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信的林天,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在想死很简答,难的是活着。每个人都有死的理由,也都有活下去的理由!

    看着手中那颗活死人生白骨的九转调和丹。林天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吞了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药力瞬间激发,就如同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一般,流遍奇经八脉。其中大部分药力护住了心脉。其余的则是向着他静脉之中的寒气进发。

    这时的林天承受着巨大的疼痛,这种疼有别与刀伤剑伤这种外伤。它难以承受,就像是无数的蚂蚁在啃食自己的筋骨。他多么希望自己能晕过去,可是这剧痛却令他无比的清醒。

    林天咬紧钢牙,他知道对于体内的变化,自己无能为力,只能盼着时间过的快一点!更令他想不到的是,此时的石室墙壁上慢慢的结上了一层冰霜,足可见其体内寒气之浓烈。

    不知过了多久。躺在地上的林天舒展了四肢,寒气已经排除体内,其余的药力散布全身。

    浑身上下暖洋洋的,林天很想就这么舒服的睡一觉。他太累了,身累、心更累。可是眼下的形式又不允许他这么做,谁也说不准,那帮杀手,会不会去而复返;再者说,家人也在寻找自己!

    林天慢慢的坐了起来,看了看自己腹部的伤口,已无大碍。嘴角不由苦笑道:“九转调和丹,药力如同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不仅仅治好了我这刀伤,体内的寒气也被排除,何止是活死人肉白骨,恐怕它真正的价值,就算是流云前辈也不知吧?就是有稍微点痛!”

    说完摇着头笑了起来,可一想到,刚才那种痛,就是一阵心悸!

    林天将拓跋流云留下的东西收了起来,然后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前辈大恩如同再造,林天没齿难忘,如今后有幸遇见您的后人,必定报答前辈大恩!”

    就在他准备起身离开之际,山洞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这小子一定在附近,给我搜!”

    原来是那群杀手去而复返,本来他们已经追出很远了,可是依旧没有林天的踪迹。带头的大哥察觉到了不对,以自己等人的脚力,怎么会追不上一个身受重伤的孩子呢。联系到刚才自己听到的响动,才知中计了。

    “大哥快来看,这里有个山洞,那小崽子一定在里边!”

    说话之人正要进洞之时,却被大哥拦住了。

    “瞧这山洞如此狭窄,只容一人趴着进入。这小子狡猾的很,别栽在他手里!”

    “大哥,要不放火?”有人小声的说道。

    听到这话,带头的大哥有些迟疑了。

    “诛杀一个孩子,本就不是大丈夫所为,可是这件事又不得不做!”

    带头的大哥,像是下定了决心,“动手吧!今日我低估了林文博的实力,没能杀了他,那就只好杀了他儿子了!”

    林天这时也是无奈,虽然九转调和丹治好了自己的伤病。可这个身体太弱了,简直可以用皮包骨头来形容。但是,他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就在他准备拼命的时候,只听洞外一声怒吼。

    “贼人,交出天儿!”

    带头的大哥看见来人,眉头一皱,“哼哼!季东海?”

    而季东海,根本懒得理他,拔出刀就扑了过去。带头的大哥也不甘示弱,二人短兵相接,几个呼吸间便交手十余招。可季东海却是豁出了性命,刀刀凶狠,完全不顾自己的生死。

    带头的大哥眼见不妙,耍了个虚招。跃出战圈,对着一众手下,不甘的说:“我们走!”

    季东海正欲追赶,林天在山洞里喊了声季叔叔,钻了出来。

    “孩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看着眼前这粗犷的汉子,眼中含着热泪,林天也是颇为感动,连声道“没事,没事!害叔叔担忧了!”

    季东海摸着他的头,说道:“嗯,好!好!我与你爹爹分开找你,我们快去寻他吧,他可急坏了!”

    季东海命人发出信号,便带着林天赶往提前约定的地点!

    林天、林文博父子二人,前后脚的到达约定地点。

    “天儿”林文博看到林天安然无恙的回来,双手颤抖不知该放在哪。

    他的肩头、手臂都用绷带紧紧缠绕着,鲜血渗出,染红了绷带。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高大汉子的神情举止,不知为何,林天心头涌上一股不舍。他几次张嘴想要叫声父亲,却又难以张嘴。最终眼泪流了下来,“父...父亲,孩儿无碍,爹爹放心!”

    这一声父亲喊出,林天才感觉到自己与这具身体真正的融为一体了。

    林文博眼中含着泪花,他以为自己儿子是受到了惊吓,才会如此。“孩子,没事了,跟爹回家!”说完一把搂住了林天的肩膀。

    夕阳西下,照在林天一行人的身上,影子越拉越长。

    林文博年少参军,性子豪迈,结识了不少生死弟兄,退役之后,很多人都来曜日城投了他,季东海便是其中之一。

    “兄弟们,还记得咱们的军歌吗?”林文博眼见儿子没事,今日虽有惊却无险。心下甚是高兴。

    “吼!吼!吼!”

    军歌嘹亮,振奋人心,响彻整个曜日山脉,也令林天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有家真好!”

    这是此时,林天心里最最真实的感受。

    正值盛夏,傍晚曜日城中街道上的行人很多,林天一行也赶回了城里。

    路上有很多人,不停的与林文博打着招呼。作为曜日城林家家主,林文博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况且他生性豪迈,对谁都一视同仁。曜日城中说起林家家主林文博,无人不竖起大拇指。

    “林兄,这是发生了什么?”

    说话之人,快步上前,关心得问道。此人是曜日城金家家主,名为金算盘。一身肥肉,走起路上,一颤一颤的。可就在这身肥肉下边,却藏着一颗七巧玲珑心,本来金家日渐衰落。当时的金算盘还不是家主,就是凭借着他的经商之道,十年间一跃成为曜日城最为风光的四大家族之一,而他一个不会丝毫武功的人,能坐到家主之位,在这个世界上也甚是难得。

    林文博轻笑道:“进山打猎受了点小伤,不碍事。金兄,今日怎么有时间闲逛了?”

    “哎!这不陪玉儿嘛!这丫头总是抱怨我,说我不陪她,不疼她。我一想也是,钱财都是外物,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咱们做父母的,不能让孩子受了委屈呀!”

    说着拉过一旁的女孩,“玉儿!”

    女孩儿微微躬身,喊道:“林伯伯好!”

    “免礼,免礼,玉儿又长高了!”林文博笑道,转头看向了林天。

    后者急忙说道:“金伯伯好!”

    “嗯嗯,天儿,好孩子,近来身体可好?”

    “劳伯伯挂念,还是老样子,天儿都习惯了!”

    “嗯,心态好才是最重要的,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谢谢,金伯伯!”

    林天言罢,看向了金算盘身旁的女孩儿。哪知女孩儿也正看着他,目光相接,女孩儿抬头挺胸,小嘴儿一撅,“哼!”

    “玉儿不得无礼,天儿可是你的兄长。”金算盘急忙说道。

    “不碍事,孩子嘛,让他们自己相处就好。”林文博这时也开口了。

    女孩儿名为金香玉,这是金算盘为自己宝贝女儿取得名字。人人都说他俗,可他却不这么认为。用他的话说,“金玉满堂金镶玉,我不求别的,只希望我闺女将来能的一知己,幸福美满!”

    林文博与金算盘私交甚好,所以,林天与金香玉倒也彼此相熟。这金香玉,却与他父亲不同,从小喜欢舞枪弄棒,针线刺绣一概不会。女儿家家的却练就一身好武艺,因此性格大大咧咧,而且是出了名的正气凌然。

    有一次,替林天出头。事后撇着嘴说:“爹爹让我叫你兄长,可是你还没我高,武功也没我好。以后,你叫我姐姐,姐姐罩着你,知道不?”说完,重重的拍了下,林天的肩膀,差点将他拍坐在地上。见到他的窘态,金香玉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这一笑很美,林天自小体弱多病,每个人看他的眼神中,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丝的怜悯。只有金香玉除外,她会帮助他,也要欺负他。最重要的是林天没有从她的眼神中看到怜悯、同情。那一天,金香玉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而那一身红衣和那张甜美的笑脸,便深深的刻在了少年的心中!

    林天收回思绪,看着今日依然是那身红衣的女孩儿,也没有生气,嘴角上扬笑了起来。

    金香玉有些意外,笑着说:“这就对了,多点笑容,多好!”

    “哈哈哈......”

    大家都笑了起来,林文博与金算盘又寒暄了几句,便彼此告别。林天一行人也终于回到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