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他们又赶了半个月的路程,再过不久就能到南海了。 .这半个月荼蘼可没好好安静的赶路,一路上又是治恶霸,又是惩治贪官污吏。总之,就是处处爱打抱不平,当然,既有高手保护,又有皇后至高的权利,自然天不怕地不怕。

    “到了颖上县了,看来很快就能到了。”

    “怎么回事,”荼蘼在轿中就听到急忙赶路的脚步声,掀开帘子问。

    李德下去拦住了一位,问道:“你们都跑去那边做什么?”

    “一看你们就是外地人,听说县衙门口有人挨板子,那李冉天天去衙门口击鼓,终于惹恼了县令大人。”说完就匆忙走了。

    “衙门外受板子,我们去看看。”

    这个男子边受着板子边忍痛的大声道:“你个狗县令,欺民霸女,你会有报应的。”

    县令大人缓缓走了出来,他有些瘦,如果不说话看着也挺和颜善目的。他示意他们停手,开口道:“你这个刁民,天天在衙门口无端闹事。只因嫌本府给的工钱给的少,心有不甘,所以故意散布本官谣言。”他指着地上,厉色道:“你们看好了,这就是闹事的后果。”

    百姓们对这个暴戾、贪财的县令都是敢怒不敢言,谁都怕得罪他。

    地上的这个人,几次欲挣扎起身都起不来,伤得太重了。

    他勉强开口道:“还我娘子来………”还没说完就痛晕了过去。

    大家就没人敢上前,更别说救他了,县令走后,人群四散。还剩下几个人担忧的说道:“哎,可怜啊!等下应该会有家里人给带回去,我们还是别管闲事了,走吧!”

    顾凡和李德上前把他扶了起来,顾凡说道:“得赶紧找郎中医治。”

    荼蘼浅浅道:“估计又要在这里耽误些时日了。”

    他们本来准备继续赶路的,遇上这种事,自然不能赶路了。于是他们找了客栈住下,也找了郎中。过了大约两刻钟左右,他才醒,这时已到了傍晚,夜色渐现。

    他醒来的时候,还不是很清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陌生的地方,听到推门声,不免提高了警觉。

    “你醒了。”

    他感到屁股处的绷带,立刻反应过来,道:“是你们救的我们。”

    李德开口:“是我们家两位公子救的你。 ”

    “谢谢你们!”他想起身答谢,可一动伤口就痛。

    “不要乱动,身上有伤呢,你为什么要去县衙闹事?县令大人又为什么要打你?这中间有什么隐情吗?”荼蘼淡淡的问道,心里冒出疑问,“想着莫非又有冤情?”

    他娓娓道:“不瞒恩人们,我也是走投无路才天天去闹事,我家住县城下面的杨柳村,家里以种菜种粮食为生。经人介绍和帮忙,每隔一段时间给县令大人的家的厨房送去一些新鲜的蔬菜之类的。刚开始得到这份赚钱的差事还挺高兴的,谁知道………”他欲言又止。

    “后来发生了什么?”

    “有一次,县令大人过寿,厨房人手不够,府中的总管就问我,能不能让我的娘子过来作工。我一想,不就一天而已,总管也是好心帮我。谁料就在那一天,县令无意中见到我娘子,便心生色意。后来就留她在厨房作工,有事没事就来调戏我娘子。回家以后,她对我说了这些,我就让她别干了,赶明和总管说一声,结了工钱就回家来。”

    “我猜想你娘子最后一次去的时候,就被扣了起来,所以你跑去要人。”

    他戚戚道:“县令还派人叫我写一份休书,我宁死也不写的,已经四天了,还没有我娘子的音讯。”

    “看来这个县令不是个好官。”

    “你们有所不知,这个狗官平日里欺民霸女,贪财好利,搜刮民脂民膏。而且对我们鲛人格外歧视,各种赋税都要的比正常的多。”

    荼蘼惊讶道:“你是鲛人?”说着便上前拂袖,看到鲛族特有的印记。随后又道:“不要误会,我也是鲛人,看到同伴觉得很亲切,你是有牵挂才没有回南海吧?”

    “朝廷颁布法令时,我已在陆地成家有子了。”

    “你放心在此养伤吧!我马上就派人把你娘子救出去。”

    他有些不相信的问:“你们真的可以救我娘子?”

    “当然!你把你娘子的身高,长相,年龄一些特征描述一下。”

    荼蘼吩咐隐卫今晚就去救人,必要时可挟持县令,令其放人。

    此时,夜色正浓。

    过了一刻半钟头,他的娘子安全到达这里。县令府却乱成一团,他脖子的细痕的血印让他仍然惊魂未定。 )他缓过神来,一想到堂堂县令府,竟让些毛贼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真是威严扫地,不禁怒火中烧,立刻下令翻遍整个颖上县也要搜到刺客。

    次日,县令把他娘子的双亲和幼子一同抓到了府衙,以此逼他们现身。此事,不彻查到底,县令岂能罢休!

    他们夫妇俩惶恐不安,忙说:“恩人,怎么办?我的孩子和爹娘都在县令手中。要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哪里还活得下去,况且颖上县他一手遮天,我们迟早会被搜查到的。”

    他们俩相视,随即说道:“不如我们去衙门自首,换他们回来。”

    荼蘼开口道:“我早料到你们会这么想,你们又没犯罪,哪有去自首的道理,此事就放心交给我们处理。”

    他们半信半疑,依旧不安。

    “官爷,出了什么事?”掌柜的看到许多衙门捕快来到店内,惊慌失措,忙上前询问。

    “奉县令大人的口令,搜查两名人犯。”他们拿着画像四处查看,慌乱间店内客人全都吓跑了。

    “官爷,楼上全是住宿的客人,你们这一去,都得吓跑了,我这小店还怎么做生意。”他们正欲上楼,掌柜及时恳求道。

    “废话怎么那么多,要是耽误了我们办差,小心我们拆了这店。”他们气势冲冲的跑到楼上,一个一个房间的粗暴搜查。

    荼蘼泰然自若道:“你们就好好待在这里,我们去会会这个县令。”

    她交代李德迅速出去办事,他们三个人淡定的站在走廊口,等待着苍蝇们到来。

    看到他们如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顾凡忍不住大声喧道:“嗨,别乱找了,你们要找的人都在这。”

    他们闻声赶来,核实了画像,并不符合,叫嚣道:“你们是谁?在这乱嚷嚷,敢妨碍大爷们办差,你们活腻歪了是吧?”

    荼蘼霸然道:“闭上你们的脏嘴,区区捕快都竟如此出言恶劣,可想而知,整个县衙都该全部改头换面!”

    “大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一看你们就是外地人,不懂我们这规矩。说着领头人正欲上前教训荼蘼,被顾凡一脚踢了过去,撞倒在同伴身上。

    “是我们派的人到县令府邸挟持你们大人,那小娘子也是我们营救的。与其逮捕他们归案,还不如逮捕我们更有用处,你们知县大人不就是想从他们二人口中知道是谁夜闯县令府的吗?”

    其中两人低声对领头人说:“找不到人犯与其回去被责罚,不如带他们回去交差,他们可是案件嫌犯。”

    他们正欲上前扣押,青叶上前挡住,厉色道:“大胆!”

    这一声叫喝,让他们顿了顿,悬在半空的手收缩了回去。

    “无需动手,我们随你们去。”荼蘼一脸威慑的正视他们。

    那些捕快被她的气势慑住了,都不敢上前羁押。

    走到门外,那五个隐卫横空降临,捕快们立即拔剑相对。

    荼蘼开口道:“无碍,你们退下。”

    见此情形,捕快们愈加觉得他们不是寻常百姓,连自己的气势也逐渐压然而逝。

    堂役击堂鼓三声,三班衙役两厢伺立,齐声高叫升堂。知县身着官府从暖阁东门走了进来,公堂之上,县令正坐。上面高挂明镜高悬的牌匾,他脖颈处绑着纱布,面色萎蔫。

    他开口:“堂下何人,竟目无王法,面对朝廷命官站立不跪,想造反吗?”

    荼蘼忍不住扑哧一声:“县令大人你怎么乌纱帽都歪了,不好戴还是别戴了吧,省得丢人现眼。”

    县令本能的正了正乌纱帽,腰也挺直了起来,狠拍了一声惊堂木,厉声喝道:“大胆刁民,竟敢对朝廷命官口出狂言!”

    顾凡立即说道:“你为一地父母官,不为民谋福祉,贪财好色,不配为父母官,视为不仁。居其位而不谋其职,则不配为臣子,视为不忠。”

    荼蘼随即附和道:“知县掌一县治理,应决讼断辟,讨滑除奸,知县大人不仅不以身作则,还为了私利欺民霸女,不怕一朝乌纱帽不保吗?”

    他连拍两下惊堂木,两厢衙役高喊威武。他站立起来,大声道:“大胆!你等刁民竟然口出狂言,目无法纪,先每人拉下去打二十大板。”在这颖上县他就是王法,且不说山高皇帝远,朝廷上他也有靠山,他有何惧。

    “大人,案子还未审,就先动手,不太合法制吧?而且我们都是来投案自首的。”

    “这是你们藐视公堂的后果!”旁边的师爷上前低声的说:“大人稍安毋躁,先把案子结了,事后还怕找不到机会对付他们吗?”

    知县松了一口怒气,坐了下去,缓缓道:“你说你们是来自首,那么昨夜夜闯本府袭击,此罪可承认?”他只说了夜闯袭击,只言片语都未提到李冉娘子。

    “我们对此事供认不讳。”

    “看你长得眉清目秀,竟能指派高手,快说,有没有幕后指使?”

    “没有,不过我们是去救被你扣留的李冉娘子,并未恶意伤害大人。”

    “笑话,李冉是谁?他的娘子怎会在本官府中,休要胡言乱语。”

    “明人不说暗话,你贪图人家美色,私自扣留,若不是她以死相逼,你早就玷污了人家清白。于是你就逼李冉写下休书,还在衙门圣洁之地毒打他,如今还把他们幼子和双亲私自抓了起来。”

    知县奸笑了起来,一脸无所谓的说道:“真会编,你以为为了逃脱罪行编这么一个故事诬陷朝廷命官,谁又会信呢?”

    “本案已清楚明了,你们三人………”

    李冉和他的娘子从门外急忙赶来,打断了他的话。

    他们来到堂前,扑通跪下,说道:“我们可以作证,他们说的都是实话,他们并没有罪。”荼蘼他们走后,两人不安,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无辜受难,所以就毅然决然的来到这里。

    知县有些坐卧不安,他想还是明日审理,回去好好筹划万全之策,不然案卷交到上面审核露出破绽就麻烦了。

    “又来了满口胡言乱语的人,来人!将台下的人全部带到牢里关押,明日继续审理。”

    顾凡从容不迫的说道:“慢着!大人我们不想在牢里过夜,可否就在原来的客栈留宿,你可派人看守,明日准时来此。”

    知县仿佛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从来没有人说过这样怪诞的话。他严肃道:“你们以为衙门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动手!”

    刹那间,隐卫拔剑而起,与那些官兵打斗。加上顾凡,六个高手岂是这些虾兵蟹将能对付得了的。

    须臾,地上倒了片片哀嚎的人,县令大惊失色,颤巍巍的开口:“你们是想造反吗?”

    荼蘼笑道:“我们只是和大人协商一下住宿问题,我们就先回去了,明日传唤定会准时准点。”

    门外看热闹的人也都尽数散去,今日之事恐怕又会传遍街头巷尾,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