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带来肃杀的气息。

    锦葵看着眼前的元临,愣了一下,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元临吗?

    只见元临拿着粗树枝化作利器,躲过那些官兵毫无章法的挥刀,他一低头、仰头间,手速极快,朝着包围着他的官兵上下抽打,“扑哧”的树枝甩动声十足有力。又一个半伏身躯,躲过长刀。

    “哎哟”倒是官兵被那树枝抽打的嗷嗷直叫。

    “他倒是个习武的好苗子。”绿蛋摸着下巴,点着头道。

    “是啊,变化如此大呢。”锦葵附和道。

    由于锦葵他们与元临还有一段距离,仅仅是那农妇看见,突然有一官兵又从袖口抽出一把匕首,冒着冷冷寒光,恶狠狠直直朝向元临的后背。

    “壮士!小心啊。”已经躲到树后的农妇急急大喊出声。

    顷刻间,元临反应尤为快,一个转身,举起手中的粗树枝一挡,“啪嗒”一声,树枝被切成了两半。

    其实他的那些花拳绣腿不过就是学到个三脚猫功夫,但对付那些拿刀都嫌重的官兵来说,却是绰绰有余了。

    “呼,好险。”元临耸了耸肩,也不恼,甩了甩手,掌心尚有些红肿,继续道:“喂,我说你们还官府之人,如此阴险,还不敌那红苏山土匪呢!”

    “放肆,口出狂言!”几个官兵轻蔑一笑,仿佛在说,看你这小子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

    “绿蛋,你去吧,这小子没点招数还行侠仗义。”淮渊看着眼前场景说道,随后缓缓伸手挡了挡眼前逸生而出的树枝丫。

    “等等,那边还有一个女人!我去救她,淮渊你就待着里吧,反正你一向不爱管闲事。”锦葵看着那树后战战兢兢的农妇,自顾自低声道。

    “那锦葵你绕过去救那个人,我去帮元临。”

    说时迟那时快,锦葵和绿蛋就开始行动起来了,前者勾着腰从一旁绕过去,后者则气势汹汹插着腰走进那“群架”。

    只有淮渊迎着风有些莫名无奈,内心想着:小锦葵,本神允许你私自行动了吗,还和绿蛋一唱一和的...

    “大主人,被冷落了吧,心里啥滋味呀。”白球吊儿郎当说着风凉话,扬着头,似要看一场好戏。

    “白球,宁无缘在等你回去修门,你忘了?”淮渊语调悠悠,看着那粉衣佳人的俏皮背影,不知该笑还是该训一顿,脸色亦瞬时不太好。

    “...”白球咽了一口水,挪着步子离淮渊隔了好些距离。

    此时。

    绿蛋一个箭步,便全然吸引住了那些官兵的注意。

    “蛋哥!”元临两眼泛光,高声道。

    “我呸,什么蛋哥,我还鸡哥、狗哥呢!又来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孩!”

    那为首的官兵扬了扬刀,满脸不屑。

    “嗤你们倒是来试试。”绿蛋弯唇一笑,倒是人畜无害的模样,随后又勾了勾手,脚稳稳地踩在地上。

    “我一个就可以对付你!”

    为首的胖官兵甩了甩头,鲁莽直直冲上去,而剩下的便欲擒住元临。

    绿蛋朝着元临使了个眼色,示意其闪远点,他便飞身而起,横踹竖踹,犹如光影闪过,几下功夫后。

    最终,画面便成了绿蛋好是威风,一脚踩在某个胖官兵身上,还横七竖八躺着好几个“嗷嗷”叫的官兵。

    “蛋哥,从今往后,我便是你徒弟了!”元临抱拳单膝跪地,满脸凝重。

    “你两闹什么,快过来帮衬下。”锦葵一呼出声,却没打断他们。

    树后的锦葵安抚着还没回过神来的农妇,仔细看着她那被一旁藤蔓倒刺钩住的腿腕处。

    白球则蹲着身子,玩起泥巴来,倒是站在那儿的淮渊缓缓朝着锦葵走了过来,低头看着她,也不出声。

    “姑娘,谢谢你们啊,那些官兵没一个好的,话说这...”约莫着才二十出头的农妇眼神有些痴痴,看着淮渊的如玉容颜,指尖微颤,想问出口,却被打断。

    “你别急,等我想办法把这烦人的藤蔓弄走,你再和我说。”锦葵聚精会神地解着,也没注意到那玄色衣角在一侧飘过。

    “勿逆其刺解,顺势反绕便行了。”淮渊亦蹲在锦葵一旁,轻启薄唇。

    “啊?”锦葵被忽如其来的声音怔了怔,晃了晃神,一个不小心便被那倒刺刮破手指,沁出点点血珠。

    神奇的是,那血珠滴落在那绿藤蔓上,顷刻之间,滴落之处泛着淡淡红光,那藤蔓更是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刺溜”如蛇般快速缩退了。

    但锦葵还在看着那冒血的指尖,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奇怪之处。

    “小心些,手拿过来。”淮渊的声音低沉。

    “嗯。”

    淮渊拉起锦葵,将她的手放置胸前的衣袍内,背过身去,微妙的是,她的手指泛着淡淡白光,很快便痊愈了。

    “哇,大神就是大神。”锦葵朝着那已然完好无损的青葱般的手指笑了笑,俏皮眨了眨眼,低声道。

    “咳咳,二位原来是夫妻,谢过几位救命之恩了,这些山上采的药草就给你们吧,我就先回家去了,怕家里人担心。”

    那农妇咳嗽几声,许是有些尴尬,拿着一旁的篓子直直递给锦葵。

    “我们...不是夫...”

    锦葵摆着手,强行做着解释。

    “敢问方才那些朝廷之人为何这般?”

    淮渊拉过锦葵,生生打断了她的解释,随后面容一沉,问道。

    “唉,几位可能是出来京城,那就跟几位且说上一番,这如今新来了个国师,贴了告示,说是下月要开祭祀大典。”

    农妇看了看那一边躺着不省人事的官兵,又低声道:“可最近发生了些事,乡亲们都议论纷纷,说是京城好些女子都莫名其妙被抓了,我原本以为这京城的郊外没事,出来采点草药,便遇上这等事了,多亏了几位,我可真是死里逃生了。”

    “唉,不说了不说了,这世道,我可得回家去了,再不回去,家里人怕是出来找了。”

    只见农妇又摇摇头,便瘸着脚走了。

    淮渊看着那远走背影,又转头看了看那些官兵,双眸竟有些寒意。

    “淮渊?祭祀?难道是用那些女子祭祀?”锦葵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她想到了姑姑在秘境之中讲解古事时候,有提过有些非正道之术,喜用女人来祭祀,尤其是那些阴历所生的女子。

    “嗯,去看看这些官兵。”淮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