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无眠。

    我守着爷爷的尸体和在鬼神阵里挣扎的女鬼煞一直等到了雄鸡唱白,第一缕晨曦降临时,女鬼煞才发出一阵不甘的哀怨咆哮重新回到棺材里。

    一切仿佛如旧,昨夜就像是一场梦一样不真实,可惜,爷爷真的走了。

    我强忍着悲痛伤感,按照爷爷生前的指示取出八十一颗轩辕钉,按照九天星位依次钉了下去,即便已经是天亮,我在这边也能感受到那股让人不寒而栗的阴煞鬼气。

    那只红衣鬼煞显然已经有了气候,昨晚上的五方鬼神令,生生被她震碎了两支,如果天亮迟到仅仅半个小时或者这一天是阴雨天,那红衣女煞势必破阵而出,到那时,我必死无疑,好在一切还算顺利。

    在我按照爷爷的指示布置完八十一颗轩辕钉之后,已经到了中午,此时恰好是一天阳气最重的时候,加上正好是夏季,阳气最足,我把铜镜悬挂在女煞棺椁头上,顿时一道清亮的淡黄色光芒照了下去,瞬间覆盖住了整个棺材。

    “啊!”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凄厉嘶吼从棺材里传了出来,血红色的棺材随之剧烈的晃动起来,那玩意果然是想要破棺而出,可惜棺材上已经被布下了八十一颗轩辕钉,她除非是在世鬼仙,否则绝对不可能跑的出来。

    果然没多久,棺材里不在有动静传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发呕的腐烂臭气,这是鬼煞为了保护自己,分泌出了大量的尸油把自己泡在里面,我在爷爷的笔记里看过这种情况。

    此时小小的棺材内外形成了巧妙的阴阳平衡,鬼煞出不来,正阳之火也烧不进去,但我心知肚明,这种平衡坚持不了多久,每过一天,轩辕钉就会废一颗,其实不用等到八十一颗全部废掉,阴阳平衡就会彻底打破,所以我得抓紧时间,赶往龙虎山求援。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让我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王新峰?”我有些难以置信,这个混蛋竟然还有胆子回来。

    王新峰脸色苍白,眼睛挂着浓重的黑眼圈,明显是被吓得不轻,整夜不敢入睡,在这种情况还能睡的着的,那才是真的让人佩服不怕死。

    “那女鬼是被凌叔降服了吗?”王新峰问道。

    我不想理我,但这时我却看到了我爷爷的尸体,顿时神色骇然:“凌叔,凌叔!凌叔这是怎么了?”

    “我爷爷为了制这红衣鬼煞,丢了性命,如今鬼煞未消,但已经被我们用秘法制住,短时间内是不会出来害人了。”我没好气的说道,说完,我抱起爷爷的尸体就准备离开。

    然而王新峰却把我挡住了:“你是说,那女鬼迟早还是会出来作祟?”

    “对,至多八十一天,她还会出来,滚开,我爷爷被你害死了,我要把我老人家安葬。”我骂道。

    王新峰有些畏惧我爷爷,但我根本不把我当回事,依旧把我拦住不让走:“你不能走,女鬼还没制服,凌叔也死了,你走了,我怎么办?而且我家的迁坟还没完事,你得给我把这坟迁走,不然我家里的风水还是生不出儿子!”

    “你t个sb吧!快给老子滚开!收拾不了女煞,我还收拾不了你麽!赶紧给我滚!”我闻言直接怒火冲冠,爆了粗口,要不是还抱着我爷爷的尸体,直接就要打死这混蛋,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我那套。

    王新峰明显被我这一通骂吓住了,这次灰溜溜的让开了路。

    爷爷生前说过,如果有一天自己死了,就把我葬在距离我家东三里外那颗小土丘上,爷爷说,这里能看见我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风水虽是一般,但我从小就喜欢这个地方。

    爷爷早在五年前就为自己准备好了棺材,我当时还笑话我,可如今这个棺材不是空的了。

    我按照爷爷生前的意志把我葬在了这里,村子里的人闻听我爷爷没了,顿时十里八乡的村民都赶了过来,没人不哭,没人不哀,爷爷这一身的好本事声名远播,不仅有风水阴阳,还有古中医的妙术,这麽多年来为十里八乡的村人们解决了不少麻烦事,我为人亲善丝毫没有架子,上到七八十的老人,下到刚懂事的孩子,许许多多的人都受过我的恩惠。

    我婉拒了乡亲们的各种好意,不敢在耽误时间,这里距离龙虎山可不算近,我得抓紧时间,所以爷爷的后事也就办的很匆忙很简陋。

    爷爷不在了,回到家里,忽然就觉得这个家变得毫无意义了,房子空了,我的心也空了。

    慌忙的收拾了些行礼,村长特意开车把我送到了城里,可惜,去往龙虎山的火车票最近一班也要三天后了,没有办法,我只能先找了个小旅馆住下。

    以往,我也跟着爷爷来过城里几次,不过那时候都是当天来当天走,需要我操心的事几乎都没有,如今我独立,才知道茶米油盐贵,衣食住行更贵,直到天快黑了,我也没找到一家我能住得起三天的旅馆,就在我心灰意冷准备就找个桥洞过夜时,忽然有个人叫住了我。

    “这位小帅哥一个人吗,看你背着行李风尘仆仆的,是不是想找个地方落脚?”我回头一看,身后站了个女人,这女人约莫三十来岁,浓妆艳抹,穿着一身白色紧身小短袖,下身的热裤很短,几乎快露出屁股了,一对白花花的大腿十分晃眼,这一身勾勒出她火辣的身材。

    女人离我很近,几乎都要贴到我身上了,她身上有一种妖冶的香气,让人闻了不由得产生最原始的欲望,我几乎心神恍惚,连忙后退。

    “你是干嘛的?”我心生警惕,问道。

    那女人咧嘴一笑:“小兄弟别害怕,姐姐不是坏人,你是不是要住店?跟我来,我家里就是开旅店的,而且价格很便宜!干净又舒服的大床房,免费的电脑间,还有全天的热水可以洗澡!我只收你八十块钱!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