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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氏兄弟见到龙形玉佩并没有太多反应,牛夫子却神情有异,尽管极不显眼,也被有心的杨子江看在眼里,心想,果然他知道来历。

    牛夫子把玉佩拿在手中揣摩良久,稍后问道:“可是一女子?”

    杨子江如实答道:“是,夫子认识?”

    “岂止认识,想不到事隔二十年,我还有幸重见龙魂令,想来龙使一切安好,实乃不幸中之大幸,却不知龙使为何不亲身返来?”

    龙使?龙魂令?胡烟雨?杨子江确信老夫子说的是‘返’,意思是胡烟雨曾经的身份是“龙使”,而且在匡庐秘境生活过,由于不知名原因离开。

    杨子江不确定“龙使”到底是种什么身份,但胡烟雨的神秘表现,以及与魔人纠葛,无不说明她不是普通人,来‘自世外桃源’也就说得通了。

    “我只以为是浔阳真人旧友,龙使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

    “我族众初时因战乱流离失所,百姓汇集,幸得一位智者引领,才最终寻来此人间仙境定居,此智者龙姓,后被尊为族翁,但族翁并不居功自立,谢绝了族人拥王之意,与我族定下规矩,无论能工巧匠或是田耕农妇,均一视同仁,只分工有异,无分高低贵贱,更不应有王者强权,自此之后,凭众人之意推选长者督管营生,他乐得做一介农夫,而我族为感其恩称为龙使,其后人亦同享此誉,但也仅是个称呼,诚如族翁所言,龙使与厨子只是分工不同,他们也不接受任何特殊对待,这块龙魂令是族翁代代相传之物,原本只传男不传女,到了这一代,龙使无男丁,仅有一女取名龙妍玉,龙魂令自然传到她手中。我幼时便同她玩耍嬉戏,事隔多年,童年趣事却恍如昨日……”

    牛夫子说着突然极度伤感,没法继续说下去,转过身去偷偷抹了下眼泪,杨子江心想未免也太实诚了,不但毫不见外的诉说氏族往事,连那种疑似‘爱慕’的真情流露也毫不遮掩,难道真的……太傻太天真?

    龙妍玉?胡烟雨不知为何改了姓,名字却没舍得丢,取了个谐音。

    “夫子,我有一事不明。”杨子江说道:“据两位周兄所说,你们族人尊祖训,与外界不相来往,龙使为什么会离开?”

    牛夫子回过了神,不再悲伤,缓缓说道:“此事却是关系到浔阳真人,我记得当年真人特意告请长老们,莫再提起龙使离开之事,至于她究竟如何离开,因为何事离开,唯有真人知晓,真人与我族有恩,其功不在族翁之下,听得父辈说起,他自外乡偶然得来便长居此地,参天地之造化,潜心静修不问俗事,却在我族大难临头之际,鼎力相助化解危厄……”

    至此时牛夫子却忽然改口:“只是真人教诲,个中详情不得与外人道,谓之天机造化,知者若多恐招无妄之灾。”

    杨子江连忙追问,换来的是牛夫子的连连摇头,下定决心不提。

    话说一半最气人,不想说那别起这个头啊!

    看周氏兄弟也是一脸茫然,估计也是第一次听闻,所谓大难临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按理匡庐秘境属于‘异度空间’,人间各种纷争影响不到。

    既然胡烟雨和匡庐秘境有渊源,那卖她一点面子并非难事。

    “夫子如果为难,我不勉强,请容我拜见浔阳真人。”

    牛夫子听见杨子江还在坚持,说道:“你这人,想是以为我忘了你犯禁之事?再者真人已登仙,你去了又有何益?生死自有命。”

    “就算不为救我心爱的人,受她托付,也应当了其夙愿。”杨子江说道:“夫子有所不知,要救的人正是她亲生女儿!如果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

    “你…竟……”

    牛夫子忽然面色煞白,浑身颤抖,呛得直咳嗽,指着杨子江语不成调,周氏兄弟见状忙上前安抚,终于把完整的话说了出来。

    “你个混账东西,龙使后人有难,如此要事,竟然现在才告知!”

    杨子江尴尬解释道: “我开始不知道龙使和你们……”

    “跟我来!”

    牛夫子打断了杨子江,领头就往竹屋外走

    周氏兄弟遂招呼杨子江也一起跟上,却见牛夫子直往村舍中心处行去,沿途有人招呼他不予理会,到了一处院落前才停了下来。

    抬头看见门前有一牌匾,写着几个大字:【隐龙祠】,入得堂中,正中位置有一香烛供奉的牌位,上写‘匡庐族翁秘境龙使长生之位’。

    牛夫子跪地便拜,周氏兄弟随之,杨子江见此情形也跪了下来磕拜。

    很明显这是‘龙使’也就是胡烟雨的先祖长生排位,牛先生拜完后,来到院里敲响了设在一旁的堂鼓,周氏兄弟则会意的打起了锣。

    杨子江一头雾水,但很快就知道他们的目的,许多人闻锣鼓声而来,不多时竟然有数百人聚在了院门外议论,也对杨子江这个陌生人指指点点。

    还有更多人陆续赶来,其中有三位老者到后,众人让出道路让他们进入,杨子江明白牛夫子没有直接带自己去衣冠冢,而是郑重其事召集了长老族众。

    那三位长老一边打量着杨子江,一边听牛夫子互做介绍并叙说缘由,弄清了情况,其中一位孙长老接过龙魂令,与其他二人仔细查看,神情极之肃穆。

    相互交谈了良久,言语中尽是感慨与悸动,好容易平静下来,向着族众转述了一遍,听者也无不动容,一时群情激昂,议论纷纷。

    孙长老向杨子江说道:“这位杨公子,我族蒙族翁龙使高德恩泽才得此宝地,福泽千年,如今其后人有难,必当鼎力相助,但浔阳真人登仙时曾嘱我族,不得为其立神位,焚尽其遗留之物,衣冠冢乃老朽等三人私心为之,所幸真人并未怪罪,后托梦老朽,道无论如何不得接近其冢,真人亦于我族有恩,眼下事难两全,须得与我族人商议之后方能定论。”

    规矩真多!事有轻重缓急,眼下可是人命关天火烧眉毛。

    杨子江心想自己是求人办事,只能入乡随俗,于是对他们表示了理解,以及歉意,孙长老向着众人手口并用,终于让他们安静下来。

    “这位杨公子受龙使所托拜见浔阳真人,或有解救之法,若是许他参拜衣冠冢,却悖逆真人嘱托,大家伙儿们,你们却道如何?”

    把冲突症结告知大众,换来的又是一片如潮人声。

    损招老这次没有阻止,因为本来就打算让他们讨论。

    过了一会儿,人声从喧哗变成了低声议论,有人大声说道:“龙使乃我族先翁,浔阳真人只不过是外乡人,且已不理凡尘俗事,当以龙使后人为重……”

    “洪老三,休得胡言冒犯!”孙长老忽然脸色一沉,说道:“真人虽是后来者,与我族恩泽仅次于龙使,你却不能因为…因为怨恨之心语出不敬!”

    从与牛夫子以及周氏兄弟的接触中,都是对浔阳真人恭敬有加,那这个洪老三却为什么对浔阳真人新欢怨恨?杨子江想不明白。

    洪老三涨红了脸,叫道:“他未来时,我们风调雨顺,他来后却天灾人祸不断,你说他解厄救灾,却怎知不是他引来祸患?”

    “你……”孙长老气得直哆嗦,向身旁的陆长老说道:“陆长老、何长老,你二人去将洪老三带过来,族规伺候!”

    陆何二位执事长老点点头,正要走过去,洪老三却又大声叫道:“不劳烦二位长老,我甘愿受罚,但今日趁此时机,我不得不一吐为快。”

    洪老三快步走出,旁边众人见他神情激动,不自觉地往两旁退闪,让出了一条路,杨子江也在此时看清他模样,浓眉大眼,短襟灰衣应是农夫。

    走到三位长老身前,洪老三并没有任何畏惧,转身又面向众人,说道:“老三我今儿说个痛快,后边你们要罚要打悉听尊便,浔阳子那外来道人,说得好听是借我福地避世修行,和我们没得半点交情,到后来怪事频出,他出计献策,似是恩泽我看未必,说不得就是他自己做戏,瞒天过海骗得功德以求登仙入引……”

    洪老三激愤直言,根本无视两位执事长老的阻止,他膀粗腰圆浑身是力气,长老则因年老体衰,一近身就被他推开,继续往下说。

    “令我等不得外传,定是怕上天知晓他欺世盗名降下罪来,你们可曾想,为何自他来后,山塌了,桃花谢了,作物颗粒无收,龙使出走,甚至更有族人不知所踪,连尸骨也寻不见?依我看均拜此妖道所赐……”

    在孙长老示意下,周氏兄弟上前合力制住洪老三,捂住了他的嘴。

    周越略有歉意,说道:“三哥,对不住了,今日你确实过份了……”

    孙长老手一挥,喝道:“拖入院中,于族翁龙使面前,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杨子江从洪老三话里听出了一些隐情,匡庐秘境并不是想象中的一直祥和安宁,洪老三对浔阳真人抱有极大成见,或者有私人恩怨。

    耳旁传来沉闷的击打声,洪老三被周氏兄弟钳制跪在地上,陆何二位执事长老正用木杖惩罚,身强体壮的他也在惨呼不断,显然没手下留情。

    对于他们的族中事,杨子江不想干预,毕竟自己是外人,更何况还有求于人,所以尽量转移注意力,不听洪老三的惨叫。

    把目光悄悄投向众人,他们正在就杖责之事交头接耳,多数面露同情之色,也有人不安或关切,神情各异,唯一没有见到的是幸灾乐祸。

    但有一人表情极为特殊,是那种冷漠,让人望而生畏的寒冷,杨子江发现他的眼神并没有投向院内,而是一直盯着孙长老手中的龙魂令。

    不禁升起一个大大疑问,龙魂令是龙使之物,即便是牛夫子和龙妍玉熟识,二十年后睹物思人,重点也是“人”,而不在‘物’。

    三位长老资历颇深,也只是慨叹物是人非,对龙魂令本身没有太多关注,而这个人的眼神,寒冷中像是有一种‘渴望’,却不知何故。

    那人发现有人注意,从龙魂令上移开视线,和杨子江对视后若无其事看向院中,杨子江也假装无意,免得引他怀疑。

    杖责结束后,洪老三仍然很不服气,说道:“今日你们打得痛快,我也说得痛快,我还要说,那妖道……”

    周越忙劝道:“三哥这是何苦,族规乃立足之本,若有怨愤愁苦,当私下寻长老告解,免得大家伙儿看你受罚,都不愉快。”

    孙长老摇摇头,说道:“由着他,老三皮糙肉厚,痛归痛,却打不死他,让他继续,说一句便打一杖,公平买卖!”

    洪老三面部抽搐了几下,又摸了摸屁股肿痛,大概是觉得没法再承受,支吾着说道:“孙爷你够狠,我…我,改天再说……”

    众人闻言大笑,有人叫道:“洪老三你平日总说不怕死,却怕痛!”

    洪老三恨恨瞪了那人一眼,没再说话,孙长老示意周氏兄弟放开后,他一颠一颠回到人群中,揉着伤处仍在轻声哎呦喊疼。

    喧闹过后,孙长老重新发言。

    “参拜真人衣冠冢之事难以定夺,便依规矩,以此门为界,赞成者站左列,反对者站右列,无定论者站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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