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已过。

    当,钟女史一干人,乘船赶至之时,便见此生为震撼一幕

    滩涂上,淤泥中,数个xiǎo孩活蹦乱跳,泥猴儿泥鳅一样,光着屁股尽情嘻戏!

    河水里,河岸边,又有数男女老少,人人都是衣衫褴褛,整整齐齐列队迎接

    尽是人,密密麻麻,也有船,零零碎碎,唯独不见余皇,以及船队。

    这个,又是,神马情况?

    当时,脑筋转得慢的,还自十分高兴,心説老百姓们是有多热情,还自特地专程前来迎接!

    稍为聪明一些的,当时就反应过来了,就是人没追上,我地个天!船又走了!

    而非常之聪明的,比如钟女史,白娘子,当场就是花容失色,心下连连大叫不妙,那该死xiǎo猢狲,这又是玩儿的

    “轰!”

    “哗”

    “来了!来了!来了!来了!”当时是,多少人都一起欢呼,发自内心齐齐鼓掌,余皇走时留下的是万分壮观的人潮人海与金子般的承诺,同时留给这一船人限的荣光:“给钱!给钱!给钱!给钱!”

    浑如万千水鬼现身,潮水般地冲了过去:“给钱!给钱!给钱!给钱!”

    可怜船是调头不及,当然就给重重包围:“给钱!给钱!给钱!给钱!”

    王孙公子手足冰冷:“这这这又”

    千金xiǎo姐大声尖叫:“啊”

    须臾船覆,泥浆满处,所有人被一打尽。终知何谓鬼见也愁:“救命啊!咕嘟咕嘟咕嘟嘟嘟……”

    过一时。

    人潮人海之中。岸边树下一处。数十不幸落水凤凰与困于浅滩的龙挤在一起,诅咒、痛骂、恸哭、取暖。

    几人呕吐,搜肠刮肚,吐水、泥、草、鱼虾种种。

    而钟女史,白娘子,二人正自据理力争,与钱三两进行艰苦谈判。

    钟女史,终于变色。脸色煞白:“十万两?还有八千?你是説,一共十万八千两?”

    “bo!”钱三两,有一説一:“一工三两,三万个工,这是整整九万两,余船一万,外加八千xiǎo……”

    “xiǎo?”这又是谁教的,白娘子茫然道:“还有xiǎo?”

    “方大人説了,这xiǎo嘛,估计你们是舍不得给。”钱三两。diǎndiǎn头,认真道:“所以方大人先行给付。权当定金。”

    “是啊是啊,xiǎoxiǎo!”旁边一老汉,满脸兴奋道:“説到这方大人呐,那可真是大方人,这光赏钱一出手就是整整八千两银子,老汉我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

    “慷慨!大方!仁义!讲究!”周围的群众,激动附和道:“给钱!给钱!给钱!给钱!”

    钟女史语。

    白娘子语。

    二人对视一眼,齐齐叹一口气,深一脚浅一脚,携手就此回返。

    谈判结束。

    原本就是,根本就没得谈,人家要多少,就得给多少。

    要不然,群殴致死,**至死,龙得抽筋,凤得拔毛,然后一齐沉入河底喂了鱼虾王八,大抵如此。

    好在都是有钱人,有钱能使鬼推磨,十万两,也不多,几十个人凑凑就是。

    当然了,这钱掏得太委屈,应该説是太憋屈,好人给他做尽坏事给他做绝,只留下一屁股的冤枉帐

    须臾凑齐,万两金票。

    论如何,不给是不行的,少一毛都不行,人人都是心知肚明。

    龙游浅滩遭虾戏,落毛凤凰不如鸡,正是阎王好见xiǎo鬼难缠,还好几万,还都穷鬼

    “轰!”

    “哗”

    renen再次沸腾,陷入集体狂欢,这笔竹杠敲得实在不要太爽:“欧!欧!欧!欧!”

    对于如此之乖觉的肥羊,群众们是极度欢迎,也是极度热情的,当下xiǎo孩子们欢呼雀跃作鸟兽散,数老头儿老太太又自奋勇上前,作揖道谢,嘘寒问暖,敬献棉衣,毛巾热水,争着抢着都表示要请少爷爷少奶奶们回家烤火、洗澡、换衣、吃饭、喝酒、睡觉。大锅鱼,大锅肉,香喷喷的饭菜和热乎乎地炕头,舒舒服服地泡上一个热水澡,再美滋滋喝上一口火辣辣的xiǎo酒儿:“咝~~~~”

    这样的诱惑,对于已然冻成了几十根冰棒的肥羊们是足以致命的,法抗拒的,因此几十只哆哆嗦嗦的肥羊又自排着队进入了早已备aode马车牛车,被热情好客的父老乡亲们欢呼簇拥着接回村里,心意力伺候,磨刀霍霍盛情款待。雁过拔毛,自然得有,拔干净了,才算讲究,当一干少爷爷少奶奶们舒舒服服地泡完了澡,换上暖暖和和的崭棉袄以及棉裤,终于如愿以偿地坐在热乎乎的炕头上,吃饭、喝酒、感慨、享受、幸福过后,掏钱的时候:“哈!”

    ……

    至少棉花糖,就很佩服他的方殷大哥:“方殷大哥,方殷大哥,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棉花糖,始终想不通,为什么河道里的淤泥不去清理,到头来时工又力,任凭一众穷苦百姓当牛作马,累死累活才能挣到一diǎndiǎn的xiǎo钱。棉花糖,也是穷人家的孩子,一时想不开,还是太天真,棉花糖应该知道一diǎndiǎn的xiǎo钱,日积月累辛苦攒下之后才可以过活,三里滩涂一举清空不是很难,但周边百姓岂非就此断了活路:“棉花糖啊棉花糖,你这是忘本了啊棉花糖,我告诉你,一条纤绳就是一条活路,一diǎndiǎn的xiǎo钱就是一条条的命,所以説这鬼见愁是人见不愁,鬼见了才愁!”

    “吹罢!吹!接着吹!”元芳不屑道:“尽吹牛皮,恁地xiǎo气,要是我”

    若是元芳,侠义英风的元芳,定将船上金银珠宝,尽数施与那些百姓,一人分他个万八千两,立时就人人丰衣足食

    这才叫,大手笔!

    “哎!”方殷叹一口气,懒得与她分説:“好好好,我xiǎo气,你大方,你是女中豪杰,我是比你不上,只是话説回来,还得xiǎo心着凉……”

    “少啰嗦!用你管!”元芳仰天打个哈哈,独自立在高高的船头,就像是一只骄傲的凤凰:“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而,阿嚏!”

    话説回来,莫看元芳打扮得像个武林豪杰,这下河一过立时水落石出曲线毕露,身材那也是极aode了:“咻儿~~咻咻~~”

    某人又吹流氓哨:“咻儿咻儿~~~~”

    一船兵痞齐效法:“咻儿~~咻儿~~咻儿咻儿~~~~~~~~~”

    “棉花糖,你看呐,这女人的屁股就是与男人不同,尤其是习武之人,女中豪杰,那叫一个圆,那叫一个大,那叫一个翘,那叫一个”

    “白?”

    “bo,比你的脸还白,棉花糖,你很有见识。”

    “我,呃,那个,有没有,大嫂的白?”

    “你,咳!棉花糖,你不但很有见识,而且很有胆量,所以这个enti么”

    “不要!不要!方殷大哥方殷大哥,啊”

    “扑通!”

    “哎呀!哎呀呀!咳咳咳咳!救命啊救命啊”

    “……”

    棉花糖,这是犯了天条,大不敬之罪,因此被抛进河里,活活喂了王八。

    或者説,阿糖是身怀重大绝密任务,因此被一条绳子拴在腰间,随船拼命学习游泳。

    这就是,方道士,一个真正的xiǎo人,是绝对不可以得罪的。

    只不过,元芳也很佩服他,尽管元芳嘴上不説。

    方才的余皇,三里滩涂之中,亦如此时之,方大都统身先士卒,率众下河当先拉纤,确是数万人戮力同心之下,一往前劈波斩浪

    那场面,绝对壮观,极度震撼!

    人心齐,泰山移,遑论一条xiǎoxiǎo余皇,元芳立在船头,任随热泪横流

    大嫂,大嫂,説得多好!

    可惜,可惜,不是元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