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化妆的少华,思绪万千,不知道多年后自己会不会有红菱的悲惨和少华的无奈。少华看着我盯着她发呆,大声喝道:“傻了啊?”

    我这才回过神来,少华嘿嘿一笑,继续打着粉底。其实每个人的生活都是化妆,极力用各种颜料遮盖着自己的瑕疵,然后在层层伪装下光鲜地生活!

    少华收拾好后,丽姐领着我们出了ktv。门外的阳光扑面而来,似乎又是一种希望。

    我们仨上了门口的一辆出租车,少华和我坐在了后排,丽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我们关好车门,出租车就开始向前行驶。我刚把车窗打开,想透透气,就听见司机对副驾驶座上的丽姐说:“阿丽啊,我们去哪里?”

    我和少华同时惊呼:“你们认识啊?”

    丽姐并没有回应我们,转头对出租车司机说:“就去昨天那里吧,都订好了。”丽姐说着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出租车司机额头,然后又低声说:“你看你,每天弄得脏兮兮的。”

    我和少华对望一眼,眼神中的差异不低于惊闻当年克林顿的拉链门性丑闻。

    丽姐倒是很淡定,慢慢地说:“你们就叫他文哥吧。是个的哥!”

    文哥冲着后视镜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车子就满大街地跑着,文哥的车开的不快,或许他有点紧张,行车转弯、超车总是很小心翼翼。我和少华对丽姐自然免不了调侃,少华说:“丽姐,您是默默无闻办大事儿啊?哪儿泡了个这么好的帅哥也不告诉姐妹们,你看你给乐的!”

    我也凑趣说:“少华,你看你说的。人家丽姐天生丽质,找个男友还不是手到擒来?”

    丽姐被我们打趣地不好意思了,冲少华说:“你今儿好一阵子没抽烟了,快抽根烟把你的臭嘴堵上吧,少拿姐姐开涮。”

    少华把头伸向前面,把手搭在丽姐的肩膀上说:“丽姐,我抽烟怕有损您的形象嘛。第一次见文哥,总不能就让人家看你姐妹们一个个都是个烟鬼吧?”

    文哥这时候一手把这方向盘,一手朝后面递了两根烟说:“你们抽吧,没关系的,我习惯了。阿丽和我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也抽烟的。”

    我接过烟,一边点着一边说:“吆,文哥,你和你的阿丽都单独在一起了啊?快说说,你们俩单独在一起都干什么了?不会是相敬如宾地拉拉手吧?”

    丽姐一听这话,伸手来打我,嘴里骂道:“死丫头,没个正经!”

    文哥也被我说的不好意思了,憨厚地笑着,不再搭话。

    原来只是偶尔听珠儿提起过丽姐很早以前被一个男的骗了很多钱,之后就一直单身了很久。这个男的还是我认识丽姐后,她领的第一个男人。至于珠儿,她身边换男人比日本换首相还要快。

    车子大约开了一个小时,停在了一家饭店门口。

    丽姐下车说:“红菱和珠儿都来了,加上文哥和我,咱姐妹几个今天好好聚聚!”

    进了饭店预定好的房间,珠儿和红菱还没有来。

    我们四个人就坐,要了茶水,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少华点了杯龙井,我要了杯菊花。少华调侃我说:“喝菊花干嘛?我说,都快没工作了,心急上火啊。”少华说:“怕是内火吧?找个人给你败败火火吧。”

    文哥和丽姐相互体贴,要了杯什么枸杞蜜枣花,都说对方工作辛苦,要补一补。那个甜言蜜语说的我牙龈酸。

    我和少华喝了两杯茶,丽姐和文哥还在嘘寒问暖,爱的死去活来。也难得见丽姐如此温柔贤淑地真正做一个女人,平时见她都是老练沉稳,哪儿像现在这副柔情啊?

    我和少华也不好意思打扰,两人对望着发呆,听着文哥和丽姐的卿卿我我,都强忍着没笑,只有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袅袅升起的烟雾,把眼前这一对酸死人的大龄男女渲染的朦朦胧胧,相亲相爱,至死不渝……

    一阵噼里啪啦的高跟鞋的声音由远而近,然后珠儿和红菱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珠儿抬头微笑,浅浅地握手,然后点头,示意文哥坐下,先发制人,说:“你就是阿文?常听阿丽说起你。”

    文哥这人倒是挺老实,见珠儿这么一个女人,一时倒说不出话来。只是一边点头,一边嘿嘿地笑。

    丽姐出来打圆场了:“他叫阿文,是个的哥。”

    然后指着大家一一介绍,丽姐指着珠儿说:“她叫珠儿,是xxx的职工,现在也是单身,阿文啊,你一起的正经男人有合适的可以介绍一个给她。”丽姐这句话绝非客套,珠儿和她认识很久了,感情也好。想必丽姐也希望珠儿有个好归宿。

    珠儿点了一支烟,刚抽了一口,一听这话,摆摆手,笑着说:“别,你什么时候变媒婆了啊?我不稀罕,我才风华正茂呢,还得剩几年。”

    丽姐指了指少华和我说:“她们俩是少华和小静,和我在一家ktv工作,她们是酒水业务员,酒量不错的哦。”

    轮到红菱时,丽姐说:“她叫红菱,按摩师。”

    我一听这话,明白了。感情是丽姐对我们的情况也没全告诉阿文啊,我和少华基本没啥可隐瞒的。但是珠儿和红菱,丽姐看样子是没打算让文哥知道全部底细。

    红菱听丽姐那么介绍她,脸还是红了一下,尴尬地笑了一声,就低头玩弄着筷子。

    服务员看人齐了,拿了菜单开始点菜。丽姐把菜单交给红菱,红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介绍时杜撰出来“按摩师”的尴尬,连连推说自己不会点菜,把菜谱交给了珠儿。珠儿又把菜谱推向文哥,文哥接过菜谱,冲我和少华笑了笑说:“让两个小妹妹点吧。”

    文哥在接送菜谱的时候,丽姐的眼睛一直看着她,眼神中没有在ktv的浮躁和伪装,那么安静,那么满足,连人都看着和善了很多。我第一次觉得,男人和女人凭之间也有这种平淡的幸福,沉默中却有如此掷地有声的默契。凭海临风,看着幸福扑面而来……

    我光顾着观察文哥和丽姐了,对菜谱没怎么关心。少华可不管那么多,在她眼里,此生不渝的爱情绝对不如一盘儿红烧肉来的实在。

    爱情对于某些人来说,的确是奢侈品。大多数情况下,爱情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上的上层建筑。在你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时候,爱情如遥远的传说,只曾听过,未曾经历。使用价值甚至抵不过一个快要发霉的馒头。

    少华点了一堆菜,临了把菜谱还给服务员,嘴里还嚷嚷着:“快点儿昂,我好久没吃过大餐了。”

    点完菜的少华,看大家都盯着她,无所谓地说:“你们聊吧,我只负责吃好。爱情与我无关。”

    气氛有些尴尬,毕竟文哥和我们第一次见面。他还有些不习惯,好在丽姐知道少华的情况,所以她到不在意这么一个没家没爱的姐妹演这么一出。

    珠儿看着有些白场了,就找了话题说:“阿丽,你们俩怎么认识的,交往多久了?快快交待。”

    红菱这才缓过神来,笑着说:“是啊,丽姐,说说吧。”

    丽姐也点了一根烟,含情脉脉地看这文哥,聊了下他们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