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村长的惨叫循声看去,只见在朦胧黑夜里,村长的后面跟着一道黑影,只是那道影子有些奇怪,随着村长手中手电筒灯光的晃动,我隐约看见那道人影不是走,更不是跑,而是跳!

    没错,他竟然是一蹦一蹦的,好似电影里的僵尸。

    联想到这些,我脑子里一瞬间的空白,接着恍然大悟,然而我正想喊出来时,我爷爷已经有所动作了。

    只见他手中夹出一张黄符,大喝一声:“去!”原本软绵绵轻飘飘的黄纸符破空而去,在村长身后猛然炸做一团火光。

    “嘭!”这一炸,立马就把村长身后的玩意震的动作一滞,村长趁着这阵功夫,赶紧连滚带爬的往前跑,而我也在火光炸开的一瞬间看清了村长身后的玩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是别的,正是被王新峰活埋的二老婆!

    “嘎!”

    遭了我爷爷一道符,那玩意发出一阵尖锐的鬼嚎,凶性更狂。

    “怎么回事?这玩意怎么会跟在你身后?”

    要不是爷爷那一手,村长恐怕小命不保,此刻惊魂未定,忍不住破口大骂,而一旁的王新峰早就吓得面无人色。

    然而就在这时,村长气喘吁吁的大喊:“凌叔!快想办法!吃人!吃人啦!这玩意吃人啦!”

    “什么!”我爷爷闻言顿时一惊:“到底怎么回事?”

    “是他!王新峰这王八犊子干的好事!”村长这时直接就指着王新峰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我不知道,凌叔,这下可咋办?”王新峰脸色煞白,说话都有些哆哆嗦嗦。

    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我爷爷,从头到尾,他才是这群人里的主心骨,爷爷没搭理王新峰,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他暗地里有做了什么缺德的事。

    不过,事好在有了转圜,这时一声雄鸡唱白忽然响起,那女尸听了如同遭了雷击,浑身发颤,随即慌忙不迭的快速消失在我们眼前,一场危机看似解决了,但是我爷爷的目光却依旧凝重。

    “走吧,我知道这玩意去哪儿了,她吃了人,要不了多久就要成了气候,今夜我们必须铲除了她,否则后患无穷!”我爷爷说着,转身往回走去,我跟在身后,知道爷爷既然放出了话,这就是要马上回去做准备了。

    “凌叔,凌叔,等我,等等我,千万别留着我一个人啊!”王新峰早就被吓破了胆,再加上之前的亏心事,我爷爷是他唯一的救命草,他现在无比的清楚,说什么也不能放开这颗救命草,不然自己必死无疑。

    爷爷没去搭理王新峰,随后村长也紧紧跟了上来,这两个都是人精,知道现在哪里都不安全,唯有跟着我爷爷才能有活路。

    回到家里,爷爷闷头扎进屋子里谁也不见,只是偶尔叫我进去打打下手,王新峰和村长两个守在我们家院子里哪儿也不敢去,期间王新峰还尝试出去了一趟,但没过多久,就灰溜溜的跑了回来,也不知这段时间他去了干嘛。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到了黄昏时分,我爷爷除了吃饭之外没出过屋子,这时木门“吱呀”一开,爷爷大步走了出来。

    只不过他现在不同往常,没有穿他平日里的衣服,而是换了身麻灰色的道袍,头发梳起戴了顶月牙冠,爷爷曾经是道教俗家弟子,早年跟着一位龙虎山的道士修行了十多年,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爷爷这身本事也是当年受了龙虎山真传的,十里八乡闻名遐迩,跟那些跑江湖招摇撞骗的风水大师可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也正因为如此,村长和王新峰这种人才会视我爷爷为救命稻草,一旦抓住就死死不撒手。

    “走,我们去王家坟地,你们两个也跟着,还有这事不是白做,王新峰酬劳一百万。”我爷爷脸色严肃,斩钉截铁的说道。

    “是是是,凌叔您放心,只要等我过了这道坎,别说一百万,就是倾家荡产我也给您!”王新峰仿佛看到了希望,不住的拍马屁。

    而我爷爷懒得理这种人,我懂老人家的心思,按照以往,帮助这种人是损阴德的,别说一百万,不管给多少钱,我爷爷都不想干。

    阴德对他们这些道教修士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东西,损了阴德,害的不只是自己,更有可能殃及子孙。

    爷爷现在没得选,一方面卷入了因果,如果今晚不除掉那个女尸,那未来她会越来越强大,等到成了气候,完全不可控时,那不知王新峰,所有人都得死,这就不只是简单的损阴德了,不管权衡利弊,爷爷不能置之不理。

    我们几人来到了王家坟地,此刻那口血红棺材依旧如昨日迁坟时那般安静的躺在墓坑里,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是黄昏下的王家坟地透着一股阴冷,那是一种让人十分不舒服的感觉。

    黄昏时分阳气渐渐衰弱,阴气慢慢走了上风,在这一刻,血红棺材里忽然传出一阵如同昨天一样的呜呜哭声,但这哭声也只是持续了不久,随后便彻底没有了。

    “奇怪……”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而这时爷爷的一双眼睛无比凝重的看向那具棺材,眉头紧皱。

    妖艳血红的棺木透着恐怖的诡异,此刻虽然安静了下来,但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

    夜幕降临了,整个王家坟地陷入安静,这种静,静的可怕。

    漆黑的夜晚,死寂一片,此时此刻,夜里就连虫子都不叫了,只剩下我们几个粗重的呼吸声。

    突然,“咚,咚咚……”

    那口邪门的红棺材内部哭声阵阵,伴随着敲击声,仿佛是叩门。

    “夜半时分鬼惊门,天哭地哭诉怨恨……”

    爷爷轻轻吐出这句话猛然转头,朝着我大吼道:“糟了,那玩意果然成了气候,秋雨!快跑!快跑!”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爷爷话音未落……

    “嘭!”一声巨响,整个棺材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飞了起来,同时,一具披着红袍的女尸“腾”的一下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