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原来的我,早就吓跑了。但在ktv混了一年多,见惯了这些,倒没害羞。正视着龅牙问:“你们做广告的,问这个干什么?难道还能是假的啊?”

    龅牙一听,很高兴地说:“很好,小姑娘就要思想开放一点。你走近一点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我有些生气,问:“干什么?这和找工作有关系吗?”

    龅牙说:“小妹妹,关系可大了,你不知道。一边说一边从柜子里拿出一堆衣服给我看。”

    我一看,全是一些比基尼啊,围胸啊,短裙啊。我问:“这是干吗的?你么到底是什么公司?”

    龅牙说:“当然是广告公司了,我们正在探索一个新业务。就是由你们穿上这些性感的衣服去街上组队逛街,然后我们在你们大腿和后背以及胸口写一些广告标语啦。怎么样?这样赚钱很轻松吧?”

    我气的牙痒痒,我发誓当时我要是有个挫子一定把这丫的龅牙给挫平了。人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是遇见龅牙一举挫平。

    生气归生气,终究还是没骂出来,我问:“一月多少钱?”

    龅牙吸了口烟,说:“基于你没有工作经验,而且这个业务还在探索中,一月八百怎么样?新员工都是这样,表现好以后会有奖金的。”

    龅牙还没说完,我就摔门走了。一瓶二锅头的钱还想喝茅台,自己龅牙就了不起啊?姑奶奶我还龅胸呢。

    慢慢地,找工作也没有了信心,有姐妹去找工作,偶尔会跟着溜达。从箱子里翻出来我的毕业材料,还有几份简历,走到哪儿就投到哪儿。结果个个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我想,那帮家伙别拿我的简历擦屁股已经是万幸了,毕竟简历上有我的照片。当年的我英气逼人,笑的那可是生如夏花啊!

    有一天中午,闲的实在没趣,就和小云聊天。其他的人睡觉的睡觉,消失的消失。睡觉的基本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活到哪天算哪天了,也就那样了。她们基本都是30岁左右的初中、高中文凭,出去看着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大学毕业生,估计被对方无法抵挡的就业勇气能反弹出十丈以外。就连我这样大学毕业的,也是无所事事,又能怎样。但是暗地里我还是挺着急的,要不是原来攒了些钱,这几个月挣的那些毛票,只能勉强寄回家里,我自己根本没得剩了。

    我问小云:“过几天万一场子转卖了,怎么办?”小云说:“还没想好呢,不过主管已经在隔壁正在装潢的一家休闲会所找到了工作,也是业务主管,而且工资和奖金都比这里高一个档次。”

    我问:“他怎么找工作那么容易?”

    小云颇为自豪地说:“他有管理经验啊,而且那种人比较了解这个店和周围娱乐场所的底细,对老板来说有价值。”

    我想想也是,觉得小云说的挺有道理的。我叹气说:“咱们怎么办?”

    小云说:“不知道。到时候看吧,跟他去那家休闲会所,或者找个其他事儿做。”

    有些在其他场子找到工作的姐妹,陆续离开了。这里的姑娘越来越少,顾客也稀稀拉拉的。我们基本就是吃饱了聊天,聊完天睡觉。随着日子越来越无聊,恐慌开始蔓延。我的积蓄已经所剩无几了,就连一向沉稳的少华也已经开始唠叨着找活儿干了。

    主管到了街对面一家新开业的娱乐会所做了主管,据说底薪就涨了两千。没几天,小云也在那里找到了工作,而且是令人羡慕的酒水库管的肥差。熟悉这个行业的人都知道,酒水库管是里面油水最大的差事。主要负责酒水以及干果、瓜子、果盘、爆米花等小吃的入库、销售。而这些供销商对每个娱乐场所都有一定的配送,比如你的场子卖掉了100箱啤酒,经销商就送你5箱。你的干果卖掉了100袋,经销商就送你5袋儿。果盘的水分则更大,尤其外包的果盘。一堆原材料可以做10个果盘,也可以做8个。

    酒水主管往往把这些经销商配送的货物入库,但是不入账,卖掉以后,这部分钱就装进了自己腰包。最多也就是给消费记账的吧台分一些。别小看这些零散的货物,利润相当可观。据说,北京东城区的某个娱乐会所,最惊人的销售记录是一天晚上光果盘就卖了6万!!!

    小云跳槽的第二天,员工房也没几个姑娘了。我起床后,躺着不想动,就叫醒了少华。

    昨晚她的一个熟客来这里消费了,几个人喝了六瓶红酒,她拿了三四百的小费。在这段生意持续低迷的日子里,这三四百块足以如猛男般让少华振奋。她昨天可能累坏了,衣服都没脱就在床边睡了,半开的裙子里面裤袜挂接内裤的黑色勾带松脱了一根,镂空的内裤一览无余。

    我睡在床上大喊:“小骚包,都走光了!少华,少华!”

    连喊了几声她才醒过来。

    少华眯着眼看着我说:“这么早不让人睡觉,你叫春啊?”

    我说:“睡不着了,咱聊聊吧。”

    少华说:“聊什么啊?”

    我嘿嘿笑着:“聊聊人生啊、理想啊什么的。”

    少华笑了一声说:“得了吧你,就咱们还聊这些。过几天这儿转卖了,咱从哪儿吃饭都不知道呢。对了,小静,你投出去的简历有回音吗?你好歹是个大学生,门路也多一点。”

    我尴尬地笑着:“有个毛回音呢,一个闽南龅牙把我看了个遍,要我做人体广告,一个月才给八百。”

    “八百?”少华一下惊了,转了个身,索性把短裙脱了下来,解开了裤袜的勾带,脚蹬了几下,把脱下来的裙子和袜子都扔在了床头,把耷拉在胸前的长发甩到了后面,说“他自己怎么不去做啊?老娘出去卖一次都比这个多”

    我说:“有什么办法,我的专业算冷门儿,而且现在找工作女人很受歧视的。”

    少华叹了口气说:“那也是,我一个中专学校毕业的,当年做了一年勤杂工都受歧视。”

    我说:“你有什么打算?我的积蓄都快用完了,再过几天就到了给家里汇钱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