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板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他人到底在哪儿?”

    大家互相面面相觑,没有人知道。

    秦天白同样不喜欢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情。即使他可以从每一个信息细节,预测到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即使他可以预测到周阳要对付猎人公会,却如何也预测不到,周阳会夜深人静的时候突发奇想去了那家神秘的小店。

    他看着艾丽与众不同的眼睛,一眼就看出来她和自己有类似的能力,那么就说明这个小女孩说的话,有极大的可信度。

    “咱们现在怎么办?”秦天白严肃的说道,“我动用全部渠道,应该可以更快查出他的行踪。”

    “不用了。”凌风淡淡的说道,指着桌上的图纸,“继续讲工厂的攻防布局吧。”

    “嗯,嗯。”其他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秦天白疑惑的看着这帮人。

    “队长没那么容易死。既然他单独行动,那就一定不希望我们去凑热闹。”凌风说道,“再说,如果队长真的死了,那我们也没必要再去送死了。艾丽,你去盯着状况,有什么变化随时告诉我。”

    “好。”艾丽眼泪汪汪的跑出去了。

    “好,那咱们……继续说。”秦天白轻轻的摇了摇头,继续刚才的话题讲下去,心里决定以后再也不亲自来这个鬼地方。一直以来习惯了有条不紊尽在掌握,和这帮一切随缘神经大条的人接触,真的是有些颠覆他的常识。

    ……

    食物工厂建立在和区外围的山中,说是食物工厂,其实是整个第一大区的重要枢纽,不仅所有自由先遣军的物流在这里交汇,也是秦老板各种外部信息的集散中转处。

    为防止变异野兽的袭击,厂房采取半地上半地下的全封闭模式,还有不少秦氏财团提供的进化者在其中保护安全,维持秩序。

    在全封闭的厂房里,不仅有生活空间,甚至还在筹办大型实验室。自由先遣军从外部带回来的第一手样品,将在这里做初步的筛选和分离,再送到艾丽那里。

    夜幕降临,工厂里毫不知情的工作人员照常进入梦乡,所有的能力者都被集合起来,悄无声息的巡视着各个角落,自由先遣军的管理层六个人,则分别在秦老板指示的六个薄弱点待命。

    是的,六个人。

    韩光打了一个哈欠,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就今天凑巧露了个面儿,就被拉来当苦力。看在那个傻比就快要嗝屁的份儿上,今天就干好最后一次工作吧。

    还有一个被拉来的,就是那个土著杀手经纪人。

    他有一个第五大区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名字,叫山姆。不过从阿乐开始,大家都喊他“老伯”,他也欣然接受,对于他来说,名字已经不再是重要的东西,他原本的名字只藏在自己的心里,对于这些人来说只不过是一些叽里咕噜的发音。

    这时他正静悄悄的坐在黑暗的角落里,两个进化者保安巡逻从他身边走过,自然而然的聊着天,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既然给了管理职位,这次的保卫战他自然是义不容辞。

    凌衣和凌风惊异于秦老板的严密部署,甚至每一个可能影响的细节都一一点出,各种突发情况也都有了简单的对应预案,看来这个大股东真的不是一般人,他们跟在前首相身边的时候见多识广,虽然之前没有遇见过类似的,但是脑进化者完全有理由存在。

    只是,这么滴水不漏的部署,在那两个二货听起来,一定是左耳进右耳出。

    没错,阿乐和刘一明完全不在状态。

    阿乐无聊到昏昏欲睡,刘一明则吃着零食,脚下放着一罐啤酒,不能喝太快,他想,搞不好要弄多久。

    工厂并不大,一旦有情况按响警铃,完全可以实时支援,六个人联手,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小小的工厂在荒野广袤的山地之间,就像黑暗的树林中一只不起眼的小蘑菇。而这时,一股纯黑色的雾气,无声无息的在山林间翻滚,穿梭,像凶猛的洪水,一直朝小小的工厂袭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死亡之雾。

    一直在黑暗的角落里闭目养神的老伯最先睁开了眼睛,他打开了胸前的微型对讲机。

    一道苍老低沉的声音响起在每个防守人员的耳麦里:“你们听说过死亡之雾吗?我感觉到了,它正在朝这里袭来。”

    每个人都听见了,但是没有人回答。

    两个巡逻的觉醒者面面相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怪名词,但是他们却绝不敢质疑自由先遣军的管理层。

    关于死亡之雾,大概只有被遗忘者才最清楚。

    如果说地表生存区的灾难是兽潮,那么被遗忘者部落的灾难就是死亡之雾,却远比兽潮恐怖得多,死亡之雾过后,不会再留下任何生物,植物、动物、人类,都会在一瞬间被无情的吞噬,分解,最后化为乌有。

    死亡之雾绝不是偶然出现的,它的移动是有意识的,因为在它所经的途中,生物并不会受到伤害,但是,作为它的目标,无论以何种路线逃跑,都会无一幸免。

    所以,死亡之雾在被遗忘者中,被当作恐惧并崇拜的对象,在不同的部落里有不同的崇拜,“自然规则的死亡骑士”,“审判之手”,“上帝意志”,都是它的别名。

    老伯淡淡的讲完这一切,说道:“被遗忘者,生存法则会让他们大部分都对死亡之雾有敏感的嗅觉。记得我小的时候,曾经有一次它从我的部落附近经过,就是这种感觉,我永远也不会忘。”

    他顿了顿,绝望的说道:“而这次,它没有惊动路上的一切,而是一直朝我们过来了……”

    “老伯,我们怎么办?”阿乐愣愣的问道。

    “我如果知道怎么办,也不会耽误这么多时间,给你们解释这么多了。”耳麦里传来老伯毫无感情的声音。

    “没关系,我们有气密门!”有个保安喊道。

    “不,它不是气体,它是一种……”老伯顿了顿,“我觉得,他是一种意志,在某种层面上掌握着这个世间一切的高层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