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的宠隅一下子就发现了,“楚萧,你是不是醒了?”

    宠隅激动的声音都有些变了调调,她转过头欣喜的望着探身过来的楚夫人和楚省长,“干爹干妈,楚萧的手指头刚才动了一下!”

    那兴奋的表情,好像是初生儿初次学会走路时候的欢愉。

    楚夫人再也无法控制眼中的泪水,她走过床边,拉起楚萧的另外一只手,“萧儿,萧儿你听到妈妈再说话了么?”

    看到楚夫人有些脆弱,楚省长便连忙安抚,“老婆,没关系的,萧儿现在只不过在昏睡,他肯定能听到你的呼唤。”

    但是楚妈妈拉起楚萧的手之后,楚萧的手指头再也没有动的迹象。

    “怎么又忽然不动了呢?”

    楚夫人着急的问着旁边的护士。

    “病人可能是受到了某句话的刺激而产生了清醒的意识,但如果这句话说过去的话,就会继续陷入沉睡。

    你们赶紧想想刚才说了什么话刺激了他,这样能够有助于唤醒他的意识。”

    小护士看着着急的两个人,连忙解释到。

    “隅儿,你刚才说什么了?赶紧想想。”

    楚夫人慌乱的望着宠隅。

    宠隅心里似乎已经明白,楚萧的反应到底是为何,她朝着楚夫人点点头,“好的。”

    接下来,又重新拉起楚萧的手,“你生病的这些日子,伯父伯母已经认我做了干女儿。

    干爹干妈对我都很好,就等着你醒来后,我们一家人吃顿团圆饭呢。”

    果然,她说到干爹干妈的时候,楚萧的反应最大。

    他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因为身体的反应比较激烈。

    “萧儿,你赶紧醒来吧。

    隅儿的追求者很多,爸妈都快帮你守不住了。

    你可不要担心,其实,我只是故意的把她认作了干女儿,等你醒来后,到底是做姐姐还是做媳妇都是你说了算!”

    楚夫人也明白了楚萧激动的原因所在,所以才一连串的说了这些话。

    果然,她的话说完,楚萧的手指头摆动的幅度更加明显了。

    三个人,甚至连身边的护士,都紧张的盯着楚萧那张苍白的脸庞,还有紧闭的双眼,期待着唤醒他的意识。

    屏息五分钟后,楚萧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一眼就望见了旁边的宠隅,嘴里喃喃的说,“不能做姐姐,不能做姐姐。”

    尽管他的声音很虚弱,吐字又不是很清晰,但还是让周围的几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谢天谢地,萧儿你终于醒了!”

    楚夫人激动的抓住他的手,声音也忍不住哽咽起来。

    楚省长默默的站在楚夫人的身后,眼中含泪的望着楚萧,眸中的兴奋也多了几分。

    宠隅早已泪流满面,她拉起楚萧的手,有些失控的摇晃着,“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望着面前激动的几个人,楚萧还在坚持刚才的话题,“是谁出的馊主意?是妈还是爸?”

    楚夫人和楚省长正想解释时,却听到了门口禅让冷冰冰的话语,“不管是谁出的主意,你现在都无瑕顾及。

    护士,给他打些镇定剂,让他再睡上一会儿。”

    禅让的语气中充满了责怪,“不要强迫病人醒来,楚萧的大脑刚刚恢复正常运行,你们不能说太多让他激动的话。

    特别是你,隅儿,不要留在病房了,走跟我吃饭去。”

    说着,便伸出了自己的臂弯,等待着宠隅将自己的胳膊放上。

    “好。”

    宠隅抱歉的望着楚家二老,然后便乖乖的跟着禅让离开。

    好像是为了和宠隅搭配似的,禅让今天穿了一身白色休闲装,搭上宠隅红色短裙,两人走在阳光下,宛若一对幸福的情侣。

    “想吃什么?”

    从病房走出来的禅让,马上甩掉了刚才的冰冷,换做了一腔柔情,对着宠隅说着。

    “应该问你才对,你已经十几个小时没有吃饭了。”

    宠隅说话间,将自己的手臂自然的从他的臂弯中推退出,然后自然的冲着禅让讲。

    禅让的动作停滞了一下,但马上恢复了正常。

    “那我们去吃西餐吧,附近就有一家,我们可以散步走过去。”

    禅让索性先走两步,与宠隅保持距离,二人也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进了西餐厅。

    这家餐厅果真幽静,大堂之中停放着一架白钢琴,悠扬的琴声从中传出,恰好的平稳了宠隅此刻繁乱的心情。

    轻抿一口佐餐葡萄酒,口感滑腻优雅,细品之后,宠隅又觉余味美妙而悠长,不觉得心头生出几分醉意,脸上也有淡淡的红晕散出。

    禅让钦点的诱惑头盘,波士顿龙虾,oscil顶级鱼子酱,清新爽口,这家餐厅不仅位置在曲径通幽处,就连碟盘的摆设和餐刀的造型,都别具风味。

    宠隅的心情在美味中缓缓平静,她望向禅让的眼神也慢慢坚定起来。

    浅尝一块乳鸽鹅肝,禅让抬头望着脸色浅粉的宠隅,轻声说道,“我们什么时候商量结婚的事?”

    “禅让,也许有些事情我们需要讨论一下。”

    缓缓的将口中的食物细细咀嚼,宠隅仿若等待着禅让说出这句话。

    禅让倒也不意外,“好。”

    钢琴声弥漫在餐厅的四周,宠隅仿佛和着钢琴的节奏似的,慢慢说出了内心的想法,“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发展的太快了,我有些不适应。”

    宠隅的声音变得低了下来,“你能不能给我些时间考虑考虑?不要逼得太紧。”

    “最初的时候,我也有所顾虑。”

    禅让给宠隅倒下一杯飘满香味的红酒,轻声说到,“但后来我感觉,我们并非是没有体验过爱情的男女,完全可以先结婚后恋爱。

    不用太多的顾忌,你说呢?”

    禅让如今这痴情的模样真的吓坏了宠隅,他以前左拥右抱还嫌不够,如今竟然如此对她。

    “禅让,我总感觉你好像变了,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迪拜见面吗?你简直就是高高在上的王者,而我只是路边的一颗无助的小草。

    那时候你对我连正眼都不看的。”

    宠隅好似陷入了对往日的回忆,但忽的二人的态度都忽然变得奇怪起来。

    因为他们都想起了之后的事情,秦一懒瞬间出现在宠隅的脑海里,再也挥之不去。

    美眸维扬,宠隅的眼睛中渗透出一种无名的悲伤,她从一个叫嚣着要找回秦一懒的女人,变成了秦一懒身边哥们的未婚妻。

    这诡异的变化莫说别人,就连她自己都无法接受。

    禅让也只能让步,他眼底浸润着后悔,“当初,也许我不该把你推给秦一懒。”

    有些话,是要说出来的。

    果然,听完这句话后,宠隅的身体明显怔住了,她抬起头望着禅让,这是他第一次正视她和秦一懒的关系。

    “秦少很你有着不可磨灭的往昔,我最初也是有所顾忌。

    但是看到他义无返顾的将你一次次的推向危险的境地,才想起来通过订婚来阻止他。

    却没想到,在这过程中,我竟然慢慢的将心放在了你的身上。”

    摇了摇杯中的醇厚的红酒,禅让深情的望着宠隅,“但我也不会逼你太紧,我会给你时间想清楚。

    但订婚的事情,已经是事实。”

    禅让的温柔中,又何尝没有强势的占有。

    他看似大方的给了宠隅时间让她去好好思考过去的事情,然而同时也警告她,既然已经订婚,那她就是禅让的女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若想逃跑,是要考虑后果的。

    宠隅没想到,原来禅让对自己如此认真,只能低着头,再也没有心情吃那甜美的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