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墙头草两边倒

    鹿鸣呵呵一笑,扭头看向杨合徽,“老杨,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这下惨了。”

    强仁眼光一滞,“老鹿,你说谁是秀才?我不是秀才,像小赵那样的才是秀才,手不能抬,肩不能扛的,百无一用是书生嘛,纯粹一个书呆子。收拾他也不用兵,就我一个女的就够了。”

    杨合徽微蹙剑眉,低声问道,“强老师,赵平安呢,他怎么不出来?”

    “他呀,”强仁扬扬下颌,“正在省其身呢。他要是想不明白,这里的课就没他的事儿。你说老杨,他敢不好好想想吗?”

    杨合徽呵呵一乐,没有说话。

    鹿鸣乜了强仁一眼,“老强,老手啊,一抓就抓住要害了,这让赵老师怎么反抗呢?”

    强仁瞪了鹿鸣一眼,罕见地脸一红,大嗔道,“老鹿,你这狗嘴里就长不出象牙来。”强仁忽又哈哈大笑起来,震得楼道嗡嗡轰鸣。

    鹿鸣皱着眉笑眯眯地看着强仁似男非女的行为,一股促狭之意涌上心头。

    强仁笑了一会儿,敛住笑声,“噢,对了,朱时文就这么走了,物理老师还得找一个,我想起一个人来,就叫他来吧。”

    杨合徽嘴唇微启,似要说话,看了鹿鸣一眼,双腮蠕动着,终闭嘴不言。

    鹿鸣以眼量了量强仁,直至站在面前的强仁两腿不自在地扭动起来,展颜一笑,“老强,你千万别说你推荐的物理老师是男的,而且还是个英俊潇洒倜傥风流的俊小伙儿。”

    “哟,老鹿,以后叫你鹿半仙吧,你怎么知道,嗯?味不对啊。”强仁把跑到嘴边的话拽回去,眼仁转了转,问道,“老鹿,你是怎么猜到的,不会你也认识他吧?”

    鹿鸣悠悠一笑,“老强啊,上得山多终遇虎。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看你一提到这个物理老师时,那眉梢在笑,那嘴角在俏,那喉头咕咚咕咚的在抖动,即使盲人也看得清楚,这还用猜吗。”

    强仁瞪大着眼睛,讪讪笑着,一步步退向廊道墙壁,抵住后才停下,抬手一点鹿鸣,口未开,笑声又起,强仁喘了口气,开口骂道,“你个死老鹿,你说你长了一双x光眼,你长什么x光眼,你是长了一颗刀巴心,嘿嘿,我知道刀巴是什么意思了,你就天天不跟我正经吧,嗨,说正经的,我说的那个物理老师怎么样,我给他介绍过学生,物理教的很好的。”

    鹿鸣漫不经意地扫过倚靠着扶手嘿嘿陪笑的杨合徽一眼,再向强仁挑眼示威道,“那就来呗,不过老强,他来不要紧,我得给你提个醒,晚上的课你就不能上了,天一黑,你立码回家。否则以后我没脸见你老公。”

    强仁招架不住,低头从挂在胸前的包包里翻腾着,掏出手机来,抬起头看看面前的站没站相的两个男人,“现在我就给他打电话了啊,唉,朱时文真走了吗?他不会再杀个回马枪吧。嗨,我不说了,老鹿你又笑我。不过这时候打,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时间。唉,真烦。”

    杨合徽忽然开口道,“强老师,你说的物理老师是不是叫李峦峰?北师大的。”

    强仁拨弄着手机,听到此话,抬眼看向杨合徽,“杨老师,你认识他?就是他,怎么样,他的物理不错吧。”

    杨合徽不置可否地噢了一声,说道,“我听说过他,以前也在老刘那里代过课吧?”

    “嗯,嗯,我就在那里认识的他。怎么不接电话,还给我掐断了。现在几点了,不会还在上课吧?等会儿再打吧。现在这些刺头,就剩更年妇了。”

    “老强,你小点声,学生就在那几个房间里,呵呵,待会儿跟她见面时别说溜了嘴,这几个字遛达出来可就有得看了,呵呵。”鹿鸣眉飞色舞地说着,“到时,老强,你出面跟她周旋,我跟老杨两个大男人不好跟她纠缠。”

    强仁眨巴着眼睛看着鹿鸣,“老鹿,她真的还要作?我只是开开玩笑而已啊。”

    “对,树欲静风不止,奈何奈何?把她这个鼓风机除了,或者拔掉电源,她就没得折腾了。噢,还没跟你说吧,方军悦的妈妈已坚定地支持咱们,她与曹子翰的爸妈已经结成联盟,如果更,嗯,王翔宇的妈妈还要发彪,方军悦的妈妈会出面把她拿下。不过我想,家长之间固然不能让他们变成一块合金钢,但也不能让他们结下怨来,那样对咱们以后也不利。所以我想,老强你出头,跟方军悦的妈妈一唱一和演戏,我跟老杨呢,在一边敲锣打鼓,营造气氛。”

    “唉,”强仁叹一口气,“老鹿,老杨,我是真搞不明白,她还是一名老师呢,你说都这时候了,她不想给她儿子营造一个好的学习环境,还在这里搅屎捣尿的,难道就是为了那点回扣,还有这个房间?这才多大点儿钱啊,这个房间的费用还是三个家长合摊。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值吗?”

    杨合徽双眼一眯,“强老师,值不值得,还得看她想得到什么。从咱们老师来看,当然是学习,是成绩。但帝都的家长千差万别,从我们的立场看是正确的,若从他们的立场看我们很可能就是错的。”

    强仁一楞,目光扫向杨合徽,“难道不是成绩吗?否则又是找老师,又是找地方的,她折腾什么呢?”

    杨合徽微微一笑,“如果她只是为了高考呢?”

    “只是为了高考?”强仁愕然,目光盯在杨合徽的脸上,“高考不就是要考个好成绩吗,这,这有什么不对吗?”强仁摇摇头,表示不解。

    “高考当然是要取得成绩,如果家长只是把高考成绩作为基础教育的一次总结而不是上大学的指标,那他还会看重这个成绩吗?”

    强仁摇摇头,“杨老师,我还是不明白。”

    杨合徽朝强仁咧嘴一笑,“强老师,如果高考后,学生就要出国,你说这个高考成绩还重要吗?”

    “噢,如果出国的话,高考成绩当然不重要了。不过,他完全没有必要再花这个钱的呀。”

    “这又回到他的目的上了。现在人的心理很奇怪,很多人认为西方的教育很好,想方设法把孩子送出去。有的人是有钱或者权钱都有,把孩子送出去留个学权当长期旅游,这些人的留学意图是混乱的,或者说是权与钱的炫耀方式之一;还有的人目的明确,就是认为国外的教育比国内的好,或者看中了国外的某些专业,不管自己的经济状况,也要把孩子送出去;还有一些,纯粹就是跟风,炫耀?资格不够;看好国外的教育?没有那样的眼光。这些人不仅要参加高考,还要考的成绩差不多,因为他不想让他周围的人认为他把孩子送出去,是因为在国内考不上好学校,出国是无奈的选择。我猜想,王翔宇的情况可能就是这一种。如果都不是,那么王翔宇的妈妈还这么分不清主次,弄不明白重点,那她就是一个糊涂蛋大傻瓜,搅屎棍级别的混蛋。”

    强仁听着微微点头,“嗯,嗯,杨老师说的有道理。也可能人家早也安排好了,高考只是走走过场而已。帝都的水,深啊。”

    “嘿嘿,说白了,在物欲横流的时代,不少家长,尤其是手里有点权的,兜里有点钱的,把孩子当作筹码来用呗。名义上依然高大上,是为了孩子好。筹码是没有主动权的,也不可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区别只是在谁手里而已。江鸽的儿子如何,可以说有些权吧,当然更不缺钱,呵呵呵,怎样?”

    强仁听鹿鸣说话,目光又瞄了过来,眨巴眨巴眼睛,“老鹿,江鸽是谁?他的儿子怎么了。”

    杨合徽略一沉吟,心中恍然,朝一脸茫然的强仁看去。

    强仁看看鹿鸣,再看看杨合徽,笑道,“你们两个合伙逗我是吧。”

    “强老师,两个唱歌的,年龄相差三十还是四十岁的,他们的孩子不是开车撞人还打人了吗,判了劳教的那个,你绝对知道,老鹿,呵呵,他把两个人的名字给合二为一了。”

    强仁的瞳仁渐渐张开,一拍大腿,吼道,“这老鹿说句话这么费事,直接说李双,噢,没什么禁忌吧。对,他儿子是犯事了。不过这跟眼前的事儿有什么关系?”

    “应该没什么关系,这是老鹿一贯的特点,联想丰富,万变不离其宗,三句话不离本行。按老鹿的思路,那李公子犯事儿,错在公子身上,但犯错的根在江鸽两人身上。”

    鹿鸣双掌一拍,哈哈一笑,“知我者杨合徽是也。孩子是没有错的,只所以孩子今天犯了错了,那根源一定在父母身上。唉,以前我记得有一个作文材料,好像说一个大学毕业工作良好的白领男子,回家看妈妈。妈妈准备了一盘鱼。这白领吃鱼时把鱼头夹给妈妈吃,说妈妈从他记事时起就喜欢吃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