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便跟所有人出发去沙坡头了,因为昨晚一夜没睡,一上车我就用衣服盖住头睡着了。

    到了沙波头活动场地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我们被安排住进指定帐篷,放下行李后。就被喊去吃饭了,路上,薛颜问我:“小北,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就感觉太冷了。”薛颜一听,将她披在身上的羽绒服塞给我。我没要,这里四周全是沙漠,连个挡风的地方都没有,她给我了,她怎么办?

    而且我不完全是身体冷,比起身体我的心更冷,就算现在有堆火也暖不透我的心。

    我们刚走进吃饭的帐篷,就看到陈毅然跟陆青已经到了,早上出发时他俩应该还没起床。怎么这么快就来到了?

    但还没等我想明白,就看到陆青抬起手挽住陈毅然的手臂,人家陈毅然也十分配合,看到她俩的互动,我的心就跟被捂在被子里透不过气来一样难受。

    看到陈毅然也朝我这边儿看来,我连忙收回眼神低下头,握着薛颜的手用了用力,心里跟翻江倒海似得,薛颜连忙拉着我走到餐桌坐下,她小声问我:“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我能有什么事啊?

    她问:“陆青怎么也来这里了啊?”

    我抬起头强挤出一丝笑容,我说:“陈毅然是她未婚夫,她来也不奇怪。”我说的风轻云淡。但心里却翻云覆雨一般,见薛颜还想说什么,连我连忙开口打断了她:“好了,别去管别人了。我们快点吃饭吧!”我假装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应着薛颜的话,但我可以明显的听到自己声音中的微颤。

    这顿饭,我一颗米没吃就喝了两口汤,就先离开回了住的帐篷。

    下午一点,活动正式开始。

    工作人员将我们带去一个很大的帐篷里,里面全是绿油油的一片灌木树,在沙漠能看到这么多植物我们所有人都一惊,但摸过后才发现都是假的。

    这时。岑远东走到前面,拿过一旁的麦克风对我们说:“很感谢各位参加这次的沙漠绿洲汽车展览,这次的展览之所以在沙漠举行,是为推广风祺汽车公司旗下最新的一款越野车,这一次的展览跟以往的不一样,这一次将会拍摄成影片作为广告播发在汽车频道,我们将在沙漠和绿洲两个地方拍摄,具体的工作安排工作人员稍后会为大家做详细的解释,我在这里代表车协会和风祺汽车公司谢谢大家在接下的几天里对这次活动的付出和辛苦。”

    岑远东的话说完,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之后,工作人员给我们做了详细的解释,我们接下来将会穿上活动准备的衣服拍出一组与车融入一体照片。

    我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所以我的心情是超级激动的。

    我跟薛颜说:“怎么办?我好紧张。”因为这个广告是要放上电视的,所以我心跳的砰砰响,薛颜也很逗,她伸手就朝我胸袭来,她说:“我摸摸你的心跳得厉害吗?”

    我一巴掌就打到她手上,脸上也跟着浮出一丝发自内心的笑意了,薛颜忽然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陈毅然再看你。”

    她的话一说,我整个人就不行了,表情也随着变得不自在了,因为薛颜爱跟我闹着玩,所以我不确定她这句话是不是真的,但我最后还是落荒而逃了。

    事后我也不敢去找薛颜确认,我担心她说不是,那样我肯定会打从心底里瞧不起自己的。

    幸好接下来的工作安排的很紧凑,所以我根本没有空余的时间在去想这件事,我们换好衣服后,就出发去拍摄照片的场地。

    到了场地才知道,照片拍摄地点选在一处最高点,这里的天气本身就很冷,又是在沙漠,四周都没有树跟房子挡风,我们所有车模都是穿的裹胸雪纺长裙,裙子很薄,脱掉外套正式开拍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被冷的瑟瑟发抖。

    我甚至可以感觉自己快要被吹走了,这个风是很刺骨的那种,让人不禁地打颤。

    而且拍摄照片的摄影师还是个变态,接连拍了好几次都不满意,最后还要求我们躺在沙上摆出一个野性的造型。

    说真的,我实在不想拍了,我感觉自己胃里难受的很,还有点儿想吐。

    不过没等我出声抗议,薛颜跟另外几个车模倒先急了,薛颜从沙上爬起来走到摄像机前面,她说“什么垃圾摄影师啊?你到底会不会拍啊?”

    有了薛颜的开端,其他车模也跟着闹起来了,然而摄影师又是个特拽的主儿,他将机器一丢,走过来二话没说抬起手就给了薛颜一耳光,薛颜被打自然不会罢休,她冲上前就像还手,但人家是男人,我们女人肯定打不过,我连忙上前将那摄影师拉住,另外的车模见状也赶紧跑上来帮忙,最后所有人撕扯在一起,还是工作人员发现后将我们拉开,我指着薛颜被打的脸说:“凭什么打人?你算什么?”

    “你又算什么?这是我的地盘,你们一个个都得听老子的,我告诉你们,别特么没事找事,让你们怎么拍就怎么拍,在特么废话信不信老子让你们重拍一天。”

    这个摄影师身材很魁梧,一脸络腮胡,头发有一根筷子这么长,如果他不动手打人完全看不出他这么不要脸,从广州来时没见过他,他应该是宁夏本地这边的人。

    听到他难听的话,薛颜又想冲上前,被工作人员拦住,我连忙将那工作人员的手扳开不许她拦着薛颜,薛颜指着那摄影师说:“你说重拍就重拍啊?大不了劳资不拍了。”

    “那就滚蛋!”摄影师嚣张的口气,浑身都充满了他是大爷的气息,这让我们所有人都罢工了。

    本来有几个胆小的车模不敢罢工的,但看到大部分的人都不拍了,她们也只能跟着我们一起走回了帐篷。

    我们刚回到帐篷,莫岚就过来了,我们将事情跟莫岚说过后,她说不道歉就不开工,大不了就不拍了。

    过了一会儿工作人员来调解,莫岚让那个摄影师过来道歉,但我没想到等一下过来的会是岑远东,跟他一同前来的还有那个打人的摄影师,摄影师一来就跟薛颜道歉了。

    薛颜心里还是很不爽,但碍于岑远东的面子又不好驳回只能接受道歉了。

    本来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完了,但我们所有人都没想到陈毅然也会过来。

    陈毅然走进帐篷,声音就不冷不热地说着:“打了我公司的人岑会长就想这么算了?”

    从他进来的那刻我的眼睛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但陈毅然却没有看过我一眼,我有些失落,收回目光便听到岑远东说。

    “陈三少,工作期间难免会发生一点儿矛盾,牙齿跟舌头有时候还会咬到,更何况是两个第一次合作的人呢!”

    岑远东的话站在中立还来说是很有道理的,但被打的是薛颜,所以我是帮亲不帮理的。

    然而陈毅然很护短,他挑了挑眉,问:“那岑会长的意思是,这是理所应当了咯?”陈毅然的话说的漫不尽心,他的话刚说完,抬脚就朝那个摄影师踹去,我们在场的人都惊住了。

    岑远东连忙拦住陈毅然,生怕他还会动手,而那个摄影师大概也没有料到会被踹,整个人重心不稳一个琅跄差点儿摔跤了,但他也是一只纸老虎,只敢在我们这些车模面前横,但被陈毅然踹了只是脸色有些微微变化的表情,行动上却丝毫没有什么反应。

    可我从他眼底看到了恨意,让人不由得觉得有些害怕。

    岑远东勾着陈毅然的肩膀,与他并排走出帐篷了,那个摄影师也跟在后面走了出去,我的心里有股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我叹了叹气,应该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因为这个插曲,原本工作都被耽搁了。

    所以第二天六点多就被喊起来赶工,岑远东应该是担心在出什么事,所以他也很早就过来看着我们拍了。

    因为起来的太早,所以我连早餐都没吃,刚拍了两条我就不行了,蹲在一旁就开始吐,我感觉苦胆都要被吐出来了,嘴里还直流酸水。

    我连着吐了两三次,最后连人都站不稳了。

    其实我昨天就已经感觉肠胃不舒服了,从来宁夏后我就没有吃过一餐饱饭,加上昨天可能有点着凉,所以现在浑身都难受的很。

    薛颜把我扶到一旁坐下,岑远东也在这时走过来了,他让薛颜先去工作,然后问我:“要不要紧?”说着,他将手中的水递给我,我拿过来漱了漱口,然后才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但岑远东还是打了电话给随行的医生,让医生过来一趟。

    我就这定定地坐在凳子上,头还是很晕得很,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倒过来了一样,比喝醉了头晕那种感觉还要难受。

    我闭着眼睛,但还是感觉天旋地转。

    这时岑远东在我身旁坐下,他将我揽入怀中,我第一反应是要挣脱开的,但却被他按住,他说:“先靠会儿,一会儿医生就来了。”

    我是真的不舒服,所以根本没想那么多,靠在岑远东怀里闭着眼睛,我想睡睡不着,手一直用力按着太阳穴。

    没过多久,医生就来了,给我做了简单的检查,然后说:“可能是水土不和引起的肠胃炎,我这里药物有限,恐怕得去市区的医院看看。”

    听了医生的话,岑远东皱了皱眉,他说:“走,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我没事,而且这边儿又拍着,我想继续拍。”这个广告对我挺重要的,就像莫岚说的那样,如果我真的有机会拿冠军的话,那我以后就可以拍广告了,这样报酬又能多一份了。

    但岑远东坚持,他说:“下午会有一个车模过来,到时候她顶上去,你先跟我去医院看看再说!”

    岑远东的意思让我有点不明白,他是不让我拍了吗?

    我问他:“岑会长,你的意思是不让我拍了?”我的话问完,岑远东不理睬我,而是将医生给的止吐的药递给我示意我吃,我拿着药欲言又止的望着他,最后还是忍不住重复问了遍:“岑会长,你不会真的不要我拍了吧?我人真没事!”

    “赶紧吃药先。”岑远东露出少见的难看表情,我能从他脸上看出他有点不高兴了,但我不知道是哪里惹着他了,我以为他是担心我耽搁工作,我连忙解释:“岑会长,我保证不会耽搁拍摄的,而且我吃了药就没事了。”

    岑远东一脸不悦地望着我,他叹了口气,才说:“小北,看来你对我还是很见外。”

    我一愣,突然明白他什么意思了,我眨了眨眼睛,有点不好意思地喊了声:“哥。”听到我的称呼,岑远东脸上的表情这才缓和了许多,见状,我说:“哥,你不会真的不让我拍了吧?”

    “先把拍摄的事情放一边,先去看病再说,你这样一直吐也不是个办法。”岑远东很严肃的说着,他的话,让我有那么一瞬间想到了陈毅然,陈毅然也是这样,无论说什么都不容人拒绝。

    我连忙低下头,用力咬着牙,我问自己,为什么我又在想陈毅然了啊?

    难道昨晚看到的那一切还不足以证明在他陈毅然心里的到底是谁吗?

    见我没出声,岑远东误以为我生气了,他在我耳边恢复了一如往常的温柔,他说:“这样吧,如果接下来没有再吐了就继续拍,如果再吐一次我们立马去医院。”

    听到岑远东的话,我心里有点苦涩,但还是点了点头,我的情绪很容易受到心情的影响,我是个特别感性的人,只要一想到不开心的事情,我就会联想到很多。

    在接下来的拍摄中,我没有在吐了,这也让拍摄进行的很顺利。

    在沙漠的拍摄全是全部完成了,明天就是开始拍摄绿洲部分了,我们从拍摄场地手工回到住的帐篷,在帐篷里看到了一个行李箱。

    这应该就是岑远东说的那个下午过来的车模吧?

    但没看到人,我们也没去问是谁。’

    我跟薛颜还有另外两个车模见天还早,就约好去附近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换好衣服后我们就准备出发,刚走帐篷里走出来,就看到余思思跟陆青并排走在一起,我没想到岑远东所说的那个车模就是余思思。

    虽然在来时就知道她会来,但来了这么多天都没见她人影,我以为她不来了,没想到今天却出现在这里了。

    我对她现在算是无感,但看到他跟陆青在一块,说真的,我心里很不爽。

    余思思跟陆青也看到我了,余思思有些尴尬地望着我,反倒是陆青对我微微点了点头露出一脸得意的笑容,我没搭理她,然后就跟薛颜还有另外两个车模朝另一边儿走了。

    我跟余思思也挺长时间不见了,但我没想到再见面会是这样的方式。

    晚上,我收到余思思的短信,她约我出去走走,我本来是不想去的,但她说有话跟我说,所以我去了。

    我走出帐篷,便看到她站在外面等我,我走过去,直接问她:“有什么话说吧!”

    “一起走走吧?”她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说:“我们很久不见了吧?”

    “是挺久的。”我冷冰冰回应道。

    余思思看了我一眼,她说:“小北你变了。”

    “你不也变了吗?”我瞟了她一眼,淡淡地说。

    我的话,让余思思有点尴尬:“小北......我......”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余思思,真的,没有必要这样拐弯抹角的。”我的态度之所以不好,因为陆青说提议卖车这事是余思思提出来的,她不得已帮陆青也就算了,还帮着陆青出主意,这是我最不能够接受的。

    余思思深吸了口气,她这样才说:“小北,我就想问问你,你是不是还喜欢陈毅然?”

    “这跟你有关系吗?”我不知道余思思为什么这样问,还是陆青叫她来套我的话?我的语气很不好,余思思欲言又止的望着我,没等她出声,我便先开口说;“余思思,我不管是你自己想问这些还是陆青让你问的,但我看在多年的情义上提醒你一句,小心被陆青卖了你还在给她数钱。”

    说完,我就往回走,余思思追上来拦住我,她说:“小北,你误会我了,是我自己想问的,陆青跟陈毅然快订婚了,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还喜欢陈毅然就趁早放手吧!陆青的为人我比你清楚,如果你心里还有陈毅然,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围妖扔号。

    “那我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不需要,你去告诉陆青,我根本不喜欢陈毅然,让她少费点心思在我身上,留点精力去防其他女人吧!”

    余思思的话,让我气急了,她跟陆青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说完,我就朝回走,余思思这一次也没在拦我,因为走得太快,我一个踉跄摔倒在沙里,身上到处都是沙就连嘴巴里也有,我爬起来拍了拍胸前的沙,嘴里也直吐口水,然后才一直往前走。

    回到帐篷后,薛颜看我白色的衣服有好几处污垢,她光着脚跑到我面前拉着我前前后后看了一遍,问:“我说亲爱的,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跟谁谁谁滚了吧?”说着,她露出一脸八卦的表情朝外面看去,原本已经睡下的几个车模听到薛颜的话,也都纷纷坐起身朝门外看去。

    我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让你失望了,我摔了个狗吃屎是真的。”我的话惹来了其他人大笑。

    “说,怎么变成这样了?“薛颜笑过后,对我挤眉弄眼示意我说实话,余思思也在这时走了进来,我看了她一眼,又想起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原本就没有灭掉的火噌的一下又冒了出来,但碍于太多人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淡淡地对薛颜说了句:“夜路走多了遇到鬼了就变成这样了。”

    说完,我拿过一旁的保暖杯就往外走,想去餐厅装点开水回来晚上喝!

    我走到餐厅的帐篷外,看到里面的灯光还亮着,这么晚了难道有人在吃宵夜?

    这么想着也走到门口了,我将门口的帘子掀起来就往里走,却看到了一副让我心如刀割的画面。

    是陆青跟陈毅然。

    陆青踮起脚尖,双手勾住陈毅然的脖子凑到他面前,在他的唇上亲亲一吻,陈毅然没有拒绝而是欣然接受。

    以前我从来不去想他俩是否发生过关系,但自从那晚在陈毅然房间看到陆青之后,我便清楚他俩应该什么都做了,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这幕的时候,我的心还是会很疼。

    我整个人都变得很慌乱,我想转身就离开,但脚步却不听使唤。

    因为慌张,手中的保温杯也掉在了地上。

    听到动静的陈毅然跟陆青同时扭过头看到我,我十分尴尬,连忙蹲下身捡杯子,嘴里也跟着说:“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我鼻子酸酸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流了出来,我不敢抬起头,只能蹲着转身,然后站起来快速的跑出了帐篷。

    就这样一直往前跑,我一口气跑了很远。

    直到确定自己的哭声没人能够听到后,我才蹲在地上放声大哭出来,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刚刚不是还跟余思思说我不喜欢陈毅然了吗?

    怎么现在却哭成这样啊?

    我一直不断抽泣不断流泪,脑子里重复着陆青亲陈毅然的那个画面,我想如果没有我的打扰,他们应该会继续往下吧?

    想到这些,我用力敲打自己的脑袋,我像疯了一样大声叫出来,双手紧紧握住,我感觉自己浑身都被痛麻痹住了,我用力咬着自己的嘴唇,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来让自己冷静,但直到嘴里蔓延开一股血腥味我也没能冷静下来。

    口袋里的手机也在这时响了,我不想去理会,但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我拿出来一看,是薛颜打来的,我直接给挂了,但很快她又打了过来,这一次我按了接听键,薛颜在那头传来急忙的声音:“小北你去哪里了?这么晚还不回来?”

    我不出声只是一个抽泣,听到哭泣声地薛颜也跟着着急了,她一直问我在哪里?问我怎么了?我都不说话,我感觉自己说不了话了,我只觉得自己脑子里好乱,整个人也跟着很烦躁,我抬起手将手机直接扔了出去,随手又抓起地上的沙不断往前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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