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感觉到有车开进来,将卷帘门拉起的燕桡转头看向我们,顿了秒后迈下台阶。

    老齐缓缓将车靠边停下,高天恙先打开车门下了车,然后转过身弓腰扶我。

    已经七个多月,我能明显感觉到和五个月的时候差距简直不要太多,笨重了好多。

    站在石阶旁的燕桡朝我们走过来,“高先生,陈小姐,好早。”

    “呵……不好意思,我应该约晚点的。”高天恙笑着说,我看着他,裂开嘴笑,没吭声。

    “差不多,我也是一点来开门。”燕桡微微弯起唇,视线一转落在我拱起的肚子上,“两个月不见,见风长啊。”

    “哈”我笑了起来,“是啊,估计是天天吃吃睡睡的缘故。”

    他含笑轻点了下头,“看着像男孩。”

    我眸顿张,笑着的嘴立马变成了o字型,高天恙低低的笑声传来,“瞧你那傻样。”

    “不、不是……”我看了看高天恙,又看向燕桡,“燕医生,你怎么知道的?”

    “我随便猜的。”他敷衍,侧过身看向已经下车站在他身后的老齐和杜鹏飞。

    这时候高天恙开口了,“对了,我给燕医生介绍一下,这是杜鹏齐,这是杜鹏飞。”

    燕桡轻点了下头,“进去说吧。”

    “嗯。”

    我们一行人往医馆走,而我心里就惦记着,等下还得再问问他为什么说看起来像男孩。

    并不是我在意到底是男是女,主要是好奇!

    医馆的陈设和以前是一模一样的,几乎没变过,唯一就是好像多了两面锦旗。

    我忽的想起自己的抠门,居然就只是在网上找了张图片发给他……

    “地方小,随便坐。”

    “客气了。”高天恙回,对老齐努了下颚,就带着我走到木质的沙发坐下。

    老齐立马将手里拎着的检查资料朝燕桡递过去,“燕医生,这是我弟弟照的片子和病例。”

    燕桡接过,然后看向杜鹏弃,“过来这边坐。”

    “嗯。”老齐应,跟着燕桡朝靠药柜的长桌走,杜鹏飞也跟了上去。

    燕桡先在长桌后坐下,将装着的x照片和病例本拿了出来。

    老齐很贴心的拉开靠椅给杜鹏飞坐下,然后自己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燕桡。

    x照片有四张,燕桡依次看了看,最后又拿起第一张,一边看一边说:“左脚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了,就是右脚,很明显的痕迹。”

    他说着,抬起头,看向老齐和杜鹏飞,“虽然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百日就能基本恢复,但是这种粉碎骨折恢复起来真的……想和以前完全一样是不可能的,年纪管着,如果是十几岁的话,骨骼柔韧性和再生性都比较好,才可能如初。”

    兄弟两都不是会说话的人,老齐是急着就问:“我弟弟脚好不了么?”

    燕桡蹙眉,轻吁了口气,“我拿八棱麻和蛇接骨给你试试,那些摔了跌了的大妈大爷包着挺好,但是我不能给你什么保证。”

    “没事,不用什么保证。”杜鹏飞笑得傻傻的,但我总感觉那笑有些勉强。

    我脑袋不由得又闪过他开玩笑说自己是废人的画面,眉不由得蹙起。

    他还是希望他能好吧,即便现在对生活都也没什么影响,但是……

    “那先包一个星期试试,有效果就接着包,如果效果不大,我再看看别的。”

    “好,谢谢医生。”

    “不客气,我去换下衣服,顺便帮你捣药。”

    杜鹏齐和杜鹏飞应了声嗯,燕桡站起,挪出长桌转身,对我和高天恙轻点了下头,就走到拉门前将门拉开,走了进去。

    看着他进了内室后,老齐和杜鹏飞转头看向高天恙。

    高天恙弯起唇,“我相信燕医生,就算不能和以前完全一样,但绝对比现在好。”

    老齐没吭声,杜鹏飞抿唇扬起唇角轻轻点了下头。

    我偏头凑近高天恙,“你凭什么那么相信他?”

    “没听到么?对大妈大爷都挺好,鹏飞才几岁,骨骼还能比大妈大爷恢复差?”

    “……”对哦!

    没多会,我就听到内室传来的声音,然后是咚咚咚的捣磨声,想是在弄药。

    过了五六分钟这样,燕桡出来了,身上已经套上白色的大褂,将里面那身运动衫挡了住,瞬间变得清冷又沉稳。

    他一手抬着,端着一只碗,另一只手捏着几块纱布块,朝坐在长桌前靠椅的杜鹏飞走了过去,我嗅到了浓浓药草味。

    “把裤子撸起来。”燕桡说着,将纱布块揣进大褂包里,在杜鹏飞面前蹲下,把搭竹板装药的碗放在地上。

    站在杜鹏飞旁边的老齐连忙也蹲下,就去帮杜鹏飞撸裤管。

    “哥,不用,我自己来。”坐在靠椅上杜鹏飞连忙弓腰,手朝裤脚伸。

    老齐眼皮都没掀一下,抬手就拍开杜鹏飞的手,动作麻利的将他裤管卷起。

    那时候我觉得,老齐和老中医很像,都是面冷心热的,但后来我才发现,并不是,老齐的好,只针对某些特定的人,和咋们博爱的老中医完全不一样!

    燕桡背对着我,我只能看到他伸手朝杜鹏飞的脚按了按的动作,然后杜鹏飞眉蹙起。

    “会痛吗?”

    “有一点点。”

    “两个月了,居然有点肿,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激烈运动?”

    “没有啊……”杜鹏飞蹙着眉回。

    我一听,不干了,“有!”

    “嫂子,我哪有?”杜鹏飞哭笑不得的看我。

    “你玩健身器材。”我毫不留情揭穿。

    “卧槽,我就试了下,而且那就不算是激烈……”

    “那些东西暂时别玩,也尽量别跑步,可以散步走动,但是不要走太长。”

    “那么夸张啊?”

    “不是夸张,伤筋动骨和皮肉伤不一样。”他说着,直起腰,从大褂包里拿出纱布块,又拿了竹板挑出草药糊在纱布上,“这个药干了的话就可以拆下,一般六到八个小时会完全干。”

    “嗯。”

    “还有,一天一换,早上我八点开门,11点关门,中午1点开门,没事我五点就关门,你看着时间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