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晗仰起头,眼睛偏向别处,眼圈还是红的:“殿下,什么都别问了!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比较好。”

    这……

    五皇子不过是几年没有回到京城,怎么觉得很多事情都变得有些扑朔迷离。

    温晗叹了口气:“原来,他走得时候带走的人是她,而不是我……”

    这话说的已经再清楚不过。

    刚才那一瞬间五皇子确实有点怀疑身后的姑娘就是传说中的温晗,可是有哪个女人会骂自己是贱女人,又有哪个女人会拿自己的名号开玩笑。

    所有的一切已经很明显了,秦澈和太子妃有染,逃亡时刻带走了太子妃双宿双飞,留着五皇子眼前的这位“鑫姑娘”一个人带着孩子黯然伤神,几年未归,太子哥哥身边的这匹走狗也是越发的放肆!

    温晗的故事编的不算真实,五皇子没有经历什么人情世故,心中的怀疑都已经不在。

    五皇子看着温晗,嘴角动了动,却只说出了一个字……

    “你……”

    温晗抬眸,眼圈还红着,眼睛里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殿下,小女子只有一个心愿,希望殿下能够答应我。”

    “什么?”

    五皇子想了想,赶在温晗的前面开口:“本将只是听一听,答应不答应还要再说!”

    温晗开口:“小女子想跟着殿下,直到找到秦澈为止。”

    “不行!”

    五皇子厉声道。

    “本将从落英观出去,还要去西边京郊看一下,有些事情要处理,这一路远行,还有机密的任务要实行,岂是你一个女子能够参与的!”

    西边京郊?

    温晗听着,眸子垂下,有些话梗在喉中,若是这般,她更要跟着五皇子了。

    温晗拱手,开口道:“小女子只有这一个冤枉,秦澈已经造了太多的孽,五皇子也都看见了,引燕入京,勾引太子妃,每一桩我都亲身经历,虽说我不过是一个女子,可我也是一个人,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离开,我也不希望,不希望以后秦澈被处以死刑的时候,我只能抱着我的孩子在旁边围观,我想看着他,看着他被抓的场面,我想亲口问问他,让他给我一个交代!”

    她的声音还略微有些哑,却已经没有哭腔了。

    五皇子看着她,他理解被人抛弃的感觉,却不太理解情爱的感觉。

    温晗抬眸:“我能吃苦,能扮作男子,只要五皇子在你的队伍里给我找到一个位子,一个位子就好,做什么都好,我只想亲眼看着秦澈被抓的景象!”

    话语中说的认真,五皇子顿了顿,似是已经开始考虑。

    温晗又开口,声音被压低了几分:“殿下说去西边京郊的机密之事,无非就是西边的粥铺到底是不是有利可图,我去了,绝对不会干扰殿下的。”

    这……

    五皇子猛然抬眼,看着眼前的温晗,眸中带了惊异。

    “是秦澈告诉我的,这些话,除了殿下,我谁都没有说过。”

    “再者说,落英观空翼道长和秦澈都还没有消息,燕国的谋逆之事还没有结束,我比较了解落英观的情况,这段时间有了消息,我随时还能帮得上忙。”

    一句句的话,说的都十分有道理。

    五皇子看着温晗:“你真的那么想见到秦澈?”

    一个逆贼的女人,留在身边……

    温晗点头:“不是想见他,是想看他遭殃!”

    五皇子看着她:“一会儿去西厢房,本将让人给你送一件衣服过去。”

    “殿下。”

    五皇子转过身子,声音大了些,也冷了些:“你不要痴心妄想,军中绝不能留着女子,拿了衣服之后,本将会派人送你回去。”

    “是。”

    温晗没再多说什么,出门向着西厢房而去,落英观的景象十分萧条,要不然就是被抓的道士,要不然就是道士的尸体。

    如果说前两次观主对于落英观的兴衰有一定的打击,这一次空翼道长的引燕入京对于落英观的打击就是致命的。

    这样的道观,以后怕是不能再成为齐国的道观了。

    远远的两个将士搬着一个灵牌向着这边走过来,温晗狐疑。

    待士兵走近,温晗才看清楚灵牌上的字,那字清晰,是温晗所熟悉的。

    这一块灵牌,是温晗死去的娘亲的!

    不知是不是原主的关系,温晗的心里咯噔一声,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道观毁了,可原主的母亲无罪,温晗上前拦住了两个士兵,开口道:“两位官爷,你们拿灵牌是要去做什么啊?”

    士兵看了温晗一眼,也认出了温晗就是今日和五皇子走在一起的姑娘。

    “回姑娘的话,陛下有命,落英观的灵牌常年吸收天地灵气,都有了灵性,查处落英观之间,一定要对落英观的灵牌认真保管,这些灵牌小的是要一起带回皇宫供着的。”

    这……

    一块灵牌有没有灵性温晗不知道,可温晗知道落英观里没有几块灵牌,除了落英观其他观主的不能带回去之外,剩下的也只有娘亲的一块,和之前温老太爷的一块,把温家的老祖宗和儿媳妇的灵牌拿回皇宫供着,圣上此举,温晗还真的有点看不明白。

    可这些都不是她考虑的问题,她以后进宫方便,随便拜一拜就可以了。

    只是不知道温府的人以后祭拜要去哪里。

    两个士兵抱着灵牌渐渐走远,温晗又回了西厢房侯着。

    五皇子的话说的模棱两可,温晗也不知道自己有几分的把握能够留在军中。

    温晗坐在西厢房的床榻上,将这一日的事情细细梳理,阴险狡诈的空翼道长,说话轻浮的假“穆亦寒”,还有五皇子,他们一遍遍地在温晗耳边说,谋逆的人是秦澈。

    温晗记得自己晕过去的画面,记得秦澈脸上的笑。

    可她始终相信,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要让秦澈跳进去的局。

    她太了解秦澈了,这样没把握的蠢事绝不是秦澈做得。

    就算秦澈有谋逆之心,也一定会逼着皇上从那个明晃晃的座位上一直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