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看向我,沉声道:“曹爱身为长孙女,没有承担起长孙女的责任,离家出走六年,任性枉为,忽视血脉亲情,该罚。 今天,当列祖列宗的面受家法五杖棍,以示惩戒。”

    我看着爸爸,平静道:“女儿接受惩罚。”

    我看到费南迪拧着眉,一脸着急,我向他摇头示意没事。

    “大哥,小爱知道错了,我看还是算了吧。”三叔开口道。

    “对对,大哥,小爱伤才好,这几杖棍打下来,又得在床上躺几天了,遭罪呢。不如让她在小祠堂跪一个小时代替算了。”二叔也开口道。

    “就是,这杖棍我可打不下去。”最疼我的四叔也说道。

    “啪”一声,爸爸一掌拍了桌,“没有规距不成方圆。用不着你们下手,我来打。”

    几位叔叔抿抿唇不再说话。

    “昆叔。”费南迪的声音轻轻,道:“造成小草这样,我也有责任,小草身体虚弱,能不能让我替小草受这五杖棍”

    我惊讶,拧着眉向他看去,道:“南哥不用,我的错我受罚,不关你的事。”

    “不行。勇于担当是一个人的基本,她既然做了,无论什么样的结果,她就必须承担。”爸爸毫不客气拒绝。

    费南迪浓眉紧拧,道:“可她的伤才好,怎再受得住打”

    爸爸举了大手示意,“小南,我心里有数的,你不担心。”

    我向费南迪摇头示意,他抿抿唇不再说话。

    爸爸站起身,从牌位前拿了那半米长的惩戒棍,看了看道:“自从十年前你四叔挨了五杖棍,就再没有人挨过了,小爱,你应该知道这五杖棍的意义,别怪爸爸心狠。”

    我挺直脊背,平静道:“女儿不怪爸爸,心甘情愿受罚。”

    我忽然明白了这在新时代备受批判的棍棒教育深层里的含义,动则加以棍棒的教育自然不可取,但这棍棒在适当的时候就是当头棒喝,提醐灌顶。

    “好。”

    爸爸眼底掠了一丝赞许,提棒走向我。

    “昆哥,你下手轻点。”妈妈侧了脸不忍看。

    爸爸脸色微沉,道:“要不要我让你拿鹅毛在她身上扫扫”

    妈妈咬了唇不再说话。

    “妈妈,我没事。”我深呼气。

    “啪”一下,杖棍一落,臀部一痛,我的心似像要从嗓子眼蹦出,我“啪”地向前扑趴了地上。

    “呀,妞妞姐。”堂妹们也许是被吓的尖叫。

    “妞妞。”妈妈急急喊。

    “小草儿。”费南迪来扶了我,声音透着焦急又心疼,“还行吗”

    我咬咬唇深呼吸,看向他,轻声道:“没事儿,你还是出去吧。”

    我知道他心里不好受。

    可有什么办法是我的错就得接受惩罚。

    我也明白爸爸为什么会让费南迪在场的用意,爸爸是要我们共同承担这个后果,我想费南迪也是明白的。

    “不。”费南迪果断道:“我陪你。”

    他扶了我直起身,大手紧紧握着我的手。

    “啪”。

    第二棍又落到我臀部。

    “呀”堂妹们和妈妈又轻呼。

    我身子没有动,心极速快跳,右手紧紧地握着费南迪的手,强自撑住,他那重重的力道源源不断地从他大手输向我,给我力量给我温暖。

    第三棍。

    我脑袋“嗡”地轰鸣,只觉一片空白,呼吸凝滞,我再度趴到了地上。

    “小草儿。”费南迪伸臂扶起我,紧紧搂着。

    “昆叔,剩下的两杖棍我替小草儿受了吧。错是我们俩一起错,那惩罚我们俩一起受,我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她挨打,希望昆叔成全。”

    我吸一口气,低声道:“不用,我可以扛得住。”

    爸爸没有要放水的意思,这每一棍都结实有力,我明白爸爸的心情。

    我十二岁爸爸就送我出国,为的就是培养一个优秀的接班人,他心底一直希望我接掌他的钻石王国,但他终没有勉强我,给我自主权让我自主选择。

    其实爸爸不是个古板霸权主义的父亲,从小爸爸教导我先学会做人再做事,做什么事不重要,但得先会做人。

    可我不顾一切出逃,深深伤了爸爸的心了。

    爸爸沉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小南,你愿意和小爱一起担当,昆叔很欣慰。今天这杖棍,是要你们记住责任与担当。好,这剩下的两杖棍,就你替她受吧。”

    “爸爸”我猛地抬头,“爸爸别打他,跟他没有关系。”

    费南迪没有错,虽然他反抗这样的婚约,但在他的意愿里是愿意承担的,他所说的要离婚那是另一回事了。

    “小草儿,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无论是什么,我都陪你一起承担。”费南迪扶搂着我轻声道:“别担心,你都受了三杖棍,我受两棍又有什么打我十杖棍我都愿意受。小草儿,我该感谢昆叔在十五年前选择了我,昆叔是个了不起的爸爸,我现在才明白,昆叔之所以选择我并不是因为我爸那一双眼角膜那么简单,他是因为爱你,才做下婚约这个决定。昆叔没有门第之见,只是想把好的东西安排给你我,仅此而已。我们都肤浅了。”

    我眼眶含了泪,看向爸爸,“爸,对不起”

    爸爸沉着的眼底闪了坚毅,道:“不许哭。”

    我眨了眨眼眸,深吸气,强压制住眼底的泪。

    “好,两个孩子了不起,大哥你可以放心了。”

    二叔叫一声好,带头鼓起掌来。

    三叔四叔也叫好,大家也跟鼓掌。

    我知道,这不是嘲笑也不是讥讽,这是鼓励。

    三天后,费南迪跑来看还要趴在床上的我。

    “爸爸是不是偏心啊你都可以到处跑了,我还得在床上趴着。”我趴在枕头上嘀咕。

    费南迪站在床前,用小叉子叉了小块苹果到我嘴边,笑道:“昆叔这是给你当女王的机会,你看,我这不得站着侍候你”

    我翻眼白了他一眼,一口咬了那苹果,伸手指了一旁椅子道:“女王赐座。”

    费南迪把手里那小叉子往水果盘里一扔,眼底闪着笑,俯身脸凑向我,嘴唇极快往我唇上一贴一挤,一个火辣辣的吻令我大脑空白,等到他蹲下来搂着我笑,我才反应过来。

    他把我嘴里的苹果撸了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