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柳随风说看她是一种煎熬,再见他一脸愁容,卓梦然“扑哧”一笑,本来她只围了一条浴巾出来有些紧张,但听柳随风这么说,她的紧张感莫名其妙的消散了,不过她也没有听柳随风的话,进卧室去穿衣,而是一屁股坐到了柳随风的不远处,眨了眨美眸,问,“茶好喝吗?”

    柳随风说他对茶道有研究纯粹是鬼话,平时基本上就不喝茶,即使喝,他买的也是菜市场附近二三十块一两的茶叶,卓市长手上的高级货,他喝了也品不出个所以然。

    “好喝,可惜它不如冰红茶甜。”柳随风转头看瞠目结舌的卓梦然,继续道,“我不会品茶,这种在市面上买不到的,我就更不会品了。”

    柳随风神态坦然,丝毫不因为他不会品茶而感到羞愧,这种坦然,落在卓梦然眼里,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追她的男生非富则贵,每个人都想方设法的表现自己,显示自己的品味、优雅、风度,哪有像柳随风这样的,自己暴露自己的不足。

    “你、很真实。”卓梦然轻轻的道,随后她移动娇躯,靠近柳随风。

    柳随风闻到了一股沐浴后的清香,淡雅中、带着几分撩人的气息,他不敢去看卓梦然娇美的脸,转头去看电视,然而眼角的余光还是能够捕捉到卓梦然圆润的肩头,还有那修长的脖颈下,那雪白动人的一抹沟垒。

    柳随风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在幻想,浴巾里面,卓梦然的娇躯是一片怎样美妙的风光,这样想着,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有了反应。

    柳随风气恼的几乎想敲自己的脑袋,卓梦然异乎寻常的大胆着装,前所未有的亲近自己,不是因为她动了情,而是在编织一个美丽的陷阱,自己一旦掉进去,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你怎么啦,我很可怕吗?”卓梦然看着柳随风移动身体试图远离她,神情迷茫的问。

    柳随风觉得自己快疯了,不管卓梦然的无辜是她自然流露、还是装出来的,都带有一种让人犯罪的冲动,如果再继续下去,天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把持得住。

    “这套公寓很大、装修的也很好,可就你一个人住吗?”柳随风环顾四周,尝试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卓梦然的神色暗淡下来,垂下眼帘,情绪低落的道,“就我一个人,我爸爸忙于主持市里的工作,妈妈又整天在为她的生意奔波,从我上初中那时起,她们就很少陪我。”

    卓梦然是寂寞的,她出身显赫,这就注定了她在学校里没有几个是真正能够和她谈心的,更多的是刻意的讨好或者是有所企图的接近,可是在家里,她又面临着同样的窘境,爸爸妈妈都不是普通人,他们都有自己的事业,哪有时间抽一两个小时陪她,去营造家庭的氛围。

    卓东来是市里的二把手,张芳是集团总裁,他们都是成功人士,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女儿缺什么,之所以买下这么大的公寓,或许是想在物质上补偿卓梦然,可是他们忘了,这套足以容纳一家三口住的公寓,卓梦然住进去只会感到大而无当、空空落落,丝毫感觉不到家的氛围。

    柳随风伸出手想要握住卓梦然的双肩,宽慰她几句,然而当他的手指碰到卓梦然娇柔、滑嫩的肌肤,他的手就触了电似地收了回去,眼睛看向他处,故作轻松的道,“这很好呀,一个人、这么大一套房子,住的肯定很舒服,别人羡慕都还来不及,轮到你了,怎么就愁眉苦脸的。”

    “那你晚上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咳咳咳……”正抬手喝茶的柳随风闻言一口气没缓过来,茶水呛在了喉咙里,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他才惊觉卓梦然离他实在太近了,两人几乎是身体挨着身体,中间没有一点空隙。

    “舒服点了吗,真是的,只不过是让你留下来陪我,晚上睡我隔壁,你至于这么紧张吗?”卓梦然温柔的埋怨着,她的手臂轻轻拍打柳随风的背部。

    柳随风感觉手臂上有一个柔软、坚挺的球状物在摩挲,而触目所及的都是一片晃眼的白,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抬起,拉住卓梦然胸前浴巾的一端,只要他稍微用力,蝴蝶结就会松开,浴巾就会从卓梦然的娇躯上滑落,到时卓梦然前凸后翘的身子将毫无遮掩的暴露在他的面前。

    柳随风没有猴急的立刻拉开蝴蝶结,残存的理智使他看着卓梦然,卓梦然脸上没有丝毫恼怒之色,她的美眸朦朦胧胧的,仿佛是起了一层薄薄的雾,而她白玉般的脸颊泛起两团红晕,犹如涂抹了胭脂一般,艳丽不可方物。

    卓梦然、她这样的表情,分明是同意了,柳随风不再迟疑,他拉开了蝴蝶结,紧接着他就看到了卓梦然的眼神,朦朦胧胧的雾气之下,卓梦然的眼神透着一丝冷漠与鄙夷,而她白色的浴巾下,也不是什么都没有穿,浅蓝色的文胸把她的两只小玉兔包裹得严严实实。

    上当了,柳随风猛然警觉,他想站起身逃离这个陷阱,可是卓梦然的动作比他还要快,才刚刚站起,卓梦然又把他拽了回去。

    跆拳道的副社长,又怎么可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柳随风的心跌入谷底,紧接着和他想象中的一样,门突然被打开,一个人冲了进来,然后在他和卓梦然面前停下了脚步。

    柳随风闭上眼睛,等待相机的“咔嚓、咔嚓”声,可是让他意外的是等了良久,只听到了粗重的喘息声,却没有相机拍照的声音。

    柳随风睁开眼,看到的是马远发青的脸,沉重的呼吸声就来自于他,此时他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卓梦然,脸部扭曲着,满是愤慨。

    反观卓梦然,神情淡然,不知何时她的身上披了件淡黄色的风衣,把她曼妙的身体全部遮掩了起来。

    “刚才门外江天拦我,我就知道室内有蹊跷,趁他不注意,我就冲了进来。”说到这儿,马远陡然拔高了声音,大声道,“卓梦然,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一直以为你洁身自好、玉洁冰清,原来你和郭晓晓是一种人,看到小白脸,就走不动道。”

    柳随风皱皱眉,他对小白脸三个字很反感,不过在心里他还是挺感激马远的,要不是他突然闯进来,打乱了卓梦然的部署,那他这时应该有把柄落在卓梦然手里了。

    卓梦然站了起来,看着情绪激动的马远,她忽然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马远脸上,“啪”的一声过后,马远呆了,柳随风也呆了,马远和卓梦然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从严格意义上讲,马远站的比卓梦然还有高,卓家人的手还伸不进省城,而马远的大伯,是省城公安厅的副厅长,卓梦然怎么一句话都不说,随随便便就把人家的侄子打了。

    “你是我的什么人,有什么资格管我?”

    马远无言以对,他和卓梦然的确什么都不是,顶多就是走得近一些,卓梦然从没答应过他什么,对他总是若即若离,他们离男女朋友的关系,实在是太远了。

    见马远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卓梦然缓和了一下口气,继续道,“柳随风是我请来的客人,他同时也是我的朋友,刚才我不小心差点摔倒,是他及时扶住了我,至于门外的江天,我爸让他24小时保护我,进来时我忘了锁门,你冒冒失失闯进来,他当然要拦了。”

    卓梦然的解释漏洞百出,不过有一点她说的是真的,那就是马远进来时门的确是没有上锁,如果她真想和柳随风发生点什么,这种低级错误是绝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马远的怒火慢慢消退,可是想到进门时看到卓梦然对柳随风的亲密,他心里就像是有根刺,扎得他不舒服。

    “你就是柳随风,不错、不错,长得的确不是一般的帅,难怪郭晓晓会看中你,学校十大风云人物里面,恐怕在不远的将来,也会有你的一席之地。”冷静下来的马远恢复了他一贯的从容,他的话看似在夸,骨子里却是在贬,意思仍然是在说柳随风是小白脸。

    柳随风笑了笑,看在马远闯进来帮他摆脱困境的份上,他懒得和马远计较,假装没有听懂。

    倒是卓梦然,细长的眉毛微微拧起,不悦的道,“马远,柳随风是我的朋友。”

    马远看了一眼茶几摆放的铁盒子,里面装的是上等的碧螺春,他每次来也很少见卓梦然把它们拿出来,如今为了柳随风,她却拿了出来,用上好的茶叶招待他,这么看来,她的确是把柳随风当成了她的朋友。

    就在马远沉思间,柳随风站起身,对卓梦然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宿舍了,下次再见。”

    回过头冲马远笑了笑,柳随风大踏步走出门外,经过如标枪般站的笔直的江天身旁时,柳随风故作自然的看了一眼他的手,江天的手上空空如也,没有相机之类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