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众人津津乐道的,不再是十二人杰,也不是九阳府的天才,而是陈家陈天骄,还有那一日惊鸿一现的白衣少年。

    据传,那一日九阳府退去后,在江宁城的城郊,又有一场大战爆发,涉及到几位苦海境强者,声势浩大。

    可当众人赶去的时候,却什么也没见到,只看到一地的尸体,其中有一具,便是死在那刚猛无敌的拳意之下,不少人猜测,这应当是那一老一少所为。

    灰衣人的真面目被揭开,乃是史家的强者,这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可史家对此置若罔闻,没有任何回应。

    但众人却知道,这是史家之主在报复那白衣少年,那少年当众让他闭嘴,以他小肚鸡肠的心胸,怎会愿意?

    “那一老一少去了哪里?”

    整个江宁城的人都在有意无意地寻找那两人的下落,就连圣殿和四大家族也不例外。

    此时此刻,圣殿内,有人秘密来到殿使岑延的大殿,禀报机密。

    “启禀殿使,找不到那俩人的踪迹,应该是离开江宁城了。”那人道。

    岑延正在闭目调息,听到回禀后,并不觉得惊讶,轻轻点了下头,那人便退下了。

    圣殿有独特的搜查之法,连他们都找不到踪迹,可见城内绝对没有这两人了。

    “离开了也好,省的我为难了。”

    岑延的眼眸悠悠睁开,举目望天,那殿顶拦不住他的视线,被他望穿。

    “这么多年了,若非你我信念有差,我真的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

    ……

    而那被惦记的老者,此刻正与少年行走在一条乡间小路上,他们撕开了伪装,露出本来的面目。

    “好久没有走出江宁城看一看了。”“老者”燕向南感慨道,“外面的空气好像都和城里不一样。”

    “不是空气不一样,是前辈心境不同了。”白衣少年陈渊把蜡黄的面皮撕下,露出真貌。

    “心境吗?”燕向南沉声一叹,“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回到江宁城。”

    “这一天不会远的。”陈渊道,江宁城外那座大坟,他是必然要回去的。陈远山还在里面,纵然里面有千万重杀机,他也要去闯上一闯。

    燕向南回眸望了一眼,那座主城已经消失在视线里了,但他仿佛还能看到些什么,露出一抹微笑。

    “前辈能看到城外的大坟么?那座古墓应该还会再开启一次,算起来是第四次了,九阳府掌控了入口,下一次进入的,应该都是他们的人了。”陈渊问道。

    燕向南满脸黑线,“那古墓在江宁城另一头,我能看穿整座城池么?不过,你说的对,九阳府掌控了入口,里面的造化可就都归了他们。”

    这是燕向南最担心的,九阳府的实力若是继续壮大,相对的,大宇皇朝的实力就在衰弱,此消彼长,最终会导致天下大乱。

    圣殿的初心,乃是教化万民,而非建立皇朝,盘剥百姓。

    陈渊讪讪一笑,“这不是想夸夸前辈高瞻远瞩么?前辈也无需太过担心,九阳府就算掌握了入口,他们也不见得能进去,就算能进去,也不见得就能得到造化。”

    燕向南眼前一亮,“哦?此话怎讲?”

    陈渊笑了笑,道,“古墓已经开启过三次了,就算是一尊大帝埋在这里,也不会把自己的墓穴一次次开放给后人,世上哪有这般无聊的人。第三次已经有很多人牺牲了,若是第四次开启,当杀机万重,处处流血。”

    燕向南点点头,觉得陈渊所言不无道理,真到了那个境界的盖世强者,谁又会这般恶趣味,将墓穴给后人一次次参观呢?

    “前辈,你说我们就直接前往徐州城圣殿,他们会和我们一条心么?”

    又走了一段路,陈渊对着燕向南问道。

    这条路看似偏僻,一直走下去,却能通到大宇皇朝的另一座主城,徐州城。

    而徐州城的整体实力,则比江宁城强大一些。同样的,徐州城的圣殿,也会比江宁城强盛一些。

    “徐州城圣殿的殿使和我是莫逆之交,我们年轻时意气相投,曾经结拜为兄弟,说起来他娶妻生子的时候,我都在场。我们的观念是相同的,对圣殿发展的理念也一致。如果说整座皇朝还有谁可以相信,也就只有他了。”燕向南道。

    陈渊微微颔首,燕向南既然这么说,想来徐州城是可去的了。

    二人没有御空飞行,一路低调地行走着,哪怕进入城镇也遮掩气息,如同不能修行的普通人般。

    就在他们离开江宁城五日后,终是抵达了徐州城统辖的一座小城里,距离徐州城非常近了。

    大宇皇朝拥有城池近千,无法全然由皇室掌控,故而分封主城,那些较小的城池,日常事务都报由主城来处理。

    徐州城乃是一座较大的主城,周围的数十座小城都由徐州统辖。陈渊他们抵达这些小城,距离徐州也就不远了。

    但陈渊和燕向南没有预料到的是,与此同时,也有一行人抵达了江宁城,并且目标直指圣殿。

    “你们来得还真快。”见到来人,殿使岑延没有丝毫惊讶,非常平静。

    “燕向南,在哪儿?”来使看着岑延,冷酷地问道。

    岑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本该留下他性命的,若是你办成了此事,也不用我们跑这一趟。”来使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岑延看向了来人,刹那间,他的瞳孔里绽放夺目之芒,令来使神色一颤,“你想要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希望你们嘴里放干净些。”岑延道,“我做事,不用你们来教。”

    “这是上面的命令。”来使没有先前那般狂傲,但神色同样不悦。

    “我知道了,你们自己去找燕向南吧。他去哪儿不会跟我汇报,我要做什么,也不会跟你们汇报。”岑延的身上若隐若无地弥漫出一股威压来,笼罩来使,“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他是殿使,我也是殿使,他要作威作福,在他的圣殿里,江宁城圣殿,不会事事都听从他的号令。”

    说到这里,岑延的神色陡然冷了下来,对着来人淡漠地吐出了一个字。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