随后看向雨璇,只见她也是一脸茫然,只好对春兰说:“照表姑娘的话做,你们一定要服伺好表姑娘。”

    春兰应了一声,领着周语蝶就往外走。

    周语蝶却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给了雨璇一个“接下来就靠你自己”的眼神。

    雨璇不动声色地点头,就把目光转到周鹏煊脸上,“鹏煊表哥,你是我父亲选中的人,你看他现在一脸急切地样子,你呢也不要害羞了,就给个痛快话吧。”

    “什么,什么痛快话?”周鹏煊的脸色已经憋得青紫,刚才周语蝶和雨璇一搭一唱显得犹为默契,可是对他来说却是莫大的羞侮,现在雨璇居然还说自己害羞,要他给个痛快话,这个女人倒底是怎么长那么大的,知不知道羞耻二字是写的。

    雨璇见周鹏煊不答,有些焦急一催促,“就是你肯不肯嫁给我啊,难道我父亲和大夫人没有在你面前提过此事?”

    她疑惑地看了床上的叶东明一眼,“不应该啊,父亲都跟我提过好多次了,而且嫁给我可是有很多好处的,我也一定不会欺负你,你觉得怎么样?”

    还怎么样?不怎么样!

    不止周鹏煊心里这样想,连叶东明心里也这样想,他朝天翻了好几个白眼,被雨璇一个女孩子家这么逼问,天底下还有哪个男子肯入赘叶府?

    叶东明很想跳起来把雨璇大骂一顿,再好好教教她怎么做一个书香门地的千金,可是这些也只不过是他想想,根本就不能实现,不要说跳起来,现在他连开口也是困难的。

    偏偏雨璇还觉得不过瘾似的,看了叶东明一眼,又继续在催促周鹏煊,“你倒是说句话啊,你看我父亲现在病得这样重,我能等他,他可不一定等得了,再怎么样你也要看在一个重病的人的份上,给句痛快话吧。”

    周鹏煊听了这话,嘴角直抽抽,他很想就这么一甩袖子就走,长这么大,他还没受过那么大的侮辱呢,何况现在侮辱自己的还是个比自己小的女子,叫他如何能忍?

    可是当他一想到叶家大房那数不尽的财富时,他愤怒的心思又平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