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彩石接过白飞飞手中的薄纸,上上下下看了几遍,眼神渐狠,凶光乍现,扬手将纸撕得粉碎。(小说文学网)

    “这贱人,枉我把她当做姐妹!”“彩石”狠狠剜了白飞飞一眼,抬手从脸上扯下一张人皮面具来,露出一张应该属于死人的脸来。她果然就是当日自尽的青翡。

    周围的宫女将她团团围住,让她插翅也难脱重围。

    白飞飞惊讶于她这么快就放弃伪装,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她还有话要问清楚。

    “你是幽灵宫的内奸?快活城的人派人假扮老夫人的事你知道多少?”

    青翡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意,她扫视了周围所有人一遍,目光定格在白飞飞脸上,得意地说道:“我乐意为我爱的男人做事,就算为他死也心甘情愿,你休想从我这里问出丁点消息。”

    白飞飞既同情又鄙夷地望着她,这愚蠢的女人,为了个陷她于死地的男人执迷不悟。看来幽灵宫与世隔绝太久,宫女们接触的男子有限,才会这么容易被骗。

    也许是女人想法的共通性,青翡竟读懂了白飞飞脸上神情,死到临头哈哈笑起来:“宫主,你以为我只是为我爱的人才这么做?”

    “还有别的?那你就全说了吧,毕竟死了就再没机会了。”

    青翡的神色愈发偏执:“我才不愿意一辈子当一个小小宫女,为了你卖命,不知道自己哪一天会死,甚至就连死了都没人记得!我要做出番事情来,让你们知道轻视我的代价!”

    “当年入幽灵宫时可不是有人逼迫你的吧?你敢说你不是自愿?你有出人头地想法,就该努力向上爬才是。真有能力,幽灵宫不会亏待你。”这种自命不凡又想一步登天的人,终究会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白飞飞不轻视有野心的人,但也不会允许别人为了自己的野心踩在她头上。

    白飞飞手上施力压在她肩膀上迫使她跪下,问道:“你想说的都说完了吧?不如继续说说你是如何引狼入室、害死宫中姐妹的。你与你的情郎有联系,玛瑙也许是识破了被你灭口,但彩石与你有交情,你连她也杀?”

    “谁说我杀了她?那天我做事被玛瑙撞见,我们打斗起来,彩石为救我死在玛瑙手上,我也把玛瑙勒死替她报了仇。”青翡自知难逃一死,将不涉及她情郎的秘密都抖了出来。“没想到彩石那贱人也不是真心待我,背地里早向你告了密。”

    青翡明白自己的嫌疑是洗不清了,遂将彩石易容成自己的样子,将两人的尸身伪作畏罪自尽状,自己则伪装成彩石躲过追查。

    白飞飞叹了口气:“你确实是个人才,易容、伪造尸体死因都做得相当逼真,若是我再粗心些,恐怕就要被你骗过去了。没早点发现你的能力是我的失职。”

    白飞飞的手已覆上青翡的头顶,最后问她一次:“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当然有,我等着幽灵宫主给我陪葬。”青翡毫无将死的畏惧,疯狂地大笑着,笑得在场的宫女背上都生出一点寒意。

    白飞飞反而撤回了手。“好心告诉你,彩石的信是我叫人伪造的,别以为只有你会作假。本来只想诈你一下,我也没想到你会那么激动。”

    也许彩石真的是她唯一的朋友,才会让她如此无法容忍。

    “我不杀你,我会把你送到你听命的那个人、你所谓的情人手中。我倒要让你看看,在他那里你会不会死得更惨。”白飞飞一掌击晕了青翡,吩咐宫女把她关在地牢里好生看管。

    等所有宫女都告退后,白飞飞才重新坐回座位上,低头看着桌上的残茶,眉头紧蹙。

    处置青翡后,幽灵宫内鬼魂复生的传言会被压下去,人心终于暂时稳定,也算是好事一件。白飞飞不在意青翡的情人是谁,但必须弄清她是如何悄然把外人带入宫里的,青翡已陷入癫狂,无惧无求,她是决计不肯说出来的,而且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去浪费在她身上。

    幽灵谷的薄弱易攻处她已去查探过,也增加过守卫,但即使是有内应,凭那两个盗墓贼的身手也不大可能从那里进到幽灵谷中。

    所以一定是有她不知道的途径。

    刚才她处理幽灵宫内务时,沈浪一直没有说话,此时见白飞飞陷入沉思,他便安慰道:“别多想。最起码我们可以确定不会再有‘白静’出现了,你也可以去休息一阵,这两天你累坏了。”

    白飞飞仍不能释怀,隐患犹在,使她时刻如坐针毡。

    沈浪无奈摇头,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臂,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剑,对白飞飞说:“我去幽灵谷四处转转,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

    白飞飞点点头,道了声谢。幽灵谷她闭着眼睛都能走一圈回来,倒不如让不是谷中长大的人去看看,或许能看到被她忽略的地方。谷中安全,也不必担心沈浪会在这里出事。

    沈浪笑道:“你我之间还道什么谢,快去休息,我回来要在你这里蹭饭的。”

    白飞飞被他一说,也觉得连夜行动有些累了,有些犹豫:“你也别去了,不急于这一时,你还有伤在身……”

    沈浪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保证不动用内力,不会伤上加伤的。”

    白飞飞由他去了。

    可是有时候越想休息就越是有事情来打扰清静。白飞飞看着面前的人,有三分不耐中倒有七分无奈。

    “难为你还敢来幽灵宫。”

    王怜花道:“我们有过节?我为什么不敢来?”

    “你还要装傻?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在我背后搞了什么鬼?”

    王怜花一脸坦诚,拱手道:“确实不知,还望宫主明示。”

    “我地牢里的人,本来好好的,怎么偏偏在我不在的时候死了?”

    “天有不测风云,宫主节哀。”

    白飞飞真想把“节哀”两个字扔在他脸上。

    王怜花看沈浪不在,又道:“沈兄这个时候不在,不会是你们俩合谋要对付我吧?”

    白飞飞用他的话回敬他:“你不是说我们没有过节,我为什么要对付你?”

    “你不是怀疑我?”

    白飞飞道:“我没怀疑你要对我不利,但你确实趁乱利用了幽灵宫,这一点你也没法否认。”

    王怜花的脸色渐冷,皱眉道:“飞飞,‘利用’这个词,你用得重了。”

    “是吗?那我们就来把事情捋顺,要是我说错,你大可以反驳,然后我们再来看看这是不是利用。”

    白飞飞推测,有人出于某种目的,暗助急于为柴玉关报仇的山佐天音,替他出主意在幽灵宫搞出事端。王怜花消息灵通,但出于自己的考虑,没有把事情告诉白飞飞,仍然带她与沈浪去了青叠谷。

    但他又把自己的人手安插到山佐天音身边,以便把事情限定在他可控范围之内。朱富贵把家产让给他的事更是荒谬之极,是个人就知道里面大有蹊跷。若是沈浪与白飞飞按他的安排,将重心放在调查快活城中密室与拿着令牌的神秘人身份上,他就有充裕的时间进行自己的布置。

    “我说得对吗?”白飞飞看着他问道。

    王怜花又笑了,顾左右而言他:“关于你身世的事你确定没有弄错?若你不是我亲姊姊,怎会这么了解我的想法?”

    “我要是真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说不定早就阻止你了。此间水深,除了已知的势力,难保不会又更大的敌手等在后面。你一向剑走偏锋,小心这次在阴沟里翻了船。”

    王怜花刚才那点不快好像完全消失了,语气轻松地说道:“我自有主意,不会再将你牵扯进去。将功补过,我这就带你去看看盗墓的兄弟俩是从哪里进来的。”

    “不必麻烦王兄,”沈浪从门外进来,脸上挂着他那招牌式的微笑,“我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