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远东嗯了声,我便来不及多说,匆匆将电话挂断了。

    到了陈毅然跟秦锐所做的私人会所,我付了钱连零钱都没要就直接推门跑下去了,我一路小跑进去,直接去到我之前去过的那个包厢。我推开门进去的时候,里面开着灯,我一眼就看到陈毅然闭着眼靠在沙发上,秦锐跟廖子喜坐在他两旁。

    看到我来了,秦锐连忙站起身给我腾地方,我走过去,眼睛注视着陈毅然狼狈的样子,他浑身充满了酒味,白色的衬衣也被酒水浸湿,这应该是我认识他以来他在我面前最狼狈的一次了。

    秦锐在一旁提醒道:“苏苏。其他的事情一会儿再说,我们先带他上车离开这儿再说好吗”

    我看了一眼秦锐,这才点头嗯了声,我伸出手拉着陈毅然的胳膊,但很沉,我对秦锐跟廖子喜说:“你俩别愣着,搭把手啊”

    他俩这才连忙过来帮忙。但还没有把人从沙发上拉起来,陈毅然就跟疯了似得,双手双脚乱打乱挥,喝醉酒的人力气特别大,而且又没有轻重,把我一下子就推开了。

    秦锐跟廖子喜无辜地望着我。秦锐说:“要是可以我俩早就带他走了,一拉他就这样,你看我这脸被他打得。”秦锐说着,将头伸到我面前示意我看,看到他脸颊微微泛红,我忍不住笑了笑。

    我说:“活该,谁让你们让他喝这么多。”

    “苏苏,你个没良心的,你还不了解他嘛,他要想喝我们谁拦得住啊”

    我白了秦锐一眼,没在搭理他的话。他说得对,陈毅然就这犟脾气,他要想做谁拦得住啊,就像他不要我了,不也没人拦得住吗我自嘲地笑了笑,望着陈毅然,一副欠打的样子。我真想把他那张好皮囊毁了,这样陆青应该就不会要他了,然后我也不要他,让他一个人孤老终生。

    我叹了口气,伸手在他手臂上用力掐了一下,感觉到了痛,他甩了甩手,我这才说:“陈毅然,你走不走”

    “......”

    没反应。

    我又用力掐了他一下,继续问:“陈毅然,你走还是不走”

    还是没反应。

    我这一次掐的力度可没有手软,就连一旁的廖子喜看到也连忙伸手过来制止我,他说:“小北小北,悠着点儿,别掐太过了,不然他醒了会以为是我俩掐的。”

    廖子喜的话一说完,我突然站起身,然后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走出包厢,身后是秦锐跟廖子喜的声音,秦锐紧接着跟着追出来:“小北,你别生气,廖哥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走呀.....”

    敢情他俩是以为我要走,可我真不是要走,我得想点儿办法让陈毅然这厮清醒点儿,不然一直这样耗着,要耗到天亮啊

    我停下来,跟秦锐说:“我没要走,我就是去要杯热水而已。”

    “你要喝水啊你在这儿坐着,我去给你拿。”说完,秦锐就狗腿的跑掉了。

    很快,秦锐就端着一杯滚烫的开水进来了,他放到我面前,我摸了摸杯子很烫,我看到茶几上还剩有没喝完的洋酒,我直接端起开水跟洋酒一起倒在旁边的冰桶里面,然后摸了摸不会烫伤人,端起来就泼到陈毅然脸上了。

    整个过程我很快速,所以秦锐跟廖子喜俩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陈毅然被水泼醒,他应该是真的被惊着了,整个人一下子坐直身,眼睛也立马睁开了。

    我注意到廖子喜跟秦锐目瞪口呆的望着我,我没有理会,而是从一旁站起来,盯着陈毅然说:“醒了吗没有醒再来一次。”

    听到我的声音,陈毅然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水,然后皱着眉抬起头望着我,他没有说话,应该还处于懵的状态。

    过了好几秒,他指着我,问秦锐:“她怎么在这儿”他说话的声音没有平时那么清醒,还带着一丝醉意。

    听到他这话,好像我不应该来,所以我没等秦锐出声,拿起包包,望着陈毅然说了句:“我只是路过而已,既然你清醒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我就想离开,秦锐连忙拦住我,他冲着陈毅然挤眉弄眼,然后说:“三哥,小北是特地来看你的,听说你喝醉了,担心的很。”

    “我......”我想说话,但被廖子喜一下子就打断了,他接着秦锐的话说完:“对对对,这样,你们慢慢聊,我跟秦锐就先走了”说完就拽着秦锐准备离开,刚走了两步又回头递给我一个东西,我还没来不及看清楚是什么,廖子喜就已经塞给我了,他说:“这是房卡,在九楼,一会儿你带三哥上去就行了,我们先走了。”

    然后他俩就走了,还不忘关上包厢门,我在心里已经将他俩骂了百八十遍,我发誓以后他俩的话我再也不信了。余见丰号。

    包厢里只剩下我跟陈毅然两个人了,我转过身,将房卡丢在茶几上,我说:“你应该能走了吧你自己上去吧,我先回去了。”

    “就这么不想跟我待在一块”陈毅然冷冷地望着我,他问:“为什么要来真的像秦锐说的那样吗”

    “你想多了,是秦锐求我来的。”其实我很清楚,是我潜意识里想来。

    陈毅然有些失望,他笑了笑,说:“你就不能说是,骗骗我吗”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居然从他眼中看到了伤心,仿佛好像我骗他在他心里是一种奢望。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的心有点难受,见我没说话,陈毅然伸手端起我刚刚拿过的拿瓶洋酒送到嘴边想要喝,我连忙走过去拦住,将酒瓶从他手里一把夺过,我瞪着他说:“陈毅然你想喝死吗”

    我将酒瓶放到一旁,准备站直身离他远点,但他却反握住我的手不肯松开,这让我们的距离离的很近,他望着我挑了挑眉问:“你关心我”

    “我.....不是,我才不关心你,你要喝可以,等我走了你在喝,你自己......”我想说他自己的病情他不知道吗但我想到秦锐说的,陈毅然是一个很要自尊心的人,所以我不能让他知道我已经知道了他的病情,所以我只能说:“你现在喝死了我还得负责,我可不想因为你毁了一辈子。”

    “你就这么希望我死”他忽然问道,我眼睛定定地望着他,他也看着我,他的话让我听得心里有些疼,我连忙移开眼神,不去看他,我说:“你胡说什么我可没这么想,你死不死跟我没关系。”

    “有关系,你是我的女人,我死了你就得守寡。”他一边说,一边用力将我拉到他身旁坐下,但他的手却一直紧紧抓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拦着我的腰,我下意识的挣了挣,他却更用力了。

    我说:“陈毅然,你干嘛有什么话你先松开我再说,我.....”

    “回答我,我说的对吗回答了我在松开你。”他总是这样,总是喜欢谈条件,总是喜欢威胁我。

    我用力挣扎着,我说:“陈毅然,你别这样行吗你跟陆青....”我想到秦锐说他跟陆青没结婚,我不再挣扎,而是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我问:“陈毅然,你骗了我是吗”

    陈毅然被我突如其来的话问住了,他一脸茫然地望着我,我继续说:“你和....陆青根本就没有领证,对吗”

    我感觉到陈毅然全身一僵,这让我更加确定了秦锐说的都是真的。

    既然他跟陆青结婚是假的,那么他为什么不要我了

    我抓着他的手臂,我说:“陈毅然,你跟陆青没领证,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还要跟我分手还是说,其实是你跟陆青商量好了的,用这个来逼我离开你,不希望我纠缠你,是不是这样是不是”

    陈毅然不说话,他抬起手握住我,他脸色有些凝重,低下头望着我问:“秦锐告诉你了”

    “怎么你不想让我知道害怕我知道了会缠上你呵,恐怕会让你失望了,我不会和你在一起了,就算你跟陆青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了。”

    说完,我挣脱开他,想要走,但他用力拽着我,从后面将我搂在怀中,他的下巴抵在我肩上,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说:“我并不是害怕你知道,而是不希望你知道了替我担心,你是知道的,我对陆青没有感情,她跟我在一起也是因为她想要凯越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想要得到凯越,我们之间只是各取所需,我不希望你陷进来,提出跟你分开,我想了很久,我一直在犹豫,但已经有人开始对你下手了,我不想你受伤害,我必须要跟你保持距离,只有这样我才可以全身心放在这件事上,我说过,我妈妈是被拜金女害死的,而害死她的那个人就是闵浩的妈,我只有拿到凯越,才能让她一无所有,也只有这样我才可以心安,才可以给你安全感。”

    陈毅然的话说的好沉重,我不明白这些商业之间的相互利用,我知道如果两个人如果相爱,那么是肯定说不出分手二字的,就算他有苦衷,但我还是不能完全释怀。

    我沉默了一下,才看着他说:“你不爱陆青,但是陆青爱你,就算她跟你在一起的目的是为了股份,那么她对你的感情也不会有假,陈毅然,你就不能放心心里的恨,让自己活得轻松点儿吗”

    “不能。”他很坚定的回答道,他说:“你知道我妈是怎么死的吗她是被闵浩母子逼死的,我眼睁睁看着她在我面前喝农药死的,凯越是她的心血,如果没有她就不会有今天的凯越,但她什么都没带走,一瓶廉价的农药就结束了她的生命,你让我怎么放得下”

    陈毅然说这话的时候,眼眶微红带着泪意,同时我感觉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这样的陈毅然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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