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治二年春,均帝东方仁颁布圣旨,宣:“山水阁天下榜将于晚春之际公于上京,全面征集天下百姓建造武林大会比武台和封禄台,皇帝亲临,从江湖武林之中寻找护国保民的忠义侠士。”

    这一消息立刻传到武林各派以及江湖散人耳朵之中,南北武林各执想法,十派掌门南北两地,都知前朝厉帝暴政才导致藩王造反,幼帝继位之后更是无为,百姓流离失所,东方仁起兵之后,北方归于均朝,在均帝两年励精图治之下,百姓安居乐业,北方武林对新朝新主的评价更是甚高。

    北方文人诗曰:“均起子阳城,仁行在黎民。帝京天下榜,华夏君清明。”

    虽然如此,但是南方仍然是前朝颜氏统治,复帝颜明善在南方也以正统地位号召那些拥立自己的亲王,以及天下武林人士,南方武林多站在前朝立场,以颜朝子民自称,而北方均朝则被称之为伪均。

    上京皇宫,东方仁还在书房批改奏章,门外传来一声:“皇上,御林军韩总督求见。”

    东方仁放下手中的笔纸,微微站起,本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笑意:“快宣!”

    门外,神龙府府主,也就是当今均朝的御林军总督韩梓萌半躬站立,听见快宣二字,交了佩剑和长枪,缓缓走进。

    “微臣韩梓萌参见皇上,吾皇万……”

    话未说完,东方仁扶起韩梓萌,笑道:“韩总督何须多礼,这万岁,不是朕说,古往今来都是胡扯!”

    韩梓萌应了笑笑,东方仁走到门口关上书房门,低声问道:“梓萌,说一下泽儿已经到哪了?”

    “已经到水都了,他们已经没有盘缠了,惨的臣是没话说了,昨天傍晚水都总兵赵笠还带兵想要杀害皇子和师掌门等人。”

    东方仁听到杀害二字,忽然颜色一变,破口骂道:“这混账赵笠,明日朕就派人宣一道圣旨将他押解来京!”随后急切问道:“泽儿他没事吧?”

    韩梓萌知道东方仁对东方泽的不放心,安慰道:“皇上,皇子暂时没事,云中掌门和那个道成一路保护着他,臣也派刘逸尘偷偷放了些碎银在师掌门他们身边。”

    听到这些话,东方仁放心的点了点头,也点名说道:“刘逸尘的轻功着实厉害,江湖人闻风丧胆的盗圣能为朝廷所用,还是梓萌你的魅力啊!”

    言罢,东方仁忽然对着韩梓萌嘴角微微上扬:“不如我们两切磋一番?”

    韩梓萌汗颜,东方仁的武功说句实话,连武功稀疏平常的江湖侠士都不及,但是君要臣败,臣不得不败。

    ……

    山水阁像往常一样寂静,华坐在椅子上,听着他堂哥,这位江湖人眼中不染尘世的山水阁阁主,涛涛不绝地讲着十六年前的武林大事。

    不时天色渐晚,唐明想起来什么事情,随即站起,说道:“子玉,阁中还有些事需要处理,明现行告退。”

    华乐子玉点了点头,唐明走出竹林小筑,华站起来问道:“堂哥,我想问一件事,就是师道长和我师父到底是什么关系?”

    “可能是……朋友吧。”华乐子玉望着竹林小筑外的清溪,夜色坠落,周围逐渐暗了起来。

    距离华离开滨海之地已经快一个月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师父,姑姑,月华仙人现在怎么样了,当日华乐把这三样东西给他并交给他一张山水阁里外山川文理图,吩咐将这包袱里的东西原封不动地交给现任山水阁阁主,现在事情办到了,还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了解了十六年前的那件大事,却感到有一丝茫然。

    “儿?儿你发什么呆呢?”华乐子玉拄了拄华,华回过神来,苦笑了一下。

    “没什么,有些想师父了。”

    华当然会想华乐,十六年来,华乐叫他习武练字,为他起居生活每一样都如母亲一般,现在又知道自己的师父就是他的姑姑,好多问题涌上眉间,万般思绪皆在心头。

    看着华失落的神情,华乐子玉已经猜出华的想法,他想现在只有把话题转转,才能和他堂弟聊下去,才能让华去做他该做的其他事情。

    “儿,适才长画之中,你看出了《引脉剑谱》和《意剑心法》?这两样武学为兄花费三年之久才看出来,为何你一瞬间便识得?”华乐子玉刚好对此十分好奇,便问道。

    华和华乐子玉相见到相认不过半天,面对这样的问题,华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但是有考虑到这长画中的武学他华乐子玉也看了出来,便笑言道;

    “《引脉剑谱》是师父所授的一种以内力攻敌,化内力为剑气的剑法,华自小便开始练其招式,不过没雄厚内力为基础,只会招式,至于那《意剑心法》其实就是《引脉剑谱》的心法,我一眼便看出来了。”

    原来引脉剑法的招式华已经全部练过,那能于《百鸟朝凤图》中一眼看出也不为奇怪,那《意剑心法》一眼看出只能说是华天生资质不凡,可以举一反三。

    “儿果真机敏,其实为兄还有一个问题。”华乐子玉几步拂云踏风走出小筑,在青石之上盘旋几步,对着站在小筑门前的华问道:“儿的轻功步法中只有《拂云踏风》的影子,却不是拂云踏风,还是姑姑教你的轻功吗?”

    华听见华乐子玉的话,几步走到他的面前,对着华乐子玉一个翻身后跃,脚下踏着一片飘下的叶子,又是一个起步前越,叶子仍旧轻轻飘下,没有一点受到压迫,华无名指陡然射出一道剑气,循着剑气几步凭空踏出,落在一根竹枝之上。

    “儿,这轻功……”华乐子玉从小对武学的研究和对世间千变万化的致知,也未曾见过这诡异的轻功,但是这轻功的一些形式,却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儿,你是不是认识……盗圣?”

    华差点没站稳,晃晃悠悠几下,惊讶问道:“堂兄连《越极轻步》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