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女声》南京赛区的第一场晋级赛直播就掀起了一个小**,成熟得如此之快,与昆明赛区的决赛已不可同日而语也出乎了柳巷的预料,他们敢于挑战,敢于对北方联盟不屑一顾是有本钱的,绝不是盲目自大。

    《超级女生》节目组的人都感到了压力,一个个表情凝重,王运昌也更卖力气,加大了打探情报工作的力度,第二天传回来的消息是这场比赛观众发送的总票数接近一百万,收视率也不会低,猜测包装的歌手是张玥。

    赛制的改变使所有的东西都向某一方面倾斜,不论是节目组还是娱乐公司,他们需要打出一个品牌,然后引导观众聚焦在这几个人身上,其中一人是正选,其余是备选,南京分赛区的正选就是张玥,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南京姑娘。

    外表看似很热闹,内行人一眼就看出了门道,评委成了传话筒,主持人也成为了工具,同场的选手更多的是起衬托作用,为的都是突出一个人,张玥。

    张玥很清纯,歌声也很好听,可怜的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已经成为猎物,方方面面都希望通过她来赚钱的猎物。

    柳巷看得明白但也无奈,第二天还是如期播出了《超级女生》乌鲁木齐分赛区的第一场比赛。

    蒙在鼓里的各大媒体开始竞相报道,把这两个赛事详细地做了一个比较,得出的共同结论是:《超级女生》因循守旧,没有创新意识,已经完败给了《超级女声》。

    随后出来的收视率也证明了这一点,《超级女声》收视率达到了1。6%,而《超级女生》回落到1。0%。

    要不是《玫瑰之约》仍旧低于0。1%,湖南台会认为《超级女生》已经该谢幕了。

    收视率差的有点悬殊,罗景坤也坐不住了,特意打电话询问情况,还派出吴副台长亲来乌鲁木齐慰问,这样下去似乎看不到一丝光亮,只能是越差越多,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可能觉得被打得不够惨,《超级女生》乌鲁木齐赛区的决赛刚录完,也就是第二天五月一号放假这天,还没动身前往济南的节目组就被一个爆料打得动不了了,某一知情人士透露给了《南方时报》“超级女生”节目组的一个秘密,主持人李贝是有纹身的,而且位置都说得一清二楚。

    《南方时报》的原文是这样:据知情人士透露,《超级女生》的节目主持人李贝是某大型国企油田经理之女,大专学历且不是广播主持专业毕业的李贝之所以能够进盛东电视台,还担当大型综艺节目《超级女生》的主持人是因为她有一个职高权重的舅舅,这个知情人士还爆料,李贝有纹身,并不符合宣传机构对主持人的要求,因此她常年穿着长裤,主持节目时即使穿短裙也会是穿着黑丝袜,目的就是掩饰位于脚踝处的那处纹身,一只黑蝴蝶,笔者特意查看了去年和今年李贝主持的所有《超级女生》节目,的确如此,希望《超级女生》节目组给与正面回答,如不属实,《南方时报》愿意书面道歉并负一切由此带来的法律责任,如属实请有关方面给观众一个说法,给社会一个解释。

    《南方时报》头版报道的这个新闻随即被各家媒体及网站转载,短短一天之内舆论哗然,正面战场《超级女生》已经输得一塌糊涂,背面战场面临的更是全线崩溃,信誉走到了悬崖边上。

    吴副台长还没走,随即被勒令带领柳巷和节目组所有人回盛阳,这次的事件已经超出了节目组能承受的范围,《南方时报》打压的是《超级女生》,责问的却是盛东电视台的信誉。

    不止罗景坤下不来台,周原更是暴跳如雷,他告诉罗景坤必须把这个知情人揪出来,揪不出来他这个台长也别干了,周原不是一个易怒的人,但这件事对他的压力太大,就差点名了,那个“位高权重的舅舅”不是他还能是谁?

    周原是知道李贝有纹身的,罗景坤却不知道,他感到冤枉,憋着一肚子火只等柳巷他们回来。

    济南赛区那边没等告诉就把打电话打过来了,问还去不去了,王滨城是负责协调的,苦笑道:“能不能办下去都说不好还去啥,等信吧。”

    柳巷知道这次的事件比“年龄门”要严重得多,不止牵扯到周副书记,还牵扯到“蝶舞”,好在这个知情人可能并不知道“蝶舞”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否则这个事一扩大就不是一个李贝,不是一个官宦子女,可能会牵扯到很多人,这些平日里在官场和在生意场上的大人物们都会像剥光了衣服一样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要说会引来一场地震也不为过。

    应该《南方时报》也不知道这里面的深浅,所以说得义正言辞,要是知道他们也不敢这么冒冒然的就报出来,以为抓住了人们的眼球,却不知道抓的是一个火药桶,里面任何一股势力引燃都能将《南方时报》炸平。

    所以柳巷不敢说,和任何人都不敢说,包括王滨城,他假设过,假如田思思是“蝶舞”的人,田思思要是被宣扬出去生活糜烂到这种地步,田刚文明的做法是把《南方时报》买下来,然后让这些不知深浅的记者卷铺盖滚蛋,不文明的做法,他也不知道。

    但有些事又不得不说,至于那只黑蝴蝶,就只当它是纹身,就是一只黑色的蝴蝶好了……

    久经官场和职场的罗景坤也闻出来一丝这里面的味道,所以这次他没采取榴莲台抹黑和“年龄门”事件那样召开会议的方式,而是节目组刚一落地就被台里的专车拉到北郊的一处私人庄园,这里是他一个老朋友的宅院,没有别人,只有他和节目组的人,还有两个护院和三条狗。

    先是一个个过堂,主要是柳巷、当事人李贝,还有王运昌、钱继和王滨城。

    罗景坤先找的柳巷,第一个问题是他知不知道此事?

    “知道。”柳巷答。

    “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烟海的决赛前。”

    “那就是说李贝正式当主持人之前你就知道了?”

    “是。”

    “那你怎么还能同意?”

    “那时我已经答应了周书记,之后知道的。”

    这事罗景坤当然清楚,他叹了一口气,然后又问:“是她告诉你的还是你发现的?”

    “她告诉我的。”

    “穿丝袜是你的主意?”

    “是。”

    罗景坤气得手乱哆嗦,点了柳巷好几下也没说出话来,半天才把手指停住压低声音问道:“为什么不和我说,由我去和周副书记讲,他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啊?”

    “我没觉得是什么大事,小丫头也可能是一时好奇,觉得新鲜就纹了,总不能因为这事毁了她的理想,毁她一辈子。”

    本来好点,柳巷这一番话又把罗景坤气得重新哆嗦起来,手指又开始乱颤,最后一拍椅子扶手,怅然说道:“这回好了,你真毁她一辈子了,什么理想都没了,周书记大怒,把电话都摔了,你让我怎么解释?”

    没法解释,也不用解释,柳巷知道周原真正的怒气不是李贝还能不能当这个主持人,而是“蝶舞”的事,他怕这事捅出去天下大乱,那时他就不是会不会被点名的问题,是他这个官还能不能当下去的问题。

    罗景坤却不知道内情,还在合计这事怎么能圆过去,他突然问柳巷:“你和李贝有没有那个?……”

    “什么?”柳巷没听明白。

    “那个呀,就是那方面的关系?”罗景坤急得差点比量手势了。

    柳巷才听明白,说道:“没有,你干嘛问这个?”

    “真没有?”罗景坤没回答又确认了一遍。

    “真没有,你想哪去了。”

    “没有还算好点。”罗景坤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解释道:“要是有这事我也没法保护你了,没有还好点,李贝是什么态度?”

    “就是哭,哭了一道。”

    “这丫头也是,你说你纹这玩意干什么,还瞒着我们,你还能主持十年穿十年袜子呀,早晚不得漏,这回麻烦大了,社会舆论造出去了,都以为她是坏女孩,以后可怎么嫁人,我也是失职呀!”

    这个时候罗景坤还能替李贝着想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好领导,好长辈,恨铁不成钢的同时又感到惋惜,柳巷就从没想过这些,他只是出于一种道义上的责任把这事瞒了下来,现在看来是错的,水是沸的,即使你用手捂它也会从你的手指缝间挥发出去,回过头来还把你的手烫出一堆泡来,两败俱伤。

    所幸那晚的事没有发生,如果发生柳巷就连道义上的安慰也没有了,想到这柳巷的头上也惊出了汗。

    罗景坤看到了柳巷头上的冷汗,苦笑道:“你们年轻人,都是意气用事,事不到临头都不知道避险,现在你说,该怎么办?”

    柳巷也弄不清楚,为什么别的事自己都知道避险,比如山西广告费的事,而一牵扯到情感自己就变成了聋子瞎子弱智,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想不到了,要是“盛京宾馆”的事发生后自己同意李贝调走,或者不再让她当这个主持人的话都不会坏到今天这个局面。

    怎么办?他也想知道怎么办。