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不丁看见身后的崖壁上爬动着一个蛊婴,头皮骤然发麻,慌忙高声提醒众人。

    不想我话音刚落,冷风中就传来一片惊呼声,许多人喊了起来:“崖壁上有婴儿,快看,快看哪!”

    我皱起眉头,稍稍探出身子,仰头往悬崖上看去,果然见崖壁上爬满了许多蛊婴,便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没想到这个地方还会有蛊婴活动,真是见了鬼啦!

    那些蛊婴爬动得很快,眼睛里闪着亮光,就像饿狼看见了兔子,急匆匆朝我们爬了下来。

    有些蛊婴干脆攀住藤条往下滑动,悬挂着的藤条抖动得更为剧烈了,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见此情形,我暗叫不妙,谁知道悬崖上到底有多少蛊婴呢?

    人群骚动起来,许多人学着我的样子仰望上去,也有人开起枪来,一时间风声、枪声、喊叫声混在一起,又在空中回荡不已,气氛愈发慌乱紧张。

    约达大哥冲我喊了一句,我听见身旁有响动,眼角余光瞟到一条藤蔓甩动过来,便一矮身躲了过去。

    原来是最先现身的那一个蛊婴抓住藤条荡了过来,想要偷袭我,这家伙还真狡猾,所幸被我闪开了。

    可那蛊婴一击落空之后,并没有就此收手,而是吐出长长的舌头,朝着约达大哥手臂卷了过去。

    约达大哥早就面无人色,可能被吓坏了,反应就有些迟钝,手臂已然被蛊婴的长舌给缠住了。约达吃痛之下,尖叫着就要倒向深谷里。

    我不顾一切扑过去,仓促间抓住约达大哥的衣服,也无暇多想,拽住他往崖壁下靠过去。

    不料呲啦一声,约达大哥的衣服破裂开,我几乎就松了手,一下子就出了一身冷汗。

    约达大哥惊魂未定,但好歹回过神来,倒转猎枪,用**猛然砸向那一个蛊婴的脸上。

    只听一声沉闷碰撞,那蛊婴便如同猴子一般吱吱狂叫起来,长舌猝然收了回去,扭动着身体,带动藤条远远荡开了。

    我趁势手上使力,总算将约达大哥拉了回来,只见他肩膀上一片殷红,血液从衣服破处流了出来。

    “多……多谢……”约达大哥脸上肌肉拧成一团,结结巴巴说了一句,靠在岩壁上闭眼喘息,根本就没有心思察看伤口。

    我看清自己身后没有蛊婴攻过来,便急忙朝别人看去,此刻众人杀红了眼,身体距离崖壁很远,有的人已经站到了栈道边缘,仰着身体朝上空开枪。

    藤条到处飞舞,蛊婴动作极为灵敏,很难被子弹打中。倒是岩壁被击中以后,落下来许多石块,更让我们的处境艰难危险起来。

    就在前面几步之外,一个手下猝不及防之下,被一个蛊婴扑上肩头。他便挥舞着手臂去驱赶蛊婴,不料动作幅度过大,一脚踩空,大喊着坠入了深渊里。

    “都躲到岩壁下面去!”我额头上汗珠如豆,颤抖着命令道。

    我的命令被接连传达出去,人们也被刚才那人失足坠崖之事给惊醒过来,抱着头躲到了崖壁之下,再也不敢冒冒失失露头了。

    如此一来,头顶上有岩石遮挡,蛊婴想要攻击我们,就必须跳到栈道上。众人虽然无法主动出击,但好歹能凭借地形进行防守,哪怕被蛊婴咬到,也比坠入深渊更能存活下去。

    只是这些蛊婴就像疯了一般,纷纷顺着藤条和岩壁爬下来,与我们短兵相接。落在栈道一头的蛊婴尚能用枪射击,可从岩壁上爬到我们头顶的,却只能用枪杆去砸了。

    众人手忙脚乱,不敢继续前行,与蛊婴纠缠恶斗,只杀得天昏地暗,气喘兮兮。

    栈道上落满了蛊婴的尸体,我们也或多或少挂了彩,虽然不再出人命,但蛊婴源源不断,发动着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压根就不给我们喘息的机会。

    我手中没有枪支,只依靠暗影来防身,要比其他人的处境更为狼狈。

    约达大哥因为先前我救了他一命,此刻倒能时不时瞅准机会,帮上我一把。

    我很是感激,对他说道:“约达大哥,这样下去可不行,你传话过去,问一问老烟枪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约达扭头将我的话传给了前面的人,等了很长时间,老烟枪和泉林真人都没有提出任何建议,看来他们也都束手无策了。

    我焦心不已,恰好又有一个蛊婴跳到了我的脚下,我抬脚踢了过去,蛊婴翻转着身体飞进了云雾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栈道木板隐隐有些震动,我惊骇万分,转眼看见身后的栈道上爬到着一群乌泱泱的蛊婴,立时感到如同坠进了冰窟里。

    完了,这些蛊婴实在太可恶了,它们多半是见从正面久攻不下,便绕往后方,而后爬到栈道上,稳稳当当地攻击过来!

    前面的人们又叫了起来,我听见有人喊道:“不好,前方栈道上全是这些可怕的东西,怎么办?”

    “后面的栈道上也爬满了蛊婴,我们被围堵住啦!”我惊慌地喊道,继而吩咐道,“趁它们还有一段距离,快开枪,能打死多少算多少!”

    众人反应过来,几个手下冲到我身前,举着枪开始猛烈扫射,另一头也传来了枪声。

    我忧心忡忡地看过去,不由得有些窃喜,这一回误打误撞,蛊婴群完全暴露在我们的火力之下,被打得血肉模糊,不断死去。

    那些蛊婴暴躁起来,完全不要命了,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由于栈道上只能容许三四个人并排站立,我们人手虽多,却有力使不上。

    蛊婴很快就突破了火线,虽然它们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终究还是冲到我们身前。

    那几个举枪扫射的手下首当其冲,身上一下子就爬满了许多蛊婴。有人被扑倒在地,再也没有站起来,瞬间就被咬死了;有人则慌乱中跳跃起来,不想跌入了谷中。

    还有两个手下见机较快,转身就朝我们奔了过来,身上还爬动着几个蛊婴,怎么也甩不掉。

    人们见状,不约而同往前面挤过去,偏偏老烟枪他们那一边也被蛊婴突破了防线,也往后面拥挤过来,人群就此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局面。

    我一叠声招呼众人不要慌,又赶快奔过去救那两个手下,可他们没头没脑,兴许也是被蛊婴咬得失去了理智,径直撞向我,将我给扑倒了。

    我们三人跌倒在栈道上,还未爬起来,几十只蛊婴如同猛虎似的蹿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