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千歌点头,却又开始懊恼起来,这事,她半点办法都没有……

    “回长公主,郡主,这病,我家小姐能治。”这是绯雯的声音。

    骊千歌有些不可思议的回头看,绯雯这丫头在说什么?自己不过是看了几天医书,从未给人看过病。

    徒千晟给的丫鬟,到底是来帮自己的还是来整自己的?

    眼前这个人,是长公主,除了皇后,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若是这次的诊治出了什么差错,后果不堪设想。

    长公主和饶清婉有些出乎意料,看着骊千歌,仿佛在等她说话。

    骊千歌虽说有些担心,但她对于徒千晟培养出来的人,依旧是信任的,她不信任的是自己的医术,可绯雯话已出,若是自己不应下,难免会让长公主和郡主觉得自己不帮忙。

    “那便让臣女试着给长公主诊治。”骊千歌不敢把话说的太满,她也在害怕。

    长公主的脉象细弱,脾胃不好,而气血是由脾胃产生的,脾胃为后天之本,气血之源,因此,想要调理这失眠多梦的症状,还是要先治脾胃。

    骊千歌非常确定,按照《百草录》的记载,长公主的病必须先治脾胃。

    抬头看着饶清婉期待的眼神,骊千歌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只见骊千歌拿出一颗药丸,跪下磕头,将药举至头顶说:“此药为柏子养心丸,只要长公主服下,再配上臣女熬制的六君子汤,不出三日,定能改善这夜里多梦的症状。”

    直到骊千歌走出长公主府,她都是有些后怕的,随意给长公主诊治,万一出了事,谁都担不起这责任,如今也只能盼着长公主病情好转了。

    骊千歌没有问绯雯为何让自己给长公主,更没有责怪,只是走出后院后,才知道苏氏和苏锦瑟,骊言秀已经回了相府,只丢下她一个人。

    她还没让长公主上心到亲自派马车送回相府的地步,只能带着绯雯徒步走回去。

    一主一仆,前后走在回去的路上。

    骊千歌有多久没看到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了,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街上叫卖的人很多,骊千歌一个不注意,被一个宽大的肩膀搂住,拽进旁边的一辆马车,绯雯很识趣的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跟着驾车的小厮一起走在马车旁边。

    骊千歌很惊讶,马车内正是许久不见的徒千晟,他将骊千歌牢牢禁锢在怀中,身子微微倾斜,将脸靠在骊千歌肩上。

    “多日不见,本王对你甚是想念!”

    徒千晟今日披了件大披风,里面配上深灰色带有金边的衣服,此时离骊千歌不过半寸的距离。

    骊千歌有些害怕,每次遇上这个男人,事情都会脱离自己的掌控,临时乱了阵脚。

    “看来,那本书你是看完了,学的挺快,只是这修为,一点长进都没有。”徒千晟看着骊千歌,就知道这女人的修为半点没涨。

    骊千歌能清楚的闻到徒千晟身上的檀香的味道,以及属于徒千晟独有的气息,她有些慌了神,对于修为,自己的确没有过于上心,还没看医书来的轻松。

    “我有认真修炼……”骊千歌想解释。

    话未说完,唇忽然被徒千晟强占,他将骊千歌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大手抚摸着骊千歌的背脊,一点一点向骊千歌的唇发起猛烈进攻。

    “我……唔,我以后会好好修炼的。”骊千歌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挣扎着要起来,慌忙的躲闪的徒千晟。

    她很抗拒徒千晟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她想达到自己复仇的目的,不惜一切代价,但这代价似乎让她有些反胃。

    “记住,听我的,你想要的一切都能得到。”徒千晟轻笑,一脸温和的说着,但这话听在骊千歌耳朵里,却是有些恐怖。

    她有点后悔接近这个男人了。

    “我要回相府了。”

    “急什么,相府的人都以为你还在长公主府,走着回相府是需要一段时间的,所以你不用担心。”徒千晟又靠过来搂住骊千歌。

    骊千歌躲闪不开,只能任由男人抱着自己。

    直到马车在一个别院门口停下,徒千晟拉着骊千歌走进去,关了门。

    屋子里早已备好了酒菜,徒千晟拉着骊千歌一起坐下,开始自饮。

    “在山崖下狼群救了你,就没打算让你平庸下去。本王耗费心神和资源来**你,只需要你答应本王一件事。”徒千晟又饮下一杯酒,可依然没看到他有丝毫醉意。

    “我要你杀了李戈。”

    “为什么?”这话不应该从徒千晟的口中说出,他是李戈的结拜兄弟,李戈还封他为异姓王爷。

    骊千歌不明白徒千晟让她杀李戈的用意。

    她是非常恨李戈,也一定会杀了他,但她不明白,徒千晟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骊千歌正在思考,猝不及防,被徒千晟喂了一口酒。

    “喝下去,暖暖身子,然后,本王带你去练剑。”徒千晟说。

    练剑?她骊千歌活了两世,可是连剑鞘都没摸过。

    骊千歌不敢把口中的酒吐出来,只能咬牙咽下这口酒,这酒顺着嗓子咽下,仿佛整个脑袋都热了起来。

    还未感到热气散去,就被徒千晟拉着走到院子里。

    此时的徒千晟手上已经提了一把青色长剑,他执剑起舞,看似每一招都很温柔,但温柔中的剑气却将旁边的花草尽数斩断。

    骊千歌有些微醺,她看着徒千晟的剑,仿佛痴迷了一般。

    这个男人这样美好,却为何自己一直看不透他,这凌厉的剑气究竟是怎么练出来的?

    她正想着,徒千晟已经停下,将剑塞在她手中。

    而此时的庭院中,已经跪了一个血人,那人看身影是个男人,穿着牢房里的囚服,浑身是血,脏兮兮的长发散落在脸上,看不出原本的样貌。

    这是……

    “千歌,乖,替本王审审他。”徒千晟漫不经心的说。

    骊千歌有些害怕,她从没见过这么多血。审讯什么,更是一窍不通。

    她拿着剑的手颤巍巍的指着眼前这个人,却不敢再靠近。

    “他……他做错了什么?要,要审什么?”

    徒千晟仿佛早就知道骊千歌是这种状态,把目光转到绯雯身上。

    绯雯立刻会意,提起那人的头发,直接将手指戳入那人的眼球,一声声的惨叫惊的骊千歌手里的剑滑落,她看到了那人脸上流的血,以及绯雯从他眼眶中掏出的东西。

    呕~骊千歌实在看不得这些东西,手脚不听使唤似的,惊恐的蜷缩在地上。

    血腥味,还有她看到的场景,无一不让她头晕目眩。

    她从不知道,柔弱只会玩心计,有些小聪明的绯雯竟然能狠心到这种地步生生挖了人的眼球。

    骊千歌感觉自己撑不住了,吐也吐不出来,眼前一片漆黑,却被一个宽大的手接住。

    在她昏过去的那一刻,耳边依然是那个男人惊恐的尖叫声。

    “带她回去吧,希望下次见面,你能让我看到她的进步。”男人将她轻轻抱住骊千歌,对正在擦拭手上血迹的绯雯说。

    “是,主人,奴婢定不负主人的厚望。”

    骊千歌再次醒来,睁开眼睛就是丞相府内自己的闺房。

    她想起今天所见到的徒千晟和绯雯,以及血腥的场面,依然想吐,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慕舞端着清茶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骊千歌面色苍白的样子。

    “绯雯呢?”

    “她说小姐此刻应该不想看到她,便让奴婢来伺候小姐。”慕舞的性子直爽,有一说一。

    呵,她倒是有自知之明,这会儿见到她,骊千歌非得再吐一次不可。

    骊千歌又让慕舞唤了彦儿过来,三人一起去了苏氏的主院,将那块带有龙袍的布料递给苏氏。

    “母亲可知,若是千歌未曾发现,任由锦瑟将这块布料公之于众,我们丞相府将会如何?”骊千歌漫不经心的问。

    苏氏看了苏锦瑟的表情,也大概知道了苏锦瑟做了什么,不禁开始后怕起来。

    她连忙将那块布料藏起来,连忙将骊千歌轰了出去。

    如果这块布料真的出现在众人眼前,整个丞相府,定会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锦瑟怎会如此糊涂,为了扳倒一个骊千歌,差点赔上整个丞相府!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害怕,将苏锦瑟关进房门,拿了棍子往苏锦瑟身上打去。

    苏锦瑟自小被苏氏呵护在手中,哪里见过这般场景?害怕的眼泪哗哗往下落。

    “姑母,我错了姑母,我真的只是想整一下骊千歌。”

    “都是骊千歌那个贱人的错,若不是她,侄女哪里需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看着侄女委屈的样子,苏氏便开始静下心来冷静考虑着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

    饶是苏锦瑟认错,也被苏氏在房中关了三天,才平息此事。

    骊千歌心不在焉的等了两日,就收到了长公主府送来的谢礼,据说长公主服下那颗柏子养心丸,第二日夜里便没有做梦。

    紧接着,便是饶清婉送来请帖,让自己半个月后出门游玩。

    有了长公主和饶清婉的请帖,苏氏自是不会阻拦,但此时,一个更大的阴谋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