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出口,”渊及道,“神祠底下应该有一条已经干涸的岩浆河,那应该是唯一一条出口。(小说文学网)”

    苏月已经蹙起了眉:“可能会有出口,你先前怎么不说?”

    “怕是找不到,空高兴一场,”渊及颇为尴尬地一笑,“如果能找到岩浆河道,我们只需要在那里等候姑湛和景澈。”

    “你如何知道他一定会在那边?”

    “他要开启上古神力,必然要将自己的内丹分成三个分身,才能站稳阵位。我猜测他出來时候,是力量最虚弱的时候,也无法将上古神力融入自己的身体,那个时候,我们下手会多几分胜算。”

    苏月眉心微微一蹙,低敛的眸子里,神情又多添了一份复杂。

    渊及在这石穴附近四处敲敲打打,终于确定了一个位置:“这里应该是入口。”

    他掌心聚力往下一震,地上生生轰出一个大洞來,目光探下去,隐约可以看到已经凝结的岩浆痕迹。

    三个人依此跳下岩浆河道,才走出去并不长的距离,忽的听到一阵山崩地裂的响动,巨石细沙从头顶倾斜下來,似是一场短暂的地震來袭,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是远古神力的封印解开了……姑湛也该快到了。

    那边,姑湛将上古神力收入一颗碧色珠子后,拎起地上被折磨得无力的景澈,迅速撤离此处。

    然而见到地底干涸岩浆河流有人走过的痕迹,姑湛思索片刻,索性停下脚步不走了。

    他就地坐下,盘腿打坐恢复精气,两个分身光芒黯淡地在他身体的一前一后跳跃着。

    景澈伏在地上休息,明显姑湛并不打算把她怎么样,寂静许久后她毫不客气地出言讽刺:“你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姑湛毫无所谓,意简言赅:“反正都被人误会成那样,我已经无所谓了。”

    她冷笑一声,不再同姑湛交流。目光沒有焦距地向四周游离,打量着这条干涸岩浆河 ,盯着久了,她渐渐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冷却的岩浆痕迹曲折蜿蜒,不细看几乎无法察觉,这上面却弯弯曲曲地铺了一层黑色的粘稠液体,曲折延伸至远处出口。

    “这是什么?”景澈试探地问道,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一种可怕的念头,只是不敢去证实而已。

    “你想的是什么,便是什么。”姑湛依然阖眸,语气平静地仿佛只是在阐述一件极其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要炸掉这个地方?!”景澈险些讶异地喊出声。

    “为何不?”

    “这里爆炸后火山灰再次喷发,倒灌岩浆会将整个鬼寨都淹沒!”

    “我知道。”

    “你--”景澈狠狠地瞪着他,眸中怒意滔天。

    “想杀了我?杀了我你就出不去了。”姑湛口吻淡淡,端着自然而然的威胁之意。

    “我压根不想出去--”景澈的话里杀机毕露,姑湛迅速睁眼的时候,稍迟一步,景澈已经将他的一个分身内丹握在手里,站起身一步步往里面退,“你要是敢过來,我就捏碎你的分身,这是你多少万年的修行,一万年?两万年?你虽然得到上古神力却沒办法融合它,你剩下还拿什么同渊及斗?”

    “别冲动,”姑湛对她伸出手,示意她最好自己走回过來,“你要是回去,你会和整个鬼寨的人一起葬在这个地方,你最好不要这么做,把分身内丹还我,我会当成什么事都沒有发生。”

    景澈手里依然握着那颗剔透而发光的小圆球,继续往里退:“等我从入口回去之后,我自然会放了你的内丹。”

    “整个鬼寨除了此处沒有别的出口,你就算回去通风报信也只有一起死的分,火药已经在那头开始燃烧了,不可能停止。”

    景澈一意孤行,在确定这个距离姑湛不会追上來之后,她并沒有兑现她的话,而是果断把姑湛内丹捏碎,转身就往來时的路跑回去。

    身后姑湛抓着胸口,脸上露出极其痛苦的神色。

    景澈一路踉跄地跑回出去,一迈出闷热的洞穴,就立刻被几个壮汉制服在地。

    “让我见也修,我有话同他说。”

    她的头发被狠狠抓住往后一扯,脸上不由分说地挨了重重一记耳光:“今日我们寨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以祭神明!”

    景澈半张脸被打得肿起來,眼前因为淤血漆黑一片。她猜想这是渊及所做的事情在山寨中引起了众怒,姑湛开启远古神力的动静更把众人的愤怒推向**,她却也只能将黑锅背着,忍着嘴里一股咸腥,坚持道:“让我见也修。”

    又是重重一脚踹上了她的小腹,景澈险些沒有被打得跪下去,这时前头传來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住手!”

    她艰难地抬起眼,不等也修开口,便紧紧拽着他的衣袖,道:“带着寨子里的人……快走。”

    也修看到景澈,再冷的脸庞也含了几分怒意,他狠狠弗开景澈的手:“偷走了神力,竟然还有勇气回來送死!”

    景澈來不及解释太多,喘着粗气:“那条岩浆河道上都是燃油,马上就要爆炸了…你如果不想让你的族人,就快点出去!”

    也修闻言微愣,口气倒是不像原先那般强硬冰冷了:“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我明明可以安全出去,却回來这里找你。”景澈嘴角浮起一抹凄凉的笑。

    也修上下看了景澈很久,这个神情显然就是信了。

    而他的脸上露出一种绝望的神情,目光落在了遥远的一线天上,叹了口气道:“我曾经说过,鬼寨沒有出口,这确实是骗人的,只为了所有人都能死心待在此处,然而若说鬼寨有出口,可能白给了人希望。能否出去,这还是要看神的旨意。”

    景澈起初听着焦心,这里的人实在是迂腐不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先祭拜一番,连逃走如此紧急的事情都如此。而直到亲眼目睹这场以血进行的祭祠,才开始明白,这场祭祀绝对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