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把门关好,才回头看着沙发上,手脚还略微有些发抖的蔡佳莹,只见她脸上惨白的要命,一双眼睛也半闭着,美妙的**上沾着水淋淋的睡衣,楚楚可怜。

    “不要啊……阿楚……不要、沛沛姐!”

    我听着蔡佳莹用力的叫着什么,却以为她后怕的厉害,以至于柔声安慰她说,“放心,有我们在,这只鬼再也伤害不了你了!”

    吴沛沛点点头,“我会把它消灭掉,它再也缠不了你了!”

    这话说完,才听蔡佳莹痛哭起来,“不,放过它吧,求求你们了!”

    嗯?我和吴沛沛顿时互相看了一眼,吴沛沛说,“佳莹,你脑子抽了吧,这只鬼想要杀死你啊!”

    “放了它吧,它不会这样做的!”

    我们再问蔡佳莹为什么,蔡佳莹不肯说了。

    我和吴沛沛讲,“不管怎么样,那放鬼之人还是得先找出来,看上去现在佳莹神智不太稳定,等办了那放鬼的家伙,再回来照顾佳莹!”

    “你想怎么做?”吴沛沛似乎对我提议非常感兴趣,我就告诉她,“鬼每次放进来之后,天亮前又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你说鬼去了哪里?我想这放鬼的手法里一定有收鬼的后手!”

    吴沛沛皱起了眉,“那应该怎么找到这个家伙!”

    “靠鬼引路!”我向四周瞟了一眼,昏黄的壁灯在墙上涂了一层暖色,门口的那几件衣服依旧散落在地,我拾起地毯上的毛巾被,裹住了蔡佳莹的湿身,“可以自己去换衣服吗?我答应你,暂时不会让沛沛毁灭这只鬼!”

    我一只手拍在蔡佳莹的肩头,肩头颤抖了几下,蔡佳莹哭着说,“一定不要伤害它,一定不要!答应我!”

    蔡佳莹听我许诺不毁灭男鬼,这才生出一丝力气,慢慢走去卧室换衣服去了。

    我立刻从柜子里找出一张大白纸,拍在饭桌上,将四角分别对折,再度展开,接着从右上角开始,目测一指肚的宽窄,折叠几下,又依次类推,足足转了八角,便将这张纸由方形叠成了圆形,好似一张白盘子。

    白盘做好后,我又在此基础上折叠成了方形,吴沛沛大为不解,“你这是做什么,难道这就是寻找对手的法子?”

    我说不错,正是这个道理!

    说话之间,这方形又被我叠成了椭圆形,我拉着中心的位置向外面扯了扯,这纸便变成了好似一顶纸帽,但四周有角,正好八个,我将其翻过来托在手上,“送魂灯,就靠它了!”

    “哈?”吴沛沛笑了,“这不是八角灯吗?你别逗我!”

    我顿时尴尬了一下,用还未干掉的血指在里面涂了赦令二字外加一些符语,这便构成了一道完整的符,再次递给吴沛沛看,“喏,现在就是送魂灯了!”

    实际上,通常法师会把送魂灯做成如同古时候的提灯、或者孔明灯之类的样子,但现在条件有限,时间又很紧,我只好叠了个八角灯……

    不过这送魂灯最重要的绝不是灯的外观,而是作用,所以它到底长个啥样,就并不重要了!

    我将八角送魂灯放在桌子上,一伸手,“拿来!”

    吴沛沛就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她那道囚禁了恶鬼的黄符交给了我,我从筒子里取出来后,压扁后放在灯中,寻了支蜡烛,用手将头掐断,在手里掂了掂分量,点点头便用手指夹着它放了进去。

    忽然,送魂灯在饭桌上嘶的一声滑动了一下,之后带动着整个餐桌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噔噔噔的声音响个不停,吴沛沛纳闷的看着我,我张口就说,“收魂的那人开始做法了!”

    “着!”我伸出二指对着那送魂灯,啪一声将手砸在另一手掌心上,蜡烛上立刻燃起了火苗,火苗一燃烧起来,桌子就不动了!

    一切重新静止了下去,烛光将那白色的八角灯四壁照的亮堂堂的!

    我急忙念了咒语,“天门开地门开,荡荡离魂归本体,今赦!送魂童子来,差汝任意走,魄归山林急急如律令!”

    法咒说完,我便托起了那送魂灯,我和吴沛沛都看见,屋中风平浪静,可灯中的火苗就像被强行压弯了一样,向大门的方向指了过去!

    我和吴沛沛眼中都现出了下定决心的神色,齐齐走出了大门,空荡荡的走廊里,丝毫没有半个影子……

    “这边!”我看见火苗改为向右侧的南方指引了去,我不疑有他,拉着吴沛沛就走,我也是急了,这一抓就抓住了吴沛沛的白手,吴沛沛狠狠抽出来,又拧了我胳膊一下,银牙紧咬,“下流,你捉我手干什么!”

    嗯?我瞪了一眼吴沛沛,“我着急!”

    吴沛沛想要打我,不过最后还是算了,一扯我衣服,“走这里!”

    吴沛沛往回拉我,我就不干了,“你走错了!”

    “白痴,你才走错了呢,法师能千里收魂,就绝不会在这楼内施法,你这样走,难道放着电梯不用,非得爬二十多层楼?”

    我一想,是啊,这灯只是引个方向,总要下去,还好吴沛沛提醒我,否则爬下去就累死了,到时候哪里有精力和对方搏斗!

    我又退了回去,和吴沛沛进了电梯。

    我们两个站在电梯里,电梯开始缓慢的向下行,我和吴沛沛又尴尬了起来,走了一半,我瞧着还没到一楼,就问吴沛沛,“沛沛?”

    “嗯?”吴沛沛这次没有和我发脾气,抬眼看我,我就问她,“沛沛,是谁教给你的这些本事呢?看起来好厉害,说来给我听听,也许我还知道你师父呢!”

    吴沛沛听我提起了她的师父,眉眼一笑,“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我师父他老人家未受道祖身前化、四处漂泊少人识,如今在家染阳春,依有他人口中提,你猜吧,这就是我师父!”

    这个就难为我了,****那么多高手,就凭这几句话就能猜到?不过,其中也透漏出一些信息给我,第一句未受道祖亲自点拨,应该是个居士,四处走动没人认识他,说明做事低调,现在嘛,染了阳春水,那就是回家洗锅做饭去了,应该算是退隐,不过依旧有人提起他的本事,那说明绝对在这道上还是有他的传说的!

    这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老前辈!但是吧,符合这个条件我又知道的人,却想不出来,我就认输了,“猜不到!”

    “实话告诉你吧,就是和你说了,你也不认识,所以我就懒得告诉你了!”

    “……”这是和我逗闷子玩啊!但不管他是谁,我最在意的是,为什么那个人一样会有一对阴阳钱呢?

    算了,我就不和吴沛沛绕弯子了,干脆直说,“沛沛,你师父为什么也有阴阳钱?这一对钱是我楚家人的象征,你师父到底是谁?”

    吴沛沛忙摆手,“这你可猜错了,我师父并没有你说的阴阳钱,而且我是从别人那里见过的!”

    “谁……”

    嘶一声!电梯门正好打开,电梯一开,那纸灯里的火苗瞬间冲着大楼的电动门,如同要被吸跑了一般,指了过去!

    吴沛沛闭上了嘴,跃出电梯,眼睛四下张望,一楼大厅没有人,门外也没有任何人,应该与那收鬼人还有一段距离。

    我托着纸灯追出了电梯,见没有目标,又想问吴沛沛刚才的问题,可吴沛沛站到了电动门前,门一下就开了,一股小风吹进来,我急忙捂住了八角纸灯,吴沛沛火急火燎的先走了出去!

    外面只有路灯还亮着,路人很少,吴沛沛回头扫了一眼灯内火苗的方向,火苗的方向一直没有改变。

    我捂着纸灯,俩人向前一看,前面有一块空地,低洼之内,有不少人在祭拜亡者,摆了七七八八的火盆,盆中火光闪烁,时而还有啼哭的声音,似乎在哀悼亲人。

    这么一看,坏了,如果不出意外,那个收鬼的家伙就混在这些人中,但大家都在做一样的事情,很难分辨啊!

    果然够狡猾!

    我和吴沛沛悄悄靠近,忽然看见远处,有一座石桥,那边也有人在烧纸钱,而我手中的送魂灯,火苗已经改变了方向,恰好指到了石桥……

    “在那!”

    我哼一声,他就是再狡猾,也一定没想到,他要带走的这只鬼会把他出卖了!

    吴沛沛瞪着那边,拉了我一下袖子,“你看那个老婆婆,是不是很古怪?”

    我顺着吴沛沛给我指出的方向,我看见在石桥下,低浅的河道旁,确实有一位老太太,跪在地上不住的向火盆里添着黄色的纸钱。

    老太太我并不认识,可是她附近有个大婶我却认识,不就是那个打扫卫生的大婶吗?

    这位老太令人起疑的地方,就是在她身边放着一把红色的纸伞,纸伞是打开的,摆在了土地上。

    既然没有刮风下雨,天空也月朗星稀,为什么要打伞呢?

    老太太站起身来,将那伞举在头顶上,一脸的焦急,似乎像是在等什么回来。

    “桥下打伞最易惹鬼,一定就是她!”我转头看着吴沛沛,吴沛沛同意我的说法,“看我试一试!”

    说完,吴沛沛在手心画了一道掌心符,暗地对着老太太一照,“收!”

    嘭的一下,那红色的纸伞瞬间合住了,我看见老太太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喜色,轻轻在纸伞上拍了拍,转身就走,连火盆都不要了!

    而八角送魂灯内,火苗指着老太太手中的纸伞,不断的转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