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佳的态度十分恶劣,她在用命令的口吻要求柳随风给她治好伤腿,柳随风也没有生气,只是走到她的面前,低下头和她对视着:“以前你虽然对我动过拳头,但我只认为你是个被宠坏了的小丫头。可当你把白雪变成今天的模样,在我心里面,你就不是那个不懂事的小丫头,而是个心肠恶毒的小魔女。”

    站直了身体,柳随风不去看刘佳,把头转向窗外:“你说,我会给你个小魔女治病吗,这辈子,你就老老实实的在轮椅上待着吧。”

    刘佳面色大变,柳随风跟小姐一起进来,原来他并不是在向小姐妥协,是她一厢情愿的误会了。

    想到柳随风说的,一辈子在轮椅上呆着,刘佳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正值豆蔻年华,她的生命才刚刚开始,如果以后一辈子坐在轮椅上,那花还没有开,就已经凋谢了。

    “柳随风,我知道刘佳的确是太顽皮了,严重的逾越了你的底线,但她毕竟才18岁,以后的路还很长,你就帮她把两条腿治好,好吗?”看着柳随风,卓梦然尽量柔声细语地问。

    “那白雪呢,白雪也很年轻,她也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现在这个样子,她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我知道她心里一定很痛苦。”柳随风没有回过头,他的眼睛依旧在看向窗外,窗外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春天来了,枝头上冒出了新芽。

    这象征着勃勃的生机,可白雪……,她的身体受了这么严重的受伤,他却不能陪在她身边,为了负责,和眼前的卓梦然走在了一起,这对她无疑又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天煞孤星,命格主凶,和他亲近的人果然都没有好下场。

    见婉言相劝无效,卓梦然一把拉住柳随风的手,然后又抓起刘佳的手,把她的手翻转过来,放到柳随风的面前:“你看看,这是什么?”

    刘佳雪白的手腕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疤,大概是割的太深的缘故,刀疤显得有些狰狞。

    “就在不久前,她割腕自杀过,要不是我发现的及时,她恐怕早就没命了,就算她有错,她也还了,你还想怎么样?”看着柳随风,卓梦然气愤的说道。

    柳随风扫了一眼那条伤疤,然后移开视线,目光看向别处,一边平静的说道:“她自己想不开,不爱惜生命,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卓梦然呆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对着柳随风轻声说道:“你真冷血。”

    “随便你怎么认为吧!本来以为你带我进你的家门,是来见你的父母,商讨我们的婚事。如果你只想着让我治好刘佳的两条腿,那我想我该走了。”说完话,柳随风也不向卓梦然道别,就抬腿向门口走去。

    刘佳的哭声戛然而止,她吃惊地看着卓梦然:“小姐,你要嫁给他?”

    紧接着她不等卓梦然回话,就拨浪鼓似的摇头,一边惶急地说道:“不能的,他是个恶魔,嫁给他,小姐你不会有幸福的。杨林几次找过你,他在我面前或明或暗的表示过,他不计较你的过去,你们可以重新再来的。”

    刘佳坐在轮椅上,杨林来看过她几次,除了安慰她之外,就是他忘不了卓梦然,想找机会接近她。

    “他不计较,可是我在乎,我们两个是不可能了。”卓梦然脸上神色黯然,幽幽的说道。

    “你做错了什么,凭什么他不计较,如果他在意,就让他来找我好了,是我酒后乱性,对你做了不该做的事,你没有错。”走到门口的柳随风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对卓梦然说道。

    是啊!她没有错,和柳随风发生关系,又不是她想的,她为什么要对杨林心怀愧疚?

    卓梦然陷入了沉思,柳随风这次没有再作任何停留,大踏步向门外走去,可是他刚打开门,就愣住了,站在他面前的是卓东来夫妇俩。

    卓东来夫妇俩是听家里佣人的电话,才赶回来的,佣人王嫂说小姐带了柳随风回家,他们就放下手头上所有工作,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柳随风和自家女儿发生关系,这是他们的一块心病,这件事一天不解决,他们就一天睡不着觉。

    “柳随风,怎么我们刚回来,你就要走?”卓东来问,他的身体挡在了柳随风的身前,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快进去里面坐,听到你来了,阿姨特地去买了饺子皮包饺子,待会儿你尝尝阿姨的手艺。”

    盛情难却,何况毕竟是自己对他们的女儿犯了错误,柳随风只得转过身,老老实实的在客厅里面坐下。

    他心里做了决定,待会无论是打还是骂,他都绝不还手。

    然而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卓东来和他坐在客厅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卓梦然则被她的母亲叫进了厨房。

    厨房里面,刘芳并没有去包饺子,而是把门关了,然后神色严肃地问女儿:“你把柳随风带进家,是不是原谅他了?”

    卓梦然抿紧嘴唇,摇了摇头。

    “那你带他来这儿,是想干什么?”

    “我想让他给刘佳治病,可他不干。”

    刘芳叹了口气,从一个塑料袋里拿出饺子皮,再在冰箱里拿出饺子馅,一边包饺子,一边说道:“你爸爸给杨林的父亲打电话了,虽然没有明说你的事,但多多少少透露了一些,杨林的父亲……”

    说到这儿,刘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苦涩的笑了一下:“他们以前在军队不仅是上下级的关系,也还是兄弟,可杨林的父亲听了你的事,立刻对你的父亲表现的很客气。”

    客气、有时候代表的就是一种疏远。

    “杨林这孩子很好,自从你出事了,就三天两头的往我们家跑,我可以看得出,他对你是认真的,就算是你和柳随风那样了,他都可以放下。可他毕竟还是个学生,在婚姻大事方面,他是做不了主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卓梦然没有说话,她的脑海里忽然想起刚才柳随风的言语,她没有做错什么,和柳随风发生关系,绝不是她想要的,可为什么现在人人都认为是她的错?

    杨林的父亲态度会表现得客气,很明显的是不同意他们再交往下去,而杨林能够放下,不计较她和柳随风发生关系,似乎也是对她的一种恩赐。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说给妈听听,妈是过来人,可以给你出出主意。”

    卓梦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她开口了,说道:“妈,我决定了,嫁给柳随风。”

    如果说卓梦然一开始还在犹豫,还只想着为刘佳治病,那么这时她是真的动了和柳随风结婚的念头。

    她是个十分传统的女子,柳随风是她的第一个男人,那么很自然的,她也希望柳随风是她的最后一个男人。

    尽管她对柳随风没有半点爱意,尽管柳随风到目前为止还不肯放过刘佳,但她相信,只要她努力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柳随风肯定会答应让刘佳站起来。

    她现在已经这样了,赔上自己的幸福,让刘佳能够康复,这笔买卖似乎很公平。

    听女儿说她肯答应嫁给柳随风,刘芳的心病一下子没有了,她只觉得浑身轻松。

    不管怎么样,柳随风也是青年才俊,小小年纪,事业就已经做得那么大了。

    比起杨林来,他丝毫不逊色,甚至是犹有过之,他所差的,只不过是一个显赫的家族罢了。

    母女俩在厨房里谈好了,就开始包饺子,卓梦然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她从来没有包过饺子,所以她包出来的饺子不是方的、就是圆的,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刘芳笑着把她赶了出去。

    出了厨房,经过客厅时,卓梦然看到父亲和柳随风谈得十分热络,父亲好像很高兴的样子,还拿出了他平时都舍不得喝的茶叶。

    怎么才片刻工夫,柳随风就把父亲哄得那么开心?

    压下心中的疑惑,卓梦然垂下脑袋,径直走向里间,紧挨着她卧室的,是刘佳。

    自从双腿不能行走,除了在身体上给她重创外,在心灵上,她也遭到了重大的打击。

    刘佳现在害怕见到人,除了她之外,没有人能够接近她。

    她整天把自己锁在房子里,面对着过去的一张张照片发呆,有时候甚至可以一整天都不说话。

    卓梦然知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如果再不让她走出房间,刘佳迟早会得抑郁症,她能够救得了第一次,但不可能每次刘佳寻短见,她都能够恰巧碰到。

    敲开了房间的门,卓梦然走了进去。

    “你真的要嫁给那个恶魔吗?”不等卓梦然开口,刘佳就先说话了,神色看上去十分的焦急。

    “我已经是他的人了,不嫁给他又能怎么样?”

    “可杨林杨公子对你始终念念不忘,这证明他还是喜欢你的,你们还有机会继续在一起,干嘛就这么放弃了?”

    刘佳脸上的神色越发显得焦急,她烦躁地转动着轮椅,继续劝说道:“是柳随风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你们要是结婚了,万一哪一天他要是不开心,他对你也拳打脚踢,那你该怎么办?”

    缓和了一下口气,刘佳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不再转动轮椅,认真的看着卓梦然:“小姐,我已经成了废人了,我不想你和我一样,嫁给柳随风,就是跳进火坑,你可千万不能这么做。以你的条件,再加上你的外貌,有的是好的男人等你挑选,柳随风那个恶魔,你就当他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以后不要和他有任何接触。”

    久久不见卓梦然答应,刘佳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几乎快要哭出来似的说道:“答应我啊!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